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淩晨兩點,他的左手突然一陣劇痛,醒來便看著陳辰在黑暗中坐在床上對他笑,隨即拿著剪子的手更加用力了些。要不是陳辰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加上剪子的頂端並不尖銳。傅煜城知道,陳辰要的是將他整個左手刺穿。現在已經做不出來將陳辰綁上再躺在他身邊睡覺的事情,所以傅煜城起身,手上流著血出了主臥。自己連右手再用牙齒,將左手簡單的包了一下,鬆鬆散散,這兩天又有了發炎的征象。小米粥軟濡可口,陳辰沒忍住又喝了半碗。看著對麵傅煜城用右手用餐,陳辰覺得有些可惜,他那天怎麽沒往右手上紮呢。其實也並不怪陳辰那樣對他,兩個人睡在一起倒也沒什麽,反正他也抵抗不過。但誰讓他之前被傅念生好好養了幾個月呢?對他有恩的傅念生,都會恪守著界限,從不做過界的事情,每天晚上都隻睡在床下。他傅煜城又憑什麽呢?所以他在枕頭底下放了一把剪刀,就等著給他致命一擊,反正傅煜城也不想讓他好過。那把剪刀本來是要刺穿他的心髒的,但在用力的那一刻,陳辰突然想起了傅念生,他又有點兒舍不得了。這條命都是傅念生精心細養回來的,他不能因為一個傅煜城就這麽糟蹋。於是位置偏移,避開動脈到了他的手掌心。整間別墅的裝修用的都是暖色調,刻意的被營造了一種名為“家”的感覺。可是陳辰白天在裏麵走,又大又空,話說的大聲一點還會有回音。沒有傅念生那裏的兩室一廳好,那才是人住的地方。時而他坐在餐桌上吃飯時,會下意識的向桌子下看去,那裏沒有小翠花在瞅著他叫,對麵也沒有傅小西同誌清脆的笑聲。夜裏在床上輾轉難眠時,陳辰會突然坐起來向床下看,周邊沒了暖色的燈光,床下也沒了那張溫柔的側臉。於是思念成疾,思念成狂。第三十七章 傅煜城捏滅了煙問,這些天還玩的開心嗎?今天傅煜城用過飯後等著陳辰喝完粥,才對他說:“一會兒我們去海邊走走”。陳辰低頭打起了單機遊戲,頭也不抬:“我能不去嗎?”“你該出去走走了,陳辰”,傅煜城說。陳辰無精打采的點點頭:“哦”。他還挺喜歡海邊的,但要是跟著眼前這個人一起去,那真是沒興趣,惡心的慌。陳辰的腿是徹底瘸了,不過走路時動作沒有那麽明顯罷了。他一瘸一拐的上了車,又打起了單機遊戲。車內沉默,但也是近幾天兩人一直相處的狀態。傅煜城是有意跟陳辰聊些什麽的,但陳辰就是個刺蝟,一針一針勢要將他紮的千瘡百孔,傷口發爛。陳辰坐在了後車座,玩手機的手一頓,抬頭看向傅煜城,“你開車啊?”傅煜城一愣,嘴唇緊抿:“怎麽了嗎?”“我怕死”,陳辰一本正經的說:“您這麽大的身份,我們兩個一起死,新聞得怎麽寫啊?難道要寫殉情嗎?”傅煜城雙手用力的抓緊方向盤,青色的血管暴起,努力忍著怒氣。“你現在就連死,都不想跟我有任何關係了嗎?”那麽多年的感情,憑什麽!“等什麽呢?”,陳辰沒回答他,隻笑:“要不你離開正駕駛,要不我下車?”他如今真是恨極了陳辰的笑,寧願他麵無表情的不理睬他,或者麵色憤怒的指罵他,也好過他陰陽怪氣的嘲諷他。傅煜城就這麽坐了良久,才開門下車,打開後車座的門。哪曾想陳辰又向他笑:“不好意思,一會兒我要躺著睡覺,麻煩您去副駕駛行嗎?”隱忍許久的怒火向上翻湧,傅煜城站在原地,陰沉著臉:“這樣有意思嗎,陳辰?”陳辰雙手在手機上翻動,忙的不亦樂乎,他聞言隻側了下耳朵,低著頭說:“別誤會啊,是真的要睡覺”。怒火被瞬間打在了棉花上,巨大的無力感席來,傅煜城“砰”的一下關上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這才對嘛”,陳辰眯著眼睛說道:“誰也別礙著誰,多好啊”。傅煜城看著前方沒有動彈。c市的臨安海是本市的一大旅遊景點,曾經因為這片海,為這裏帶動了不少經濟。無他,這片海的沙灘是粉紅色的。兩人下車後,陳辰裝起手機,伸手撈起一把粉色的沙子,又看著細沙順著指縫溜走,毫無興趣的隨便找了個空地坐下。“遍地都是孔蟲的屍體,到底哪裏好玩兒了?想想還真是挺惡心人的”。傅煜城看著大海沒說話。不過這是陳辰的口是心非罷了,他在大學時便規劃好了要來臨安海玩一趟,聽說情侶來會很浪漫,他買好了泳衣,準備好了c市的攻略,但剛要付諸於行動,傅煜城便不再理睬他了,一直到最後,有了蘇子葉。他大學時窮的很,家裏還有個奶奶,沒人能夠供得起他上大學,隻能靠他自己一個人。節約下來的錢,還得給奶奶一些。就這樣艱苦的條件,陳辰都想著畢業前一定要和傅煜城出去玩兒一次。他千挑萬選了個路程不算很遠,比較省錢且很有特色的地方,最後想了好些天,才最終定下c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