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上的藍光漸漸散去,一個身影出現在蘇琺二人的視線之內。


    一襲黑色魔法袍,同樣是魔法師,隻是並未有什麽特殊的花紋,顯然是最普通的初級魔法師。


    這讓蘇琺內心稍定,可還未等完全平靜下來,那魔法師手中的一張印著黑色字跡的白紙,便讓蘇琺的腦子“嗡”地一下懵住了,呆呆站立在原地。


    “哼!誰讓你進來的?難道我沒有留下命令: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進入此地麽?”華德爾寒聲道,一股驚天的威壓驀地席卷開來。


    蘇琺心中猛地一沉,死死盯向前方那男子,踏出魔法陣,其手中攥著的,赫然是一張關於蘇琺的通緝令!


    “該死的!偏偏在這個時候!怎麽辦?怎麽辦?!”蘇琺的思緒快速轉動,緊攥衣角,身形也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華德爾先生,在下神殿黑衣祭司德拉克爾,前來頒發神殿的通緝令……”那男子淡淡開口,當到那‘通緝令’三字時,目光似有意無意地瞥了蘇琺一眼。


    “嗡!”又一聲低鳴回旋開來,藍色的魔法陣微微一個閃光,一名神色焦急的魔法師從當中走出,為難地看了德拉克爾一眼。


    “出去!”華德爾冷冷地哼道,目中滿是不屑,“你二人都給我出去!至於通緝令,你想宣讀就門外等著,若不耐煩了,那老夫也不送!”


    “嗬嗬,華德爾先生好大的口氣,神殿命令,豈是你一個中級魔法師,可以違抗地了的?況且……”德拉克爾氣勢逼人地說道,絲毫不甘落於下風。


    隻是話還未說完,華德爾便驀然冷笑,大手一揮,三條炙熱的火蛇便蜿蜒而去,股股熱浪侵襲,讓那德拉克爾倒吸口冷氣,急急後退出數十步,這才麵色蒼白地停下。


    火蛇於四周懸浮,冷冷審視著德拉克爾,並未追擊。


    “你!”德拉克爾狼狽地站起,憤怒之聲回旋。


    “如何?我堂堂一名中級魔法師,又豈是你初級小輩可以隨意呼喝的?!”華德爾開口質問道,昂首闊步,緊逼向前,目中透著濃濃的不屑。


    德拉克爾臉上一陣陰沉,但也深知自己在對方麵前討不了好處,隻得忍著怒火,向前方的華德爾躬身一拜。


    “抱歉!華德爾先生,是在下無禮了,還請見諒。”德拉克爾幾乎咬著牙說道。


    華德爾這才停下,臉色稍稍緩和,卻依舊透著不屑,了冷哼一聲:“滾吧!”


    德拉克爾並未動身,而是抬起頭,強作鎮定:“華德爾先生,抱歉我還不能走。”


    “哼!莫非你的導師沒有教過你,要對實力高於自己的長輩加以尊敬麽?若沒有,那好!老夫就代替你的導師來好好教教你!”


    華德爾心頭湧上一陣怒火,呼喝之間,右手猛地揮去,四周原本懸浮著的火蛇齊齊一震,向前蜿蜒而去。


    更是在空中吐著火焰組成的芯子,幾個扭曲間,便將德拉克爾圍住,冷冷地審視著。


    熱浪席卷開來,讓蘇琺下意識地後退幾步,內心更是震撼。


    而反觀德拉克爾,他此時已然極為狼狽。


    自身實力屬於三級魔法師巔峰,與華德爾所處的四級魔法師隻差一步。


    而也就是這麽一步,卻如天穹一般難以跨越,其實力上的差距,更是一個宛若神力壯漢,一個宛若孱弱嬰兒。


    這之間,有著一道坎,跨過坎便是神,跨不過便依舊是一個無為的庸人。


    正因如此,才會有初中高級魔法師之分。


    “去!”華德爾冷冷地哼出一聲,那蜿蜒的火蛇立刻向德拉克爾撲去,張開巨大的獠牙,氣機鎖定了它的脖頸。


    “華德爾先生!通緝令上的犯人就在這兒,難道你想包庇此人,反叛我至高的神殿嗎?”德拉克爾情急之下吼出一句,蘇琺也隨之一震,體內的雷霆之力已然在湧動,隻需一個念頭,便可在刹那之間踏上那浮動的魔法陣!


    “散!”華德爾又是一聲低喝,幾條龐大的火蛇立刻在空中消散。


    他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盯著德拉克爾,冷冷開口:“你剛才說什麽?”


    德拉克爾深吸了一口氣,此時臉色煞白,微微緩過一絲後,目光瞥向蘇琺,冷笑著開口:“華德爾先生,我想你還並不知道這個小子所犯下的絕大罪行吧?”


    “什麽罪行?”華德爾皺了皺眉頭。


    “嗬嗬,看來您是不知道了。”德拉克爾笑了笑,向前走出幾步,蘇琺眼中閃著寒芒,卻並未退後,而是原地站立著,目光死死鎖定德拉克爾。


    “哼!德拉克爾,給我說清楚!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華德爾看著德拉克爾向前,大手一揮,驚天的威壓便讓其一滯。


    “是他!”德拉克爾緩緩停下,卻並不動怒,手指著蘇琺冷聲道,“就是他!昨夜血洗神殿分殿近百人,後又逃離,妄圖刺殺魔法公會在冊一級魔法師,比克斯先生!您說,這樣的罪行,是否可以斷他死罪!”


    另一位魔法師動容了,目光死死盯住蘇琺,竟無意間倒退半步。


    即使是華德爾,此時臉上也露出一抹驚色,回頭瞥了瞥蘇琺,讓他畏懼間正欲發力離去。


    華德爾並未說話,依舊一個眼神,蘇琺體內的雷霆之力便被壓製地死死的,他自身也無法動彈。


    “那又如何?”華德爾出乎意料地淡然開口,讓德拉克爾一震,雙目露出精芒。


    “怎麽?難道華德爾想要成為王神的背叛者?”德拉克爾冷冷一笑,接著開口。


    “哼!”華德爾冷哼一聲,讓德拉克爾皺眉,逼問道:“難不成華德爾先生,真要為了一個小小奴人,背叛神殿?”


    “我如何作答,還用不著你來插話!”華德爾桀然開口,露出一股不怒自威之感,讓那德拉克爾臉色更加難看,他才續道:“況且艾瑞克已在老夫手下注冊了魔法師身份,受到魔法鐵律保護,如何處置他,是我魔法公會的自家事!”


    “艾瑞克?”德拉克爾明顯愣了愣,接著笑道:“華德爾先生,這奴人叫做蘇琺,又怎會是你口中的艾瑞克?嗬嗬,看來他連真名都未向你泄露,你又何必苦心庇護他?!”


    “聒噪!”華德爾低喝一聲,肅著臉色向前輕輕揮袖,一顆宛若流星般的火球直接向德拉克爾砸去,讓其驀然變色,慌忙拔出魔杖應對起來。


    “水壁!”德拉克爾大吼一聲,一道極為簡單的魔法便瞬息施展出來,於前方凝成一道三米來高的水牆,擋在他身前。


    接著,又是一陣苦澀難懂低吟傳出,德拉克爾也隨之魔杖一揮,一片濤濤海水憑空卷來,帶著幾位磅礴的氣勢,令人窒息。


    但在之前,華德爾的火球已將那薄弱的水牆燒作蒸汽,勢頭絲毫不減,咆哮著,卷積著襲向德拉克爾。


    讓他隻來得及淩空一點魔杖,那後方的濤濤大浪便將其徹底包裹住,隨著被火球的一點點吞噬,將其快速向後推移。


    “哇!”德拉克爾猛地吐出一口海水,狼狽地尚未站穩,那將大浪汽化後所殘留的一點點火苗便猛然卷來,將其向後一撩,攜著氣浪,生生推出十來步,這才停下。


    蘇琺深吸口氣,看見兩者迅雷般的鬥法,不由一窒,心中對於中級魔法師的實力判斷,更上了一個高度。


    而在心中,他也正思索著。華德爾為何要幫助自己?這樣做,對他有任何好處嗎?況且他和那德拉克爾也是同一陣營的,再如何,也不必為了自己,兩者針鋒相對呀?


    而正當蘇琺心中思索時,德拉克爾也顫抖站起,滿臉羞怒,當即大吼道:“華德爾!你不要太過分了!擅自襲擊一名黑衣祭司,這樣的罪名,可不是你小小一個中級魔法師可以承擔得起的!”


    “哼!是誰允許你直呼老夫姓名的?”華德爾沉哼一聲,右手向前淡淡一揮,便帶起一片炙熱的氣浪,直接砸在德拉克爾的身體上,讓其猛一痛呼,直接飛出去老遠。


    淩空噴出一口鮮血,揮灑而下,讓另一名魔法師麵色煞白間,急急倒退。


    “蓬!”德拉克爾被毫不客氣地砸在地板上,鮮血濺出一線,染在他的黑衣上,唇齒間,讓人心驚不已。


    “你!”德拉克爾掙紮著站起,指著華德爾,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哼!若想找你那狗屁主人告狀,盡管回去!告訴他,還有神殿的那群家夥!蘇琺已是我魔法公會在冊魔法師,那群神棍自找他的麻煩,按照我公會鐵律,他便有權將那群人處死!而至於他去刺殺那名叫比克斯的魔法師,此事按照我公會法令,魔法師之間的鬥爭並不禁止,也就沒有絲毫罪責之說!好了,記牢我說的話,滾吧!永遠別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華德爾毫不嬌慣他,話音剛落,一道氣浪便隨之卷起,將德拉克爾遠遠拋到那魔法陣上,隨著藍色光芒一閃,以及一聲憤怒的痛呼,此地便再沒了他的身影。


    蘇琺略有些複雜地看了看華德爾,他不明白對方為何如此幫自己。


    大概……是因為自己特殊的魔法資質吧?蘇琺心中如此想著。


    “艾瑞克,哦!現在應該叫你蘇琺才對。”華德爾轉過頭,微笑著開口,表情依舊如先前一般溫和,仿佛之前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華德爾先生,我……”蘇琺猶豫著開口,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向華德爾解釋。


    “不好解釋,就不用解釋了。”華德爾輕描淡寫地說道,一句話便將蘇琺的尷尬完全打散,“好了,我們還是談談注冊魔法師這件事吧!”


    “不!不用了,我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就在剛才……所以並不用急著成為魔法師。”蘇琺慌忙開口,仿佛若華德爾再幫助其成為魔法師,他就會過意不去一般。


    “別著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你先聽我說下去吧。”華德爾輕笑一聲,讓蘇琺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關於成為魔法師,你雖然擁有足夠的資質,但畢竟魔力總量太過弱小了,成為一級魔法師卻是不能的……”華德爾頓了頓,蘇琺依舊沉默,讓他續說道:“當然,即使你得不到魔法師徽章,但由我做主,也可以為你頒發一名魔法學徒徽章……可別小看了它,這枚魔法學徒徽章,代表的是某一魔法分會總執事對於這名魔法學徒的資質的認可,普通學徒是無法獲得的,而且每名執事隻限頒布一名,我的這個名額還並未使用,便送給你吧!”


    “蘇琺已經受了您夠多的好處了,所謂無功不受祿,您這樣幫助,又怎麽讓我過意地去?”蘇琺感激地開口,向華德爾躬了躬身。


    華德爾愣了愣,沉默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無功不受祿……是什麽意思?”


    “呃……”蘇琺也是一陣沉默,微微咳嗽兩聲,尷尬開口:“無功不受祿,咳咳,就是沒有什麽功勞,卻平白受到獎賞的意思……嗬嗬,沒錯,就是這樣。”


    “嗯!這句子用得妙!”華德爾讚賞地點了點頭,大有深意地看向蘇琺,溫言道:“沒想到你對於文學這一方麵,也這麽有心得,果真是奇才啊!”


    “這個……華德爾先生過獎了。”蘇琺笑著開口,實則頗為頭疼,對於前世的一些名言名句,他嘴裏總會無意識地蹦出一些,其後果,也就隻有想方設法地自圓其說了。


    “但這件事就不用計較了,這學徒徽章歸你也是理所當然的,並不算什麽獎賞吧?”華德爾微笑道,淡淡擺了擺衣袖,便定然一聲:“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你不是還要趕回去解決自己的麻煩麽?拿好這徽章,就快點去吧,以免你那個朋友等急了。”


    “嗯!”蘇琺猶豫片刻,接著便不再推辭。


    “嗯,那跟我來吧。”華德爾微笑著點點頭,接著又轉向另一名魔法師,冷聲道:“還不快走!哼!一個人都攔不住,你的魔杖是幹什麽用的?”


    “是是是!”魔法師連忙應諾道,躬身站在一旁,心中則是暗自叫苦。那德拉克爾是三級魔法師,又豈是我一個小小二級能擋得住的?況且人家是神殿的人啊!我哪敢惹?我又不像你,又那麽多後台在公會的高層撐著!還有你幹嘛對我這麽凶,對那個叫蘇琺的外人卻弄得跟親傳弟子一樣?


    當然,這些話他也隻敢在心裏想想而已,等到蘇琺二人先後踏入魔法陣,他也隨之踏入,藍光閃爍間,便都離開了此地。


    蘇琺跟隨華德爾上了整個魔法公會的最頂層,也是他平常居住的地方。


    從唯一一個木質的櫃台內,拿出一枚銀質的徽章,其上刻著魔法學徒四個大字,四周還有複雜的花紋環繞,以及一根小型的魔法柱浮雕,上麵燃著聖火,似靜若動,正是魔法公會的象征標誌。


    “這就是魔法學徒徽章?”蘇琺雖然早已猜到了,但依然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沒錯。”華德爾點了點頭,掏出一根鑲著寶石的紫色魔杖,朝那銀質徽章上寥寥幾筆,華德爾-萊克五個字便幹淨利落地刻了上去,透出一股獨屬於中級魔法師的,極為強大的威壓。


    “這就是學徒徽章,上麵的花紋代表王神的光輝,燃燒魔法柱代表魔法公會,魔法學徒代表這枚徽章的歸屬,而銀色的材質,則是代表著你的身份,已經被一名或一名以上的中級魔法師認可!”華德爾慢慢地解釋道,一麵將徽章交到蘇琺手上。


    “學徒徽章……”蘇琺喃喃自語著,心中仿佛在思索著什麽,良久,他才向華德爾躬了躬身子,正色道:“華德爾先生,今天的恩情,我蘇琺絕對不會忘記的,將來我有所成就的時候,就是我向你報恩的時候!”


    “嗬嗬,懂事的孩子,快去吧,不要讓你的朋友等急了。”華德爾微笑著點點頭,溫和地擺手道,“還有我那靈獸,他已經過來了,等下你自會見到,你……”


    “不!不用了,華德爾先生。”蘇琺堅定回道,讓華德爾愣了愣,接著微微一笑,從袖子中掏出一顆淡藍色的晶石,刻著繁瑣的印記,稍一注視,便會讓人產生一陣陣眩暈之感。


    “你既然不要靈獸相助,那我也不會強求。隻是你獨自在外,不可沒有護身之物……這是一顆水係魔法石,裏麵印刻了一個一級水係魔法【冰霜之箭】,和一個三級水係魔法【雪翼藍盾】,可以在危急時刻救你一命。”


    “這麽貴重的物品,我沒理由接受,還請……”蘇琺皺了皺眉頭,低聲說著,可還未等他說完,華德爾便大袖一揮,嚴肅開口:


    “不必多說!你莫非不知?我修的火係,與這水係魔法石根本相逆,也用不到,所以送給你又如何?難道你看不起我老頭子,嫌棄這魔法石簡陋不成?”


    “在下不敢!”蘇琺連忙躬身,無奈之間,唯有將那魔法石接過,華德爾這才麵露喜色,讓蘇琺歎歎氣,目中卻滿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的,便旋即轉身離去,自那門口拐角處,消失了身影……


    良久,華德爾望向窗外,看著蘇琺闊步走過那兩根魔法柱,出了公會,他依舊深深望著,仿佛在思索什麽。


    “真的值得麽?為了他,承擔那麽大的風險?”後方傳來一個頗有磁性的聲音,不知何時,這空曠寂靜的房間內已多了一人。


    “無關什麽值得不值得的,隻能賭一把了,神賜屬性加上天賦能力,這種天才並不多。”華德爾並未回頭,看著天,沉沉開口。


    另一人也沉默了,靜靜站在原地,讓四周立刻寂靜下來。


    直到華德爾收回自己的視線,踏入較為昏暗的陰影之中,向著另一人緩緩道:“傑克斯,給會長的信傳出去了麽?”


    “傳出去了。”那人點點頭,又將目光轉向華德爾,猶豫片刻,大有深意地開口:“神殿和我魔法公會的關係,算是徹底崩開了吧?本就很緊張,如今這麽一鬧……”


    “不至於。”華德爾皺了皺眉頭,“神殿和我們關係雖然緊張,但再怎麽也是同一陣營的,相互打打鬧鬧自然難免,但傑克斯你要知道,我們公會,和神殿是永遠不可能真正開戰的。”


    “為什麽?是因為北方嗎……?”傑克斯猶豫著開口,抬頭微瞥了一眼窗外。


    “沒錯,隻要北方的壓力存在一天,我們兩派係就永遠不可能開戰。”華德爾眼中閃過一絲睿智,向前走出一兩步,到了傑克斯身旁,略有笑意:“況且……傑克斯,大陸上還有正氣師一方的潛在威脅。你知道的,他們最近可是越來越活躍了,我想英明的會長以及神殿大祭司閣下,是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放下大局不管的……”


    傑克斯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看看一臉悠然的華德爾,無奈開口:


    “我倒沒想到,原來您真正的底牌在這兒啊?的確,有那群正氣師一邊撐著,大祭司閣下確實不敢和我們鬧翻。”


    “這是當然……嗯,對了,你找人跟上蘇琺。但切記不要打探他的隱秘,隻是在適當時候扶持他一下就好……嗯……還有魔法學院的新學期,是在三個月後對吧?到時記得提醒提醒他……”華德爾思索著開口,沉吟幾聲,便旋即揮揮袖子,“行了,去吧,我魔法公會接下來在神聖比諾王朝的地位高低,可全靠他了。”


    “是……”傑克斯向華德爾躬躬身子,幾步後退之下,便隱入了黑暗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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