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鹿聞笙獨自背著背簍上山,本來陳程是不放心的,可鹿聞笙說她想自己走走,所以就隻好放人了。


    她打算先去大隊部喊一下沈卿塵,沒成想在家門口的拐角處碰見了他,看樣子已經等好久了:


    “你怎麽在這裏?”


    沈卿塵笑道:“我這不是想著讓咱鹿姐帶著上山長長見識嘛!”


    鹿聞笙沒忍住翻個白眼:“恐怕這山你比我都熟了吧……”


    沈卿塵笑笑沒有說話,二人沉默著往山上走,期間沈卿塵還把鹿聞笙的背簍拿了過去:


    “笙笙,我來背。”


    鹿聞笙也沒拒絕,就隨他了。


    等到了大青山後鹿聞笙辨別了一下方向就往山裏走,沈卿塵則是緊緊的跟在後麵,他心裏有很多話想說,但一時間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口,所以隻默默的跟著。


    鹿聞笙在前麵走著,突然發現了山穀裏有一大片野葡萄。它們一串串地掛在藤上,看起來十分誘人。


    “這裏竟然有這麽多野葡萄!”鹿聞笙興奮極了。


    沈卿塵走上前來,看著那些紫黑色的葡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我們可以摘一些回去給大家吃。”他說道。


    鹿聞笙點點頭,摘下一顆葡萄放進嘴裏:“酸酸甜甜的還挺好吃!”


    她突然有一個想法!


    “多摘一些,我想試試釀葡萄酒。”


    沈卿塵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和欣賞:“笙笙還會釀葡萄酒?”


    鹿聞笙點頭:“會一些,等釀好後送你幾瓶。”


    “好哇!”


    兩人開始動手采摘葡萄。沈卿塵小心翼翼地將葡萄摘下來,放入背簍中。


    不一會兒,背簍裏就裝滿了葡萄。鹿聞笙開心地笑著,仿佛忘卻了所有煩惱。見她高興的樣子沈卿塵神色也柔和了幾分,仿佛就這樣陪著她也挺好。


    鹿聞笙想收一部分進空間,隻是沈卿塵在她有些束手束腳,於是眼珠子一轉想到一個好主意:


    “沈望之,你還記得來時的路嗎?”


    沈卿塵疑惑:“記得啊,怎麽了?”


    鹿聞笙假裝為難:“這背簍都滿了,要不你回去送一下?然後把沈玲玲和我小叔叔都喊來,這些葡萄我想都弄回家。”


    沈卿塵看著滿山穀的葡萄點點頭:“行,我回去叫人,這麽多葡萄放在這裏是挺浪費的。”


    鹿聞笙點頭:“對吧,浪費可恥,還是都摘回家釀酒吧,還能做葡萄汁和葡萄果醬,到時候你帶一些回去給小雀。”


    “好,那你注意安全,我快去快回。”沈卿塵背起背簍就要走。


    “嗯嗯,多帶幾個背簍來。”鹿聞笙囑咐道。


    “放心吧。”


    等人走遠了,鹿聞笙才把田螺姑娘從空間裏放出來,指了指那邊的葡萄輕聲道:“挑好的摘,再移一些進空間種吧!”


    田螺姑娘得到指令就開始跟鹿聞笙幹活,一個摘葡萄一個挖葡萄樹倒是分工明確。


    二人趕在幾人來之前摘夠了好幾筐葡萄,統統都放進了她的小倉庫。


    “笙笙,你在嗎?”


    鹿聞笙在山穀的另一麵,聽見沈玲玲喊她就立馬把田螺姑娘弄回了空間,這要是讓人看見兩個“鹿聞笙”那還得了?


    “哎,我在這裏!”鹿聞笙隨手從空間裏薅了一隻兔子走出來。


    “我看見一隻野兔,追了好久。”說著還不忘揚了揚手裏的兔子。


    沈玲玲見到她和兔子都很開心:“我們好久沒吃兔子了。”


    鹿聞笙點頭:“趕緊先把它弄死,等會兒我給你們烤兔子吃。”


    沈玲玲點頭,順手拿了塊石頭就要往兔子腦袋上砸。


    鹿聞笙扶額:這玩意兒怎麽還越來越虎了呢!她那溫柔可人小姐妹去哪了?


    陳程和沈卿塵這時也到了,後麵還跟著韓沐辰和孟慶堂。


    看見這一片野葡萄都很開心,這要都釀成酒的話能喝好久。


    “別傻站著了,趕緊動手吧。葡萄太多了我們隻摘好的,留一些給山裏的小動物們。”


    在鹿聞笙的指揮下,一人分了兩個背簍,開始動手摘,她自己則是走到小河邊給兔子剝皮,清洗兔肉的時候還順手在河裏抓了幾條魚。


    期間孟慶堂還送來了幾枚野雞蛋和一隻野雞:“笙笙,這是小叔叔在那邊的灌木叢裏抓的,要不要我幫忙處理一下?”


    鹿聞笙搖頭:“不用,我自己來就行,這個做叫花雞。”


    開玩笑,要是有人幫忙的話,她那些調料要怎麽偷渡出來!


    就這樣,鹿聞笙一個人在河邊做飯,剩下的幾個都在摘野葡萄,分工明確的很。


    就這現有的食材鹿聞笙生火把兔子和魚給烤了,然後又把那隻野雞做成了叫花雞。至於野雞蛋,直接放進去一起烤。


    撿柴的時候還順便撿了一些野板栗放進去用餘溫焙熟,沈玲玲的背簍裏還有早上吃剩下的梅菜燒餅,正好湊了一頓午飯。


    就在大家高高興興野餐的時候,呂浩望著門上的鐵將軍陷入了沉思……


    這怎麽還…去了一趟公社回來家就沒了呢!


    “哎,早知道就跟李有糧回家蹭飯了……”


    呂浩蹲在門口自言自語,也不知道那一群不要臉的什麽時候回來……


    看了看手表已經十二點半了,實在餓的不行了就垂頭喪氣的往牛棚走,他怎麽都想不到,這輩子還能去牛棚要飯吃。


    蘇祁山聽見敲門聲時還以為是孟慶堂來了,罵罵咧咧的來開門:“小兔崽子大晌午的你來幹嘛?打擾老子睡覺!”


    等打開門後發現竟然是呂浩,疑惑道:“怎麽是你?”


    呂浩委屈巴巴:“他們一群沒良心的也不知道跑哪裏快活去了。老師,家裏有飯嗎?”


    蘇祁山睜大眼睛:“我在牛棚住了這麽多年,你還是頭一個來要飯吃的!”


    呂浩:“那…我也不想啊,三個家裏的門都鎖的嚴嚴實實的,我隻能來您這裏了……”


    蘇祁山:……


    我竟然無言以對!


    “進來吧,還有幾塊餅子,我去給你拿。”


    當呂浩看清蘇祁山塞過來的玉米餅子時陷入了沉思:“老師,您平時就吃這些?”


    蘇祁山:其實也不是,好的不是都讓我吃完了嘛……


    但這話他不能說啊,憋了好半天憋出一句:“不然呢?我這是牛棚,不是招待所。”


    (嗚嗚嗚我又要明天補字數了~)


    呂浩也感覺自己有些過分,吃人家的餅子還嫌棄人家餅子難吃,確實太過分了……


    啃著那咯牙的餅子,他在心裏默默決定,今晚一定得從家裏偷點糧食給老師送過來。


    一邊看著家徒四壁且四處漏風的屋子,一邊在心裏默默規劃應該給老師添置點什麽。


    想著天漸漸的涼了,自己還有好幾套新的秋衣秋褲,晚上一並打包送來,有空的時候還得去公社買些補品給老師補補身子,都這麽大年紀了還住牛棚肯定容易生病,常備藥也要買一些回來……


    蘇祁山見呂浩啃的艱難,想到地下的小缸裏還埋著半包掛麵,就打算挖出來他吃,好歹也叫自己一聲老師不是?萬一欺負狠了以後不來了怎麽辦,這可是棵好苗子。


    想到這裏蘇祁山就拿了個鋤頭在地上挖,呂浩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家老師從地裏挖出來半袋掛麵。


    “別啃餅子了,你等會兒我去給你煮麵吃。”蘇祁山一邊佝僂著腰往外走一邊嘟囔。


    呂浩真的!他感覺自己挺混蛋的,懷揣五百塊錢的巨款,還來牛棚蹭吃蹭喝,還讓老師拿出自己都舍不得吃的掛麵來招待他……


    “老師您不用煮麵,真的!餅子挺好吃的,我愛吃。”呂浩趕緊起身製止。


    “您趕緊睡午覺,不用招待我的。”說著就把蘇祁山手裏的那點兒掛麵搶過來又埋進了壇子裏。


    “老師您留著晚上吃,今晚我再來看您。”


    蘇祁山疑惑:這娃怎麽這麽激動?有好吃的不吃非要啃餅子,這可是你自己埋的嗷,可別怪我偷藏著好東西不給你吃~


    ————


    當鹿聞笙帶著山上的人吃飽喝足下來時,看見的就是呂浩大狗狗一般蹲在門口打瞌睡。


    “遭了,怎麽把他給忘了!”鹿聞笙猛地一拍大腿!


    韓沐辰也一臉心虛:“誰說不是呢,他不是去了公社嗎怎麽回來這麽早?”


    陳程抬腕看了看手表:“嗯哼,已經三點半了……”


    隻有沈卿塵比較清醒,提出合理化疑問:“他沒有鑰匙嗎?”


    眾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回道:“有。”


    “但是他不愛帶鑰匙。”這話是韓沐辰補充的。


    沈卿塵無奈攤手:“那沒辦法了。”


    鹿聞笙突然開口說道:“先發製人後發製於人聽說過嗎?到家後你們別說話,看我的。”


    眾人如釋重負,隻有沈卿塵和陳程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模樣:嘿嘿我家笙笙要放大招了!


    鹿聞笙從背簍裏拿出吃剩下的叫花雞和兔子…骨架,一臉不高興的走上前:


    “小呂子你去公社送個人而已,怎麽回來的這麽晚?我們在家等你等到十二點才出門。”


    呂浩:嗯?等我等到那麽晚才出門?


    “真的?”呂浩疑惑臉


    這時沈玲玲也進入狀態了:“可不,我們說早去早回別等你了,你鹿姐非說不行,還說什麽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誰知你不中用啊,等了一上午都沒回來。”


    還有孟慶堂:“就是,我們都沒來得及吃飯就上山了,就怕這點兒野葡萄被別人摘了,柴都沒砍。”


    韓沐辰不太好意思忽悠他的小兄弟,隻在一旁跟著點頭:我沒說話不算忽悠吧?


    沈卿塵:不,幫凶同樣可惡!


    得到助攻的鹿聞笙繼續輸出:“趕緊交代,你到底去幹嘛了?”


    心中暗爽:看吧,這就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雖然用在這裏不甚合適,但基本就這個意思,懂得都懂哈!


    呂浩此時的火氣已經沒了一半,你看吧:


    大家等了他一上午,還沒吃飯,還得上山摘葡萄,還耽誤了砍柴……


    而自己呢,回來晚的原因是……跟李有糧在公社瀟灑了一上午,隻是因為自己忘記帶錢了,所以啥都沒買~


    “這……”


    鹿聞笙見他說不出話就知道這貨心虛了,趕緊加大力度:


    “呂浩你……你不會是自己出去玩了吧?讓我們在家不吃飯不幹活的等你?”


    然後又揚了揚手裏吃剩下的東西,一臉悲戚:“我們上山逮隻野雞都想著給你留著,你卻……


    唉!終究是錯付了……也罷,以後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不用顧及這些人的感受。”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玲玲開門,我要回家躺一會兒,心裏怪難受的!”


    沈玲玲憋笑憋的辛苦,低著頭不說話,她主要怕呂浩那廝看出來,因為她的嘴角已經壓不住了。


    趕緊上前把門打開,她跟鹿聞笙二人急忙往家裏衝,沒別的,主要是想進屋笑一會兒。


    但這舉動落在呂浩眼裏就是:完了,我把我倆姐惹傷心了,她們不會回家掉眼淚去了吧?


    主要是剛剛沈玲玲頭埋得太低了,背影看起來也比較隱忍的樣子……


    再轉頭看剩下的幾位,不是看天就是看地,就是不看自己。


    特別是辰哥,那頭埋得比沈姐都低。難不成真的是自己令他們失望了?


    就在他走上前要跟大家道歉時,韓沐辰突然掏出自己的鑰匙低聲道:


    “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去喂豬了。”


    孟慶堂也適時開口:“我跟你一起走!”


    陳程此時也有些忍不住了:“聽小沈說你們那頭豬懷孕了,我去看看。”


    沈卿塵風中淩亂:我該去哪兒?


    沒一會兒門口就剩下了呂浩和沈卿塵大眼瞪小眼,還有地上的幾個大背簍。


    “嗯哼,那什麽,你要是幫我把背簍都拿進去的話我就原諒你,還替你在笙笙麵前說好話,怎麽樣?”沈卿塵學著鹿聞笙的樣子艱難的忽悠。


    呂浩本來跌進低穀的情緒突然就好了一點,一臉期盼的看著沈卿塵:“真的?”


    沈卿塵認真點頭:“我是軍人,從不說謊。”


    他真的不說謊的,他都沒有參與忽悠騙人,甚至還在心裏痛批了作為幫凶的韓沐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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