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不願離去……”


    “看來,朕的東閣大學士即便如此低調,天天與世無爭的,都是裝的啊,這不也攢下了不少的班底啊……”


    朱翊鈞嘴角含笑的說道。


    實際上這個消息並不是張居正透露出去的。


    真正的始作俑者正是天子。


    不過,即便是朱翊鈞將準確的內幕消息透露出去,張四維也要背鍋,承受天子的怒火。


    今日,朱翊鈞就明顯感覺出來了張四維內心的排斥,即便他演的很真實。


    對於張四維來說,消息透露出去,對於新政的推行是不利的,但在朱翊鈞看來,早些透出消息,讓那幫人勾結起來,聲勢才能大起來。


    這一次,從一開始,朱翊鈞都沒有想過要做糊塗賬,而是要快刀斬亂麻,將所有反對者的希望全部碾碎。


    當然,還有一點是,張四維你不是冤枉嗎,那就在新政推行的時候,證明你的冤屈。


    一旁的馮保聽到皇帝陛下的話後,接著說道:“陛下,一個籬笆三個樁,張四維也是東閣大學士 ,內閣的廷臣,同鄉,同窗,同榜這些為官 的人,會隱隱將張四維當作領頭人……山西陝西那邊出來的官員,幾乎都與張四維親近……”


    “他們是結黨嗎?”


    “陛下,沒有結黨之名,卻有結黨之實,古往今來,皆是如此。”馮保低聲道。


    朱翊鈞點了點頭,並沒有在這個流傳兩千多年的政治默契上麵在多講什麽,隻是看向了張鯨:“張四維的府中有沒有消息透露出來,這個馮遠,跟張四維兩人談什麽?”


    “陛下,有……”說著,張鯨趕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冊子,而後,快步上前,將冊子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朱翊鈞神來的手中。


    朱翊鈞打開一看,並無什麽特點,唯一能讓朱翊鈞感興趣的話,是馮遠拿著聖人的話來勸說張四維不要當縮頭烏龜,而張四維對其說的那些出格的言論。


    這個對話,讓朱翊鈞輕笑一聲,一下子聯想到了數百年後,那個鋼鐵賜福說的話,教皇有幾個師。


    放在這裏,正好引用,聖人可沒有錦衣衛,他不講話你不聽,沒啥大事,可皇帝講話,你不認真聽,可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孔聖人的話,有道理嗎,肯定有道理啊。


    可是他講的道理,聽的人多嗎。


    多個錘子。


    聖人的話,是拿來講給別人聽的,自己要是信了,那你才是傻子。


    “這個馮遠,為官如何?”


    “陛下,道貌岸然之徒,臣早就盯上他了。”張國之趕忙說道。


    “如何道貌岸然了。”朱翊鈞看向了張國之。


    “馮遠有六子三女,隻有一子是在京師,其他五個兒子都在山西,他們代自己的父親在山西老家瘋狂斂財,購置田產,當地的官員,也是睜一隻眼閉上一隻眼睛,山西道禦史每次前去的時候,都毫無收獲,而他的這五個兒子,經常與馮遠有書信往來,講述田產之事,早些天,馮公公督辦張丁征之事時,這個馮家在京的兒子,便吐出了十幾萬兩銀子,老家同樣也有人命官司未結……”


    “這個馮遠此時得知之後,如此慌張,便是因為他已經購置了很多土地,倒不是怕繳納田賦,而是怕,朝廷得知他們馮家有那麽多的土地,才急不可待的想要讓張四維下場幫忙……”


    朱翊鈞聽著,眉頭一挑,光看記錄的話,這個馮遠啊,絕對是忠臣,孤勇者,可結合現實情況,才知道,原來又是一個影帝。


    “有沒有證據?”


    “有。”


    “好,張鯨記著,廷仗的時候,這個人可以打死了。”朱翊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很是冷漠。


    “是,陛下。”張鯨趕忙應道,而後趕忙從懷中掏出另外一本小冊子,找到了馮遠的名字後,用鉛筆在上麵畫了一個圈。


    “這幾日,便辛苦張指揮使了,好好的摸一摸反對的頭頭腦腦,將他們的底細調查清楚一些,若是罪不可恕,廷仗的時候,便打死了事,若是身上沒有背負什麽罪責的官員,到廷仗之時,饒恕一把,也不要讓他們吃那麽多的苦頭了,他們隻是傻,卻不奸……”


    “這個篩查的過程,要仔細一些……”


    “是,陛下。”張國之趕忙躬身道。


    而張國之,張鯨兩人又稟報了些,海瑞,張居正等人家中的情況。


    今晚的北京城確實熱鬧。


    大街小巷雖然安靜,但卻總感覺到一股藏起來的喧囂嘈雜,又透著一股子別樣的慌亂與躁動。


    那一盞盞燈籠在風中搖曳,光影斑駁地灑在青石板路上。


    街道上,時不時就有行色匆匆的官員們或乘坐著華麗的馬車,或被轎夫抬著的轎子晃晃悠悠地前行。


    馬蹄聲噠噠作響,與轎夫們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寧靜。


    那些坐著馬車的官員,不時撩起車簾,神色焦急地張望著外麵,催促著車夫快些趕路。


    車輪滾滾,揚起些許塵土,在燈籠微末的光芒的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朦朧。


    而坐在轎子裏的,也沒個安穩勁兒,不時地探出頭來,看看是否到了目的地,那神情仿佛晚一步就會錯失什麽天大的機會一般。


    朝廷上麵能排得上號的官員府邸門前更是熱鬧非凡。


    有的官員下了馬車或轎子,整了整衣冠,滿臉堆笑地朝著門房遞上名帖,眼神中透著討好與急切,盼著能盡快見到上司,好探聽些關於新政的風聲,尋思著能不能從中找到保全自身利益的法子。


    門房們則不緊不慢地接過名帖,拿捏著姿態,時而點頭哈腰地進去通報,時而又板著臉出來告知來客主人不在,把那些官員急得在門口來回踱步,卻又不敢發作。


    與一些官員不同,在朝三品之上的官員,很多人都明白一件事情,新的風暴即將來襲……


    在這之間,他們要隱藏起來。


    見不到高官的一些官員,等了許久之後,便與幾個同僚,尋個僻靜些的酒樓雅間……


    除了這些官員忙碌之外,東廠,錦衣衛的人也幾乎傾巢出動……


    月影隱沒,星辰黯淡,黑暗中似有暗流湧動,喧囂與躁動交織,到了明日,日華璀璨,雲霞翻湧,蒼穹下仿若洪波湧起,風雲與波瀾匯聚……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而明日,也注定成為一個不尋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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