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廷雙手死死的握緊,咬著牙麵色陰沉。  “有意義。”  像是怕池清聽不清楚,他又堅定的重複了一遍,“有意義的。我不知道你當時是抱著怎樣的心情離開的,也沒辦法感同身受,但我真的想要彌補,我也是真的愛你。我想為我曾經犯下的錯誤向你道歉,我想要求得你的原諒。”  他每一句話都真誠而深情,池清眨了眨眼,壓下眼眶的酸澀之意。  他說:“不是所有錯誤都能獲得諒解的,而且我已經跟季先生表達得很清楚了,我不需要道歉,也不許要你的彌補。我已經不愛你了,你若是真的希望能夠做什麽來彌補我,那麽就請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他已經把自己的立場表達得很清楚了,他不需要季宴廷為他做什麽,隻想從此以後兩廂安好,各走陽關道。  “我不同意!”  季宴廷眼眶紅了,骨子裏的驕傲讓他不會輕易為了任何事情落淚,但這一刻看著池清那決絕的側臉,突然就開始理解當初自己那樣冷漠的對待池清的時候,他內心是多麽絕望。  “我不會放棄的。”  “池清,你憑什麽一廂情願的喜歡我?讓我慢慢喜歡上你了,然後又毫不留戀的抽身離開。你不給我任何機會看清自己的內心,等我終於發現自己愛上你了,你又絕情的把我推得遠遠的。”  “憑什麽?”  是池清讓他變得不像自己了,會嫉妒他身邊有他了其他人,會因此失去理智,會因池清的冷漠而難過。  就是這麽一個看起來軟軟弱弱的人,卻一點一點的把他的傲骨都折碎了。明明一開始就說好了隻是互相利用,是池清自己喜歡上了他,他堅守著本心錯了嗎?  他從沒想過要玩弄池清的感情,所以一開始就沒有給過池清任何的希望。  他也沒有愛過任何一個人,對於溫子瑜也隻是朦朧的好感。是池清一廂情願的想要打動他,等他慢慢喜歡上池清了,還沒等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池清說離開就離開,說斷絕關係就斷絕關係。  從頭到尾,他又做錯了什麽?  季宴廷說得沒有錯,他確實沒做錯什麽,錯的一直都是他自己。池清扯著嘴角笑了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說:“給您造成困擾我很抱歉,但是季先生,我們之間真的已經結束了。我們的合約也結束了,好聚好散吧。”  他幾乎想要求季宴廷不要再來找他了,他害怕哪天自己就心軟了,然後又重蹈覆轍。  都說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貴的,季宴廷會認為自己喜歡上他了,或許隻是原本是他的東西突然變成不屬於他,占有欲作祟想要搶回去。他很害怕得到以後又失去,他本身就是這麽沒有安全感的人,他不敢賭。  每一次他滿懷希望的以為季宴廷對他哪怕有那麽一點點喜愛的時候,得到卻是無盡的冷漠。他忘不了季宴廷和他做著愛卻喊溫子瑜的名字的那天,幾乎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他不過是溫子瑜的替身,又或者連替身都不是,隻是一個興起是聊以慰藉的替代品,用完就可以仍掉。  他做不到心無芥蒂的再次敞開心扉。  季宴廷死死的盯著他:“我若是不肯呢?”  季宴廷是個驕傲的人,能讓他死心的那必定是他無法接受的事情。  池清垂眸看了眼隆起的肚子,突然下定了決心。  他說:“季先生不是一直不能理解我為什麽那麽決絕的離開嗎?我可以告訴你真相。”  他拉著季宴廷的手按在肚子上,目光堅毅的說:“我懷孕了。”  “什麽?”  季宴廷覺得自己幻聽了,明明每一個字他都能聽得明白,可組合在一起卻讓他混亂了。  池清懷孕了?怎麽可能?他又不是女人。  同樣震驚的還有在場一直看著插不上話的穆唯安,他盯著池清的肚子若有所思。  池清想著既然說開了,那麽也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了。他道:“孩子五個月了,是個很活潑的小家夥。”  池清撒了謊,孩子其實已經六個多月了,但五個月前季宴廷還在國外出差,所以這個孩子不會是他的。  “池清,你為了讓我死心,連這種荒誕的謊言都能編出來。我不會信的。”  季宴廷覺得池清把他當傻子,男人怎麽可能會懷孕?  池清無所謂的撇撇嘴,“季先生不信可以跟我去醫院,b超一打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嗎?”  “不怕實話告訴你,你之前在醫院撞到我的那兩次,都是我去產檢的時候。”  肚子裏的孩子像是在配合他,恰好在這個時候用力的踢了一腳,恰好在季宴廷手掌下的那塊地方。  那觸感太過於真實,季宴廷頓時像是被火燒了一般抽回手。  他失神的喃喃著:“不可能……不可能的……”  池清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內心有些許的於心不忍,但那一點異樣的情緒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他堅定的說:“季先生不信的話,產檢書可以給您看看,這樣您就信了吧。”  他知道季宴廷不會看的,所以也不怕謊言被拆穿。  池清的表現根本不似作假,剛剛肚子上的觸感也在告訴他池清說的是真的。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季宴廷身神情有些恍惚,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孩子是誰的?”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嗓音不可自控的微微顫抖著。  池清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突然抓著穆唯安的手說:“是他的。”  季宴廷猛的睜大雙眼,“不可能!五個月之前你們一點交集都沒有,孩子怎麽可能是他的?”  穆唯安突然被拿來擋槍,楞了一下,心思活絡的開始幫池清圓謊。  他摟著池清的肩膀,像個成功上位的後來者一般略帶歉意又難掩得意的說:“季先生,挖了你的牆角真是不好意思。雖然這麽做不太厚道,但我還是要謝謝你讓出了位置來。”  季宴廷理都沒有理他,目光死死的盯著一言不發的池清,隻等著他解釋。  池清沉默了半晌,緩緩往穆唯安懷裏靠了過去:“是真的,雖然這樣對您很不公平,但我總得給我孩子的親生父親一個正名吧。”  穆唯安以勝利者的姿態攬著池清,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在和季宴廷說看,池清寧願用我來欺騙你,也不願給你任何機會呢,你拿什麽跟我爭?  季宴廷難以接受的渾身發抖,雙手死死捏成拳頭又鬆開了幾回。他目光幽深的看著池清,“這種這麽荒誕的謊言,我不會信的。”  客廳裏的爭執很快就引來了杜家三兄弟,穆唯安見到他們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立刻裝起了虛弱,下巴擱在池清的肩膀上唉唉叫著疼。  池清現在沒有心情管他,不無敷衍的讓他躺下,然後起身對季宴廷說:“無論您信不信,事實就是如此。”  說完以後,不等季宴廷有什麽反應便扭頭對穆唯安說:“你好好躺著,我去給你叫救護車。”  穆唯安不滿的噘嘴,但還是很乖巧的點頭:“好。”  “嗯。”池清說完以後,直接無視季宴廷,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季宴廷無法忍受他的漠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他拉了回來。  池清吃痛的驚呼了一聲,腳步也以為這突如其來的拉扯踉蹌了一下。他立馬就鬆了手,下意識的伸出雙手要護著池清,但已經下了樓的杜家三兄弟卻比他動作更快,早就將池清扶著拉到了身後去護著。  池清揉了揉有些發麻的手臂,冷眼看著季宴廷,“季先生,請您自重。”  季宴廷緩緩放下雙手,眼中閃過一抹難堪。  池清像是沒看見一般撇開了臉。  杜瑾珩向來不喜歡他,也不喜歡穆唯安,冷著臉下了逐客令。  “既然你們都醒了,那就趕緊滾吧。”  穆唯安再次無辜躺槍,張了張嘴想要為自己辯解幾句,但對上杜家三兄弟那陰鷙的目光時慫了。  他訕訕的坐起身,對池清說:“那我先走了,回頭再聯係。”  池清點了點頭,“好,等會兒我會給你打電話過去的。”  他畢竟利用了穆唯安,總要跟對方解釋一下的。  “那我等你電話,你可別讓我等太久哦。”  穆唯安滿血複活,起身離開路過季宴廷的時候,故意撞了他一下,然後不是很真誠的說:“抱歉,不小心撞到你了。”  季宴廷握緊了拳頭,深呼吸了一口氣。  穆唯安輕蔑的哼了一聲,那一聲輕到隻有他們兩人聽得到。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第52章 五十二  穆唯安走了,但季宴廷卻還站在原地沒有動靜。  池清捏捏眉心,對哥哥們說:“哥,你們幫我送一下季先生吧,我累了。”  “清清累了嗎?”  原本還冷臉給季宴廷下馬威的杜瑾珩立刻變了臉,輕柔的對池清說:“那二哥送你上樓去。”  說完扭頭跟杜铖鋒和杜戚風說:“他就交給你們了,我帶清清去休息。”  杜铖鋒點了點頭,“去吧。”  杜瑾珩小心的扶著池清上了樓,期間季宴廷一直看著他,他卻沒有給過任何一個眼神。  等池清上了樓,杜铖鋒沒有立刻把季宴廷趕走,而是朝他抬了抬下顎,“季先生,坐。我想找你談談很久了,正好這一次我們就攤開了說吧。”  “大哥?”  杜戚風有些不讚同他的做法,但後者卻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杜戚風知道他大哥這是有自己的成算,便嘖了一聲說:“那你們聊,我上去看看清清。”  杜戚風又上了樓,客廳裏隻剩下杜铖鋒和季宴廷。阿姨給兩人沏了一壺茶過來,杜铖鋒給他滿了一杯茶,示意他喝。  季宴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放下,直奔主題。  “杜先生是因為池清找我的吧?”  杜铖鋒雙手交握著,眸光微閃,“沒錯,我希望季先生不要再纏著我們家清清了。過往的事情我們可以既往不咎,還請季先生高抬貴手,放過我們清清。”  季宴廷直視著他,目光堅定的說:“我要是不呢?”  杜铖鋒摩挲了一下手背,“我們家清清向來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如果你一直糾纏著他,那麽我們這幾個哥哥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你們季氏在b市很有實力,但我們杜家也不是吃素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擺明了就是在威脅他,如果他還纏著池清,那麽杜铖鋒就不介意傾盡杜氏的力量來打壓他。  季宴廷也不是個被威脅就退縮的人,話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說下去的必要了。  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杜铖鋒:“那我們就走著瞧好了。”  後者微微抬起眼眸,哼笑了一聲:“好啊,隨時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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