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你們就走了?”呂浩接茬兒問道。


    孟慶堂掃他一眼,解釋道:“那哪能啊,正好趁著藥勁兒,李四海給打斷了一條腿。”


    呂浩不解:“就一條?不能吧,李春花還打斷兩條呢!”


    孟慶堂憋笑:“過後我問他了,他說兩條都打斷不是讓他享福嘛,打斷一條的話下了農場還能幹活。”


    此話一出現場寂靜一片,過了好一會兒鹿聞笙才開口:


    “確實是高!”


    “嗯,以後離這人和他的東西遠點兒啊。”韓沐辰也適時發言。


    “對,麵上過得去就行。”鹿聞笙補充道。


    幾人點頭。


    這個話題終止後就談到了孟慶堂考試的問題


    “咋樣,孟哥,考上了嗎?”呂浩笑的像一隻偷油婆。


    說起這個孟慶堂就來興致了,轉身從架子上拿下自己的包,從裏麵拿出一摞大團結來,放到桌上笑道:


    “那當然了,你們都考上了我也不能拖後腿啊!這是三百,交家用的。”


    呂浩興奮的摸了摸錢,又摸了摸孟慶堂的手:“孟哥,行啊你!工作賣給誰了?”


    孟慶堂輕咳:“那什麽,賣給任主任了……”


    鹿聞笙傻眼:“不是啊,你們怎麽還逮著一隻羊薅啊,他家還有孩子啊?”


    孟慶堂擺擺手:“那不是,他給介紹的,這不是我今早考試前去了一趟紡織廠嗎,就問了問他要不要工作,他說要我才賣給他的。”


    呂浩狐疑:“他跟著你去考的試?”


    孟慶堂搖頭:“那倒不是,我考上了之後就讓李四海去給他通風報信,他帶著人就來了~還問我跟你是不是親戚。”


    呂浩點頭“昂,你咋說的?襪子廠的名額是他兒子讓給你的。”


    孟慶堂:“我就說你是我表弟,放心哈都給圓過去了。”


    呂浩聞言一蹦三尺高:“我放不下心啊,我跟他兒子說你是我奶老來得子的小叔,在我家吃在我家住的,我媽看不過眼想把你趕出去,不得已才要去考工作的……”


    在座的幾人都傻眼了


    孟慶堂吞了吞口水:“你回來也沒說這茬啊……”


    呂浩恨鐵不成鋼:“那誰想到你能巴巴兒的去見任樹祥啊!”


    “鹿姐完了,咋辦呀你說這……”


    鹿聞笙無奈:“你才完了,好好說話!”


    呂浩:……


    鹿聞笙喝了口水繼續開口:“別擔心,老任才沒那麽傻,估計他早就想到了,隻是不拆穿而已。


    這年頭可沒有我們這樣的“傻子”,你出去問問,誰考上工作不牢牢的捏在自己手裏啊。


    這種互惠互利的事兒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咱圖錢他圖工作的一拍即合!”


    呂浩若有所思的點頭:“那以後我們還賣給他嗎?”


    鹿聞笙:“以後的事兒再說吧,這不是沒有名額了嗎?”


    孟慶堂接話道:“有啊,誰說沒有?李四海說肉聯廠就招工,但是我沒有老韓的戶口本。”說著還不忘攤手。


    其實昨晚他回來騎自行車的時候還專門跑去韓沐辰屋裏看了一眼,果然他放戶口本的箱子都上了鎖,偷不到哇!


    韓沐辰摸摸鼻子:“那什麽,我習慣了……”


    沈玲玲這時突然開口:“小呂子,我感覺你可以投稿小說了,這小故事是說來就來啊!”


    呂浩羞囧:“其實也沒有啦~”


    鹿聞笙想了想也認真點頭:“說不定真的可以試試!”


    呂浩:!所以這個話題是過不去了是嗎?


    還沒等他開口反駁,就聽韓沐辰問道:“李四海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報名截止?”


    孟慶堂攤手:“沒問,你要想知道的話可以去找他問一下。”


    “行,那一會兒你陪我去一趟。”


    “為什麽是我。”


    “你跟他熟啊,都一起打過虎了,怎麽不算熟呢?”


    “虎?什麽虎?”呂浩插嘴。


    就連鹿聞笙和沈玲玲也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倆:對啊,什麽虎?


    韓沐辰清了清嗓子,在眾目環伺之下淡淡開口:“母老虎也是虎吧……”


    啊這!


    “好了好了,別貧了,趕緊走吧!”孟慶堂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來跟呂浩學壞的不止他自己啊……


    等倆人走了鹿聞笙轉頭問沈玲玲:“玲玲,你覺不覺得韓沐辰呂裏呂氣的?”


    沈玲玲點頭:“不僅是他,我感覺你最近都變得愛說話了。”


    鹿聞笙愣住:是嗎???


    ————


    孟慶堂帶著韓沐辰溜達到李四海家時他還沒回來,隻有李大娘一個人在家:


    “小海在村長家呢,振國說晚會兒回來,估計也差不多了,你們進屋等等吧。”


    李大娘很熱情的招待二人,她不太認識韓沐辰,但她知道孟慶堂,是村裏的知青,昨晚還來家裏吃飯了。


    家裏出了這檔子事兒她都不敢出門,村裏也沒人愛來串門了,現在這倆知青能來找自己兒子說話她真的很感動。


    “孟知青,謝謝你們還能來看小海,村裏人都說他當了活王八,也沒個人跟他來往,他這幾天憋屈啊……”


    李大娘說著就開始抹眼淚,她一個寡婦失業的,好不容易把兒子拉扯大,娶了個媳婦兒,沒成想還能碰上這事兒!


    韓沐辰:他憋屈?他都憑一己之力給人弄斷了四條腿還叫憋屈?


    孟慶堂本來打算帶韓沐辰去門口等的,現在見李母哭成這樣也不好意思走了,隻好上前安慰:


    “大娘快別哭了,以四海哥這條件什麽樣的媳婦兒找不著啊,還好現在沒孩子,等過一陣大家把這事兒給忘了,你再給他娶一個新的回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韓沐辰在一邊都聽傻了,神特麽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是娶媳婦又不是買鞋,還能一件一件的換不成?


    不過話說回來,鞋破了確實應該換新的……


    一抬頭見倆人都盯著他看,才硬著頭皮開口:


    “啊對!就四海哥這條件什麽樣的媳婦娶不回來,等過一陣大家把這事兒忘了,再給他娶一個新的回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反正他倆又沒孩子!”


    孟慶堂忍住翻白眼兒的衝動:不學人能死啊你!


    李大娘:這話聽著耳熟……


    韓沐辰摸摸鼻子,能咋辦,他又不會勸人……


    李大娘被倆人一勸也不哭了,打疊起精神來招呼二人進屋喝茶。


    “趕緊進屋,過節的時候四海托人捎回來的茶葉,你倆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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