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海一言難盡: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掏的不是我家……


    並且他嚴重懷疑他娘還留了一半兒!


    要不沒法解釋那鼓鼓囊囊的腰包啊……


    呂浩無所謂,有點就成,是不是全部無所謂。


    就這樣,在大家豔羨的目光下呂浩把那一摞大團結揣兜裏了。


    嘿嘿,李春花和孫鳳嬌都被抓走了,李秋月也跑了,自己拿一點沒問題的吧?


    “走吧,我們也回家睡覺!”


    李四海:他怎麽會在呂浩的身上看見鹿聞笙的影子?是錯覺吧……


    ----------


    這一夜,除了幾個知青以外很多人都沒睡好覺,特別是李向陽他們幾個,是真的熬了整宿。


    話說李振國帶人把那三隻瘋狗關進大隊部後,就直接去跟李富貴匯合去了,李富貴此時正在翻李傳海的臥室。


    炕上擺著的東西直接把李振國下一跳,這人果真是平安大隊的蛀蟲,他爹在村長位子上半輩子了都沒有他的家底厚。


    李富貴看著他的樣子有些好笑:“怎麽,這就嚇傻了?還有兩個櫃子沒搜呢,你趕緊上來幫忙。”


    “哦。”李振國深吸一口氣,直接上炕幹活。


    還真有點躍躍欲試怎麽辦!


    過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李振國和李富貴一人背著一個大包袱風塵仆仆的回來了。


    李向陽此刻還呆坐在堂屋裏抽旱煙,整個屋子都煙霧繚繞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老頭要燒房子!


    “爹,你少抽點煙吧,本身就生著病。”李振國沒忍住嘮叨了一句。


    “回來了?”李向陽問道。


    “叔,那封信裏寫的什麽?”李富貴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能把他那村長嚇成這樣。


    李向陽沒有說話,直接把信推到他麵前:“你自己看。”


    李富貴狐疑的拿起信開始看,李振國也好奇的湊上前,倆人就這樣湊在一起看信。


    隻是倆人越看臉色越白,看到最後李振國拿信的手抖得不成樣子。


    如果這封信裏的內容傳出去的話,那自己跟村長就完了!


    “叔,打死我都不會想到這老王八蛋會把這事兒寫下來,還藏在孫鳳嬌家裏。”


    李富貴想到某種可能,焦急道:“叔,那孫鳳嬌那裏……”


    李向陽抬起眼皮,淡定的看了他一眼,輕輕吐出五個字:“孫水芹瘋了。”


    “啥?!!!”李振國和李富貴異口同聲的開口。


    “怎麽會……”


    “會!我就說怎麽四個人都按不住孫水芹,我差點就把她倆分開關了。”李振國開口,他差點犯了大錯!


    此時倆人也猜到了李向陽的目的,誰都不知道孫水芹瘋了,如果出意外的話也怪不到他們任何人頭上。


    “我去大隊部盯著!”李振國轉身就要走。


    “回來,你今晚哪裏都不能去。”其實李向陽也不確定孫鳳嬌看沒看過那封信,聽天由命吧!


    三人對照著那本賬本把李傳海貪汙的錢都數出來,竟然整整有五千多!


    “爹,怎麽辦?”李振國倒吸一口冷氣,看著桌上那厚厚一遝鈔票。


    “先放在大隊部的賬上,以後商量商量再說。”


    等忙完所有的事兒已經五點半了,李向陽吩咐旁邊哈欠連連的李振國:“去把你娘喊起來做飯,多做點兒,讓有糧去叫小鹿過來吃早飯。”


    李振國:“爹,今天輪到小鹿他們拾糞,估計已經走了,有糧昨晚也沒回來……”


    “他去哪兒了?”李向陽還真沒注意到這些。


    李振國無奈:“他昨晚跟小呂子回去了。”


    其實他沒說那倆貨今天還請假了,說是辦了這麽大一件事,倆人要去公社放鬆一下……


    李向陽傻眼:“跟你娘說,讓她明天去找媒婆給李有糧找個媳婦,省的一天天的不著調!”


    一個記工分的竟然還請假,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再扣他一天工分!”


    李振國無奈:“爹。老二還沒娶呢……”


    ————


    這晚,李四海並沒有回家,而是和李有糧一起跟呂浩回了知青點。


    韓沐辰一言難盡的看著呂浩帶回來的倆人……


    怎麽住!就他們家這盤小炕,睡三個人都有些擠,現在的情況是 加自己四個!


    “唉,你們睡吧,我去老孟家湊合一晚……”能怎麽辦,人都領回來了也不能趕走不是!


    說完就要抱著自己的鋪蓋卷走,卻被呂浩一把奪下:


    “辰哥,你把被褥抱走了我們怎麽睡……”


    韓沐辰:!


    “所以呢?”


    呂浩有些心虛的開口:“那個,孟哥那裏有好幾套被褥,你直接過去唄~”


    李有糧和李四海也沒想到呂浩這廝能這麽不要臉,倆人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地,就是不看韓沐辰……


    早知道這麽尷尬就不來了!


    韓沐辰能怎麽辦啊,人都來了也不能趕出去,隻能忍著想打死他的衝動空著手走了,還不能摔門……真憋屈!


    “不是,你這樣真的好嗎?”李有糧有點怕怕的,不行他就回家睡啊……


    其實呂浩也有點怵,但是怎麽能在小夥伴麵前丟臉呢,狠了狠心道:


    “沒事沒事,我辰哥就是困了,有點兒鬧覺,明天就好了嗬嗬~”


    李有糧和李四海對視一眼:你覺得我們信?


    大半夜了都,也不能再回去不是,於是二人就這樣“鳩占鵲巢”的躺下了~


    三人很快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呂浩和李有糧在嘰嘰喳喳的討論天亮了去公社怎麽玩,李四海則是在想鹿聞笙家裏那個男人到底是誰,越想越眼熟,感覺答案就在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明天咱先去公社吃早飯,我跟你說啊公社那大油條炸的老帶勁了,還有油炸糕,配著那剛出鍋的豆漿簡直要老命了。


    順便再去集上溜溜腿,咱不買東西,就看看嘿嘿~


    完事兒哥哥再帶你看一場電影,我二哥帶我去看過一次,咱村的露天電影跟那個簡直就沒法比!”李有糧喋喋不休


    “好!看完電影咱去國營飯店吃大冷麵和鍋包肉,你別說啊,咱公社炒菜的大師傅不比縣城差!


    最後再去廢品站轉一圈,淘點兒寶貝回來。”呂浩補充道。


    李有糧聽見中午去國營飯店吃還有點激動,但他後一句是什麽!不解道:


    “為什麽要去廢品站淘寶貝?”


    這時李四海也豎起耳朵聽他說話。


    呂浩把手伸出被窩,緩緩指了指地下那個帶小鏡子的臉盆架:


    “看見沒,那是我鹿姐從廢品站淘回來的,還有好多書和報紙呢!比書店便宜老多了。”


    李有糧盯著那臉盆架子有些眼饞:“真的?那明天我們去看看。”


    其實他早就想要個臉盆架子了,奈何李叔打的不好看,所以他一直都用他二哥的。


    李四海的關注度卻不在臉盆架子上,他認真問道:“你鹿姐的臉盆架子怎麽在你這裏?”


    說起這事兒呂浩直接坐起來了,一臉的興奮:


    “我跟你們說你們不準告訴別人啊,我抱著我鹿姐的腿哭了三天,最後她沒辦法就給我了嘿嘿。”


    李四海無語,李有糧更無語,不過他倆現在都想知道的一個問題是:


    “鹿閻王就沒打你?”


    呂浩茫然:“沒有啊,我鹿姐不打人的。”


    倆人齊齊無語,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那什麽,趕緊睡吧!”


    呂浩緩緩躺下:“這聊著聊著咋還突然聊崩了呢……”


    李姓二人更不想說話了!


    不打人?那她鹿閻王的名號是怎麽來的?


    過了一會呂浩突然開口:“有糧,你說我們要不要去黑市轉兩圈?我還沒去過呢!”


    還沒等李有糧說話,李四海突然坐起來猛拍大腿:他就說那人眼熟!原來是黑市的人,難怪自己想不起來。


    二人被他這一舉動嚇了一跳:“四海哥你怎麽了?”


    李四海也意識到自己反應有點大,輕咳一聲:


    “那什麽,你們倆不能去黑市,要是被紅袖章抓住就完了,再說了,裏麵也沒什麽好逛的,就去廢品站逛逛得了!”


    “哦……”


    倆人想了想也是,那還是不去冒險了吧!


    “趕緊睡覺,別瞎琢磨了,明早不是還要去吃油條嘛!”李四海催促他倆睡覺。


    過了許久,等那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後,李四海才緩緩坐起身,看著玻璃窗外的月光發呆。


    他第一次見鹿邪的時候是白大壯被抓不久後,那時候黑市查的緊,自己那攤子買賣也好久沒開張了。


    突然有一天半夜,猴子帶了一個人過來,說這是他們的新老大。


    那人戴著帽子,再加上是半夜,映著微弱的路燈他模模糊糊的看清了來人的下半張臉。


    而此刻,他腦海裏的那半張臉剛好跟鹿邪對上。


    會是巧合嗎?還是說他倆就是同一個人?


    如果是的話,那自己的那些事兒還能瞞住嗎?瞞不住又要怎麽辦?


    這一晚,整個知青點的人都睡了一個好覺,隻有李四海徹夜未眠。


    第二日天還不亮李有糧就醒了,晃了晃旁邊睡的跟死豬一樣的呂浩:“趕緊起來,我們要去公社了!”


    呂浩睜開一隻眼睛,看了一眼窗外昏暗的天,翻了個身又繼續睡:“這麽早,雞都沒起呢……”


    李有糧:“那是因為你家沒雞!”


    這要是擱自己家,雞都能叫兩輪了!怪不得這小子上工經常遲到,不行,得從家裏偷一隻雞送來給他打鳴……


    公雞:你確定不是送來給他加餐?


    李向陽咆哮:我們家就那一隻公雞!


    終於把人挖起來了,這人又開始洗臉刷牙翻衣櫃。


    刮胡子就不說了,你一個大男人擦雪花膏幹啥?


    看著他舉著兩件襯衣左右搖擺的時候李有糧到底忍不住咆哮:


    “你是要去相親啊!”


    不是啊,城裏來的人都這麽麻煩嗎?


    呂浩快速選了一件穿上,又把他辰哥的軍裝套上:“哎呀我不是很久沒去公社了嘛!”


    李有糧翻白眼:“放屁,你前兩天還跟大隊長去過,別以為我沒看見!”


    呂浩啞然:“走走走。現在就走!”


    李四海也收拾好了,他要回家補覺:“你們倆騎我自行車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


    今天剛好輪到鹿聞笙他們幾人去拾糞,秋天的早晨已經很冷了,鹿聞笙穿上了沈玲玲給織的毛衣,外麵又套了一件薄外套,隨手挎了一個糞箕子就要出門。


    沒成想剛打開門就看見兩隻“鵪鶉”縮在自家門外睡覺。


    鹿聞笙仔細一看,那不正是李賴子嘛,還有一個不認識,想來應該就是有祖傳手藝的那個小兄弟了。


    “起來,大早上的在我家門口幹啥?”鹿聞笙踹了李賴子一腳。


    李賴子瞬間清醒了,看清來人是鹿聞笙後露出一臉討好的笑:“嘿嘿姑奶奶,我這不是在等你嘛!”


    說著還不忘一把把他兄弟扯了起來。


    “這就是你姑奶奶啊?”劉國慶看著前麵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女同誌。


    鹿聞笙就這樣俏生生的站在他麵前,劉國慶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見長的這麽好看的小姑娘,正想調笑兩句就被李賴子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悄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她就是陳閻王的閨女,你想死啊!”


    劉國慶聞言立馬把那些輕浮的話咽下去,學著李賴子的樣子討好道:


    “小姑奶奶好,我叫劉國慶,因為是國慶節生的所以叫國慶!”


    鹿聞笙嫌棄的看了二人一眼:“你倆先回去吧,我忙完去找你們。”


    這時沈玲玲也背著糞箕子出來了,看都沒看李賴子一眼,招呼鹿聞笙道:“走吧。”


    “嗯。”倆人直接去了知青點跟大家一起往村外走。


    “真是煩死了,大冷天的也不能睡覺。”鹿聞笙跟沈玲玲抱怨。


    後麵跟著的幾個知青也不住的點頭,他們哪裏受過這樣的苦,天不亮就起床不說,最重要的是還要跟人搶那麽惡心的東西……


    正當他們一個個的怨氣比鬼還重的時候,就看見李有糧騎自行車載著呂浩嗖的一下就過去了。


    遠處傳來呂浩那欠揍的嘚瑟聲:“鹿姐我去公社給你帶好吃的啊!”


    鹿聞笙直翻白眼:誰缺你那口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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