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整個平安大隊陷入了一片寂靜,唯有荷塘裏的蛙鳴和村子裏的狗吠,天空沙沙沙的下著小雨。


    知青點一片漆黑,大概是都睡下了。


    而西廂房這邊鹿聞笙還睜著眼睛,糾結死了,本來她是打算再來一次夢遊的,奈何外麵下雨,她又不想出去了……


    算了,進空間吧,看看自己的野雞和稻穀。


    見一旁的沈玲玲和白倩都已經睡熟了,她這才放心的閃進空間。


    “靠!真的好涼爽。”


    她空間就這一個好處,冬暖夏涼,靈氣充沛,令人心曠神怡。等搬出去後她打算直接睡空間,說不定還能強身健體,一路幹到一百歲……


    鹿聞笙隨手摘了一個蘋果,邊吃邊巡視雞圈。


    咦?這還是她抓的那幾隻野雞?不對啊,她分明記得那雞醜不拉幾的,現在怎麽如此好看了?


    原本毫無光澤的羽毛現在竟然溜光水滑,像一匹上好的綢緞。難不成還真是空間養人?不對,養雞?


    換個角度思考的話,那她是不是真的可以活到一百歲?


    見窩裏還有八枚雞蛋,鹿聞笙真是開心極了,她這個雞生蛋蛋生雞的宏圖大業算是成了吧?


    吃完一個蘋果,又喝了幾口靈泉水,她感覺勞累一天的疲倦竟然都統統消失不見了!


    溜溜達達的又轉去了她的小木屋,屋前一片綠油油的莊稼長勢喜人,西瓜竟然也掛果了,按這個速度估計再有個幾天就能吃了。


    巡視了一圈見也沒有什麽需要幹的活兒就出去了,她總怕沈玲玲那小丫頭半夜起來找不到她。


    令她哭笑不得的是,自從知道她夢遊,沈玲玲每天晚上都會睜眼睛看她兩眼,許是怕她跑出去有危險。


    這小丫頭心地還挺善良的!


    剛出了空間就聽見院子裏悉悉索索的,,伴隨著吱呀一聲開門聲她就知道有人出去了,誰會在雨夜出去?


    思慮再三她還是打算跟上去看看。


    從空間裏找出王二叔給她的那個騷氣十足的碎花包袱,左翻右翻的找到一根小迷香,掰了很小一塊迅速點上就溜了出去。


    這香是安神的,對人體沒有壞處,就是讓人睡的死一點而已,所以她也不擔心沈玲玲身體會出問題。


    出了屋子才發現雨下的並不大,想了想沒有走院門,直接翻牆出去了,順著腳印的方向飛奔而去。


    夜色中她身輕如燕,沒一會兒就看見遠處那一道黑影,是個男人!


    到底是韓沐辰還是張誌平呢?或許是孟慶堂?反正不可能是呂浩,別問為什麽,問就是直覺!


    鹿聞笙遠遠的墜在那人身後,跟著七拐八拐的往村後頭走去,這個方向……是牛棚?


    鹿聞笙腦袋裏有什麽一閃而過,太快了沒有抓住。,繼續不動聲色的往前走。


    等人影停在牛棚門口,鹿聞笙趕忙找了個隱蔽的位置藏起來。


    那個人影四下看了看發現沒有異樣就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沒一會兒大門打開,隻見白天有過一麵之緣的那個黑瘦老頭正提著煤油燈出來開門。


    “外公”


    “進屋說”


    “好”


    人影答應著閃身進屋,關門前還不忘四下張望了一番。


    鹿聞笙就著燈光看清了人影的臉,竟然是孟慶堂!她這才注意到孟慶堂身上還背了一個小包袱。


    等她們進去後鹿聞笙一個人躲在草垛裏避雨,心中思緒萬千:


    孟慶堂,孟慶堂……牛棚、外公、黑瘦老頭……


    靠,她記起來了!鹿聞笙猛拍大腿……


    “嘶……”


    孟慶堂的外公蘇祁山,華清大學校長,因遭人陷害被打成臭老九,下放到紅旗公社的平安大隊改造。


    自小養大的外孫孫看不得外公受苦,高中畢業後就自願報名下鄉當知青,目的就是為了照顧自己的外公。


    不過不幸的是沒幾年蘇祁山就病死在鄉下了,沒能等到回城。他去世的第二年孟慶堂就心灰意冷的回去了……


    原書中孟慶堂還是很有實力的一個人,靠著父母的蔭庇也混得風生水起,屬於第一批富起來的那類人。


    好像今年秋天就是蘇老病逝的日子,也沒幾個月了,或許她能幫一把也說不定…


    蹲了沒多久就聽見了身後的開門聲,她猜應該是孟慶堂要撤了,於是就豎起耳朵仔細聽那邊的動靜,首先入耳的是一個蒼老虛弱的聲音:


    “小堂,沒事兒就不要來了,老頭子一時半會兒的死不了,咳咳……”


    孟慶堂擔憂的給外公拍了拍背:“嗯,我的事外公不要操心了,養好身體要緊。”


    良久才傳來應答聲:“好,你趕緊走吧。”


    “嗯!”


    話音剛落就傳來關門聲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鹿聞笙把整個身子都縮進了草垛裏,怕雨淋也怕被發現。


    等孟慶堂走了好久她才探出顆腦袋來,四下張望了一番,天空還飄著細細密密的小雨,鄉村的土路雨後格外泥濘,就一腳深一腳淺的往知青點走去。


    邊走邊想著要怎樣靠近蘇祁山才不會被懷疑……


    快要到知青點的時候,鹿聞笙耳尖的聽見前麵草垛裏有動靜。


    哦莫哦莫,有情況!


    本著有瓜就得吃的原則,也顧不得泥不泥的了,就悄咪咪的苟到了草垛的另一邊,豎起耳朵仔細聽:


    “冤家,你輕點…啊!”


    “春花,你真美,再讓哥哥親親……”


    緊接著就傳來一陣不堪入耳的口水聲


    鹿聞笙:嘖嘖嘖,真浪!


    她這是什麽狗屎運,每次出來都能碰上這對野鴛鴦……


    這男的叫什麽來著?好像是什麽愛國。不行,明天她得好好打聽打聽,真是糟蹋了這個名字!


    鹿聞笙又聽了會兒牆角,感覺沒意思就走了,翻過來覆過去就是那幾句,一點新意都沒有……


    躡手躡腳的離開這片“紅燈”區後,就撒開腿往回跑,也不知道孟慶堂有沒有遇見過出來打野的,她猜有一半的可能,畢竟她都遇見兩次了……


    回到知青點後她趴在門上聽了會兒,見裏麵沒有動靜就一個縱躍跳上了牆頭,在夜色的掩護下狗狗祟祟的摸進了屋,進屋之前還不忘把濕掉的衣服和鞋子扔進了空間。


    幸虧她把頭發包起來了,不然的話還真不好弄。


    等她收拾完自己就已經淩晨兩點了,怕耽誤第二天上工就趕緊爬上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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