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見麵,常常是玩笑不斷,而且敢開到很過分的程度。當然,他們沒上過床,有過不少機會,兩人也都有那種肉望,但最終還是沒上。男人跟女人怎麽開玩笑是一回事,上床又是另一回事,很多關係,沒上床前很微妙,真到了上床那一步,馬上就複雜起來。馬克寧不喜歡複雜,也複雜不起。有些遊戲看上去很快活,也很刺激,但不是每個人都能玩得起的。馬克寧目前還在爬坡,離功成名就還遠得很,況且老婆又把他看管得十分緊,稍有風吹草動,老婆就會殺將過來,鬧個地翻地覆。省府那些年輕漂亮的女人,都知道他家有隻母老虎,亂傷人,所以平日離他很遠。馬克寧呢,也樂意享受這種不帶風險的快樂。他給自己定的規矩是,過過癮就行,千萬別惹出什麽事來。官場中有前途的男人,必須管好兩樣東西,一是嘴巴,不該說的絕不亂說,多半個字也不行。不該打聽的絕不打聽,跟最親近的人也不能打聽。另一樣,就是下麵。床不是亂上的,女人不是亂泡的。所以,馬克寧給人的印象除謹小慎微外,就是不好色,相比那些見一個愛一個,見一個俘獲一個的官員外,馬克寧品德就有些高尚。正因為他是這樣的一個,而且深受路鑫波總經理的信任,羅天運才會怕馬克寧秘書長的到來。


    當然,淩波波是例外。他們二人所以能聊得開,一是經常接觸,常常關賓館裏討論撰寫那些枯燥而又很有高度的文章,彼此熟悉彼此了解。二來,是因為陳剛這個活寶。陳剛說話膽子大,做事膽子也大,慢慢,馬克寧受了影響。至於淩波波,卻又是另一種情況,沒人能了解她的內心,包括陳剛,也常常吃不準她。表麵看,她是一位工作作風和生活作風都非常開放的女性,之前給陳剛當研究生,兩人搞過一段師生戀,轟轟烈烈,差點把師娘逼走。後來去了北京,北漂三年後,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路鑫波,是路鑫波把她帶回江南的,回來就安排到省委黨校。淩波波能言會道,嘴巴子十分厲害。據說,正是酒桌上劈裏啪啦一通炮,震撼了路鑫波,令路鑫波刮目相看。路鑫波認為這樣的人才漂到外麵真是可惜了,還是讓她回江南,給她提供用武之地。奇怪的是,自從路鑫波把淩波波帶回江南,安排到陳剛手下,兩人關係居然正常了,就連陳剛夫人,竟也大度地接納了淩波波,還常常拉她去家裏吃飯,兩人親熱得不行。世上的事,真是很奇妙,曾經的敵人,轉瞬之間就能成為親密的夥伴,不但前嫌盡釋,而且再也不設防。個中奧秘,怕還在這根線誰來穿,針誰來引。


    門鈴響了。馬克寧起身開門,打開一看,外麵黑壓壓站了一堆人,走在最前麵的,是吳都市委董事長羅天運。


    “大董事長啊,驚動大駕了,快請進。子妍,你看誰來了,我們的大董事長親臨指導。”馬克寧誇張的聲音響在樓道裏,其他幾間房的客人都聽到了。沙發上的淩波波卻沒表現出應有的激動,慢悠悠起身,動作優雅而又冷傲。


    “秘書長下來,提前也不通知一聲,我這邊一疏忽,就讓秘書長受委屈了,真是不好意思啊。”羅天運誇張地釋放著熱情。


    “哪敢驚動大董事長,我們隻是隨便走走,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學習。”馬克寧將羅天運請進房間,馬克寧住的是套間,本來空間挺大,甚至有些浪費,可一下子擠進這麽多人,房間立馬就變成竹筒子了。後麵幾位官職小的見狀,沒敢擠進來,站在樓道裏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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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書長看來是對吳都有意見啊,聽發利跟我講,房間都是你們自己訂的?”羅天運故意掃了一下房間問了一句。


    “就隨便走走,隨便看看,真是不敢太打擾。”馬克寧一邊請羅天運坐,一邊打著哈哈。羅天運的目光卻盯在沙發邊嫋嫋婷婷立著的淩波波身上,淩波波飽滿的胸脯、緊裹在牛仔褲裏的結實的臀以及纖纖細腰讓他有那麽一點兒分神,心裏想,莫非陳剛這隻狐狸王也來了?


    “董事長好。”淩波波一邊打招呼,一邊略帶傲慢地伸出手,羅天運瞅了一眼,還是握住了。“大才女啊,怎麽,教授沒一同來?”


    “導師喝大了,這陣睡覺呢。”淩波波抽回自己的手,似是恭敬但又像是挑釁地回答了一句。


    “哦,那就好好休息一下,我等會讓他們弄點水果來。”話音未落,已經有人跑出去拿水果了。淩波波看著那人的背影笑了一下,衝馬克寧說:“你們談,我去收拾一下。”


    淩波波這話說的十分失禮,人家大董事長帶一幹人來看你,你居然要走開,官場哪有這種禮數?果然,羅天運的臉色不那麽好看了,陰鬱中還帶點憤怒。淩波波此舉,不隻是對他的不歡迎,是蔑視。加上已經肯定陳剛到了吳都,他的心事更重。江南官場中人,都知道陳剛是誰,跟路鑫波什麽關係。這麽說吧,在江南任何地方,隻要你看到陳剛和他的女助理,你就得小心,他們一個是路鑫波的舌,一個是路鑫波的耳。陳剛是黨校副校長,科學發展和特色理論方麵的專家,同時又是路鑫波的禦用筆杆子。這些年路鑫波發表在國內各大報刊諸如《求是》《光明日報》等的理論文章,還有公開主張的政治觀點,幾乎都出自陳剛之手。此人筆法老辣,聰明過頭,文字方麵堪稱天才,總能在最佳時刻發出最佳聲音。可以說,路鑫波在江南多年,江南在理論方麵,已是獨家聲音了,朱天佑董事長根本不能相敵,這也是他這次任由路鑫波如此折騰的理由。因為事故確實發生了,他在江南沒有站穩腳跟的同時,隻由讓羅天運獨自去承受來自於路鑫波這一行人的委屈。這一點,他沒有對羅天運明說,但是他相信,羅天運理解。


    路鑫波總經理玩理論,羅天運他們學習怕都不夠資格。至於這個傲氣十足敢把羅天運不放眼裏的大嘴巴女人,更得讓人小心。是的,淩波波的嘴巴真是有點大,嘴唇肥厚但很細膩,性感地往外翻著。據說長這種嘴唇的女人有兩個特點,一是床上功夫異常厲害,二是天不怕地不怕,腦子裏沒有紅線,嘴巴更沒有管束,誰要讓她撞上,隻能自認倒黴。


    羅天運衝已經轉身而去的淩波波笑笑,這笑非常有意味,然後將注意力從淩波波身上挪開,衝馬克寧說:“秘書長此行,真是看到風景了,吳都這地方,總有讓人看的。”


    話中有話。馬克寧回答得也巧妙:“不錯,走遍全省,風景還是吳都這邊獨好啊,這都是大董事長領導的好。”稱呼跟稱呼不一樣,在別的市,稱呼董事長就行,到了吳都,就得稱呼大董事長。羅天運這個市委董事長,雖不是省委常委,但已是副省級,論級別,要高出馬克寧一截呢。論資曆,那就更不用說,羅天運在京的時候,曾經還給路鑫波當過領導呢。要不然,羅天運現在這張臉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典型的苦大仇深,滿臉怨憤。


    “秘書長批評的好,吳都在我的領導下,真是很火啊。”羅天運終於把火字說了出來。馬克寧沒接話,衝圍著羅天運的市委一幹人說:“大家辛苦了,我這裏也沒啥東西招待各位,就請諸位諒解吧。”


    “是我們不周,秘書長隻管批評,等一會,我讓酒店重新安排一下。”高發利終於逮到了說話機會,湊上前去獻了句殷勤,但被羅天運一眼瞪開了。對羅天運而言,他不是跑來向馬克寧獻殷勤的,他的殷勤還不會獻到馬克寧身上,他隻是告訴馬克寧,他來了。


    寒暄幾句,羅天運坐下,問馬克寧此行來也是為滅火吧?馬克寧傻傻地問:“什麽火?”羅天運反而被問住。馬克寧嗬嗬笑了一聲說:“這次下來,是做些調研,我省民營企業的發展取得了長足進步,尤其省裏重新確定經濟戰略目標後,各市在招商引資、發展非公經濟方麵做出了一係列探索,吳都一向走在全省前列,這兩年引進的外資比哪個市都多,重大項目一個接一個,看得我們都眼花繚亂,經驗真是要好好推廣。”羅天運知道這都是些假話。調研,騙鬼去吧,上個月省裏剛剛調研完非公經濟發展,吳都落在了三江後麵,這陣又說吳都經驗值得推廣。但他不揭穿,官場什麽時候有真話,沒有,就算跟最親密的人談話,也是少半真多半假,何況這種麵子上的話。他隻是想搞清楚,路鑫波到底在哪,會不會也神秘地住在這幢樓裏?跟馬克寧打了一陣牙戰,羅天運確信,路鑫波不在。真要是在,馬克寧不會這麽坦然。對路鑫波身邊這位紅人,羅天運並不當回事,馬克寧能懵得了別人,懵不了他。


    “好吧。”羅天運起身說:“既然調研非公經濟,我讓他們安排一下,秘書長想看什麽地方,盡情地看,吳都還指望秘書長這支妙筆給我們添花呢。不過最近我是焦頭爛額,眼下還火燒屁股呢,實在陪不了秘書長,就請秘書長多擔待一下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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