阮橘因為這部電影沒法去見鶴延年,鶴延年以為她心情不好是因為曾經說過的事,兩個人的想法簡直完美錯過。


    說到十八歲……阮橘當然沒有忘記。她之所以一直踟躕不前,是因為她感覺鶴先生似乎也並沒有多麽渴望。每次見麵的時候他的愉悅與快樂都是從心底迸發出來的,可是分開再久,他也不會說一句類似想念她的話。他可不是不會說情話,光是鶴園那一堆被他翻閱過的藏書裏,就不知有多少首情詩,阮橘本來打算開誠布公和他談一談以後約她不要總是用“吃飯”這個名頭,可是前一陣子有些忙,基本上腳不沾地,現在接了新戲,明年六月份開拍,她還要提前兩個月過去接受亨利的指導,再加上自己情緒問題,就更顧不上這回事了。


    小孩子敢在被欺負的時候哇哇大哭抹著眼淚回家,是因為知道有疼愛自己的爸爸媽媽會為自己撐腰,可阮橘沒有,阮橘也很少哭。陸爵很喜歡把她弄哭,不管是恐懼的不安的還是承受不住的,看到她的眼淚他就能感到興奮,如果阮橘對著他表露出情緒,那他會更加高興,占有一個人,就要占有她的全部,單單隻有身體是不夠的。


    阮橘習慣什麽都一個人扛了。她是個聰明的小姑娘,從陸爵一而再再而三的招她就看出來他是想惹她,所以她活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個活死人的模樣,他給她什麽,對她做什麽,她都不疼不癢,然後她發現這樣陸爵會生氣,他一生氣一抓狂一難受,阮橘就得趣多了。


    她發現自己也不是完全處於劣勢的,至少看到陸爵發火,她還能感受到一絲快樂。


    就是在這樣的心態裏,她安慰自己活下去,活著就有希望啊,活著說不定就能重獲自由,她還年輕呢,她等得下去,她有的是耐心。


    直到她懷孕。


    孩子才是真正壓垮阮橘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大概能忍受十年被陸爵霸占不為人知,卻不能讓自己的孩子跟著自己過同樣的生活。在這個房間裏,她們母子或是母女,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等陸爵來寵幸?還是說他會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帶著她生的孩子回家,徹底將她與孩子隔絕?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阮橘不能接受的。


    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從白錦川到陸爵,阮橘都太缺乏對別人的信任了,鶴先生這樣好,她如此喜歡他,也仍然要考慮再三。她給自己畫了一棟牢,把自己鎖在裏頭,隻要不去想,她就是自由的,然而一旦去想,恐懼就會立刻被無限製的放大——瑪格麗特不過是個引線,阮橘自己的心才是最大的問題。


    她還沒有痊癒,她還陷在過去的傷口裏掙紮不休。


    否則她為什麽離不開能讓她不再做噩夢的檀木珠手串?她為什麽那麽害怕見到陸爵?她憑著一口氣重新出現在熒幕上的時候,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就是不想躲不想逃——她沒有做錯,為什麽要因此感到羞恥?


    為什麽是她要東躲西藏,為什麽她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難道說躲一輩子,重生的意義就在於此?


    那真是太莽撞了,真的。


    又莽撞,又天真,竟然還能存活到現在。


    與其說是不想讓鶴先生察覺自己的不對勁,不如說是阮橘還沒有勇氣去麵對曾經。她那麽害怕陸爵就是最好的證明,她重生後第一次見到他,整個人都在顫抖,小宋幾乎是半扶半抱才撐住了她,陸爵那雙如同毒蛇一樣的眼睛在阮橘腦海中揮之不去,讓她接連做了許多天的噩夢。


    於是她越發離不開這個手串。


    她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恨不得他立刻死去,再也不要出現在自己麵前。


    星耀公司的二十周年慶宴,大牌雲集,作為當家花旦的阮橘當然也要出席。不僅如此,和星耀關係不錯有過合作的各界名人都齊聚一堂,包括高清三、陳樂生、戴幼文,甚至晨旭也來了饒韶。這些都是阮橘熟知的,除此之外,擁有獨立工作室但與星耀有合作的周卿也應邀前來,整個慶宴群英薈萃,眾星閃耀,可以稱之為今年娛樂圈一大盛事,星耀的人脈和號召力可見一斑。


    《榮安太後傳》已經徹底殺青進入後期製作,但最快上映也要到2018年,周卿最近幾年已經在有意控製自己接戲的頻率,轉而帶自己工作室簽約的新人。她肯定是不可能一輩子當演員的,她還想成為一名優秀的商人。


    見了阮橘周卿也很高興,拍了拍阮橘露在外頭的肩膀感慨了一聲:“這條裙子真好看。”


    這種重大場合阮橘當然是全身的z,仍然延續了一貫的性冷淡仙女風,瞧周卿瞥自己的胸,阮橘也忍不住朝周卿的胸口看了一眼——波濤洶湧分外壯闊,真是人比人……


    她不肯自取其辱,就招呼周卿出去走走,星耀的二十年慶宴酒會上,老總已經致了開幕詞,阮橘等人也都上去說過了話,現在是大家各自聊天的時候。說是聊天,其實都是資源上的交流以及合作方向的談攏,今天能到這的,都是有心交好的。


    沒想到跟周卿兩人剛走沒幾步,饒韶就出現了。他紳士地彎腰,伸出手,對阮橘露出好看的笑容來:“能賞臉跳支舞嗎?橘子。”


    他叫的很是親昵,周卿都愣了一下,她是多少年的老江湖了啊,當然知道饒韶的眼神意味著什麽。這種場合下肯定是不能拒絕的,多少雙眼睛看著呢,而且還有記者,今天阮橘敢拒絕饒韶,明天兩人不和乃至於星耀跟晨續不和的新聞就能滿天飛。


    所以阮橘將手搭了上去。饒韶十分滿意,握緊了她的小手在掌心,然後輕輕一扯,阮橘被扯的轉了個圈,裙子劃出動人的弧度,人就到了他懷中,他的手幾乎是有些忐忑地撫上她的腰肢。


    今天的裙子又輕又薄,腰間的布料幾近於無,不知道多少人盯著阮橘的腰看。


    她實在是長了尤物般的細腰,弧度流暢,就連凹下去的地方都顯得格外嫵媚。十八歲的阮橘略略褪去了外貌上的青澀,她三年前出道的時候臉上還有些許嬰兒肥,現在也褪了不少,五官更加的明艷,膠原蛋白卻一點都沒流失,年輕的小姑娘就是不一樣,她的側臉弧度飽滿輪廓分明,而三十歲往上的女星們哪怕保養的再好,臉部皮膚也不再是圓潤的弧線了。


    那是歲月的證明,歲月不饒人,尤其不饒美人。


    饒韶幾乎夜夜都做著與阮橘有關的夢。


    他是羞於啟齒的。三十幾歲的年紀,交過數任女友,也有過一夜情的對象,但從沒有哪個讓他有這種癡狂的感覺。可能是因為得不到,可能是因為阮橘不是隨便能弄上床的,於是這份執念就變得更加深邃。被阮橘拒絕共同出演之後的某個清晨,饒韶睜眼醒來,才發覺已經一年多沒碰過女人的自己居然變成了青澀的毛頭小子。


    他自成人起,就再也沒有遇到這樣的事。


    樂觀一點想,這估摸也勉強算是返老還童的一種。


    從那之後,他對她腰肢的想法就更重了。看到她的照片,總是不自覺看向她的腰,有時候饒韶也會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還是說那天的觸感實在是太過美妙,讓他迄今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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