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遠觀映月湖,湖中多為精美的木質船隻,船身呈現出優美的弧形,船尖高翹,如同一隻正在翱翔的天鵝,船身上鑲嵌著精美的雕花和彩繪,豔麗的顏色與湖水融為一體,形成一幅美麗的畫卷,而船頭高高翹起,裝飾著各式各樣的雕繪和佛像,浮雕上有不少華麗的花鳥和景物,令人目不暇接。


    “豔唱潮初落,江花露未曦。春洲驚翡翠,朱服弄芳菲。畫舫煙中淺,青陽日際微。錦帆衝浪濕,羅袖拂行衣。含情罷所采,相歎惜流暉。”


    “此詩如何,雖然不應景,但其所描述的景物,是那畫舫。”指了指遠方畫舫,雲啟於道旁止步不前,遙望。


    “嗬嗬嗬!雲道友,也非道友所作?”


    一路走來,對於雲啟的知識量,費氏服氣了,信手拈來的詩句,讓費氏眼界大開,而雲啟所吟那些詩詞,一部分確實與景有關,但又不應景,應該是抄襲無疑。


    但依然有超過半數的詩詞,完全符合當時的景,當時的心情,當時的狀態,無法判斷出是抄襲,還是原創,但均被雲啟一句某一聖賢所作,將所有的一切,歸為聖人言。


    費氏也無法明白,雲啟的意思,裝清高,還是另有目的,對於雲啟,費氏的想法,與大多數與雲啟接觸的人員一般,特立獨行,不按常理出牌,讓人又愛又恨。


    “前朝聖唐王朝時期的一位聖賢之作,名為劉希夷,因其詩詞之中提到了畫舫,因此,有感而吟,娘娘,可有興趣入畫舫一座,還是轉身,入茶樓。”


    走著走著,走過了頭,來到了映月湖,白日的映月湖與月夜之境不同,零散的畫舫遊弋於湖中,岸邊停泊不少畫舫,隨時等待著乘客的大駕光臨。


    “嗬嗬嗬!若雲道友選擇,不知選哪一方?”微笑,看向遠方畫舫,不知思考什麽。


    “家國大事,品茶最佳,遊山玩水,畫舫最佳,若是吟詩作對,似乎兩者均不如如今的漫步,船在湖中走,不如人在景中來得美,更讓人心曠神怡,有感而發。”


    雲啟的回答,也是在引導,通過費氏的選擇,從而確定今日之約的目的,單純的同行閑聊,不可能是費氏的目的,若二人均單身,老家這種情況常見,但如今二人的情況,不但狀態不同,而且時代也不對。


    “畫舫如何?雲道友,此次小女子來風都領地,是為了那新年盛會而來,提前了一段時間,如今盛會未到,正好可以享受風都領地各城之景。


    文曲城,小女子第一站,已經感受了那裏的文曲氣息,如今這不夜城的風格,小女子也希望能感受其最真實的情況。”


    未思考良久,費氏給了雲啟自己的答案,出乎雲啟的意料之外,按照雲啟的猜測,自己的提示,費氏應該會選擇茶樓,國家大事才是她這一次來尋自己的目的。


    “娘娘,若是了解不夜城,本少建議您移步,去百花巷,去朱雀街,去青龍街等,不夜城的風格,為了商賈而設,對於書生來說,銅臭味最濃,可不適合娘娘,娘娘若感興趣,苦城不錯,將星城同樣也是一種選擇,而文曲城是娘娘最好的落腳點。”


    “娘娘,新年盛會最佳觀賞地點,確實是這不夜城,但其它城池同樣也能感受到新年慶典的氛圍,而若是娘娘有意,本少可以讓夫人為娘娘於新年活動現場,預留一席位置,靜待娘娘駕到,如何?”


    文化人不適合不夜城,這是天下共知的事實,雲啟雖然不認同,但按照這一個時代的習慣,介紹費氏最合適的觀賞之地,不夜城並非最佳的選擇。


    “娘娘,今天來映月湖的才子佳人不多,畫舫離岸者不多,不知娘娘可有決定,乘坐普通的畫舫,與其他才子佳人一道欣賞這冬日湖景,還是包下一艘畫舫獨自欣賞,又或者乘坐豪華畫舫,體會人在畫中,景在畫外之意。”


    見費氏向畫舫停泊區域而去,雲啟沒有多餘的廢話,同樣給了選擇,不同的選擇,不同的價格,同樣,也代表了不同的身份,最後一種豪華畫舫,可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進入,口袋空空,人家直接打人的可能性更高。


    “那一艘畫舫,如何?”


    順著費氏的指引,雲啟點了點頭,沒有反對,以琉璃的說法,那是映月湖十艘最豪華的畫舫之一,價格之高,百萬富豪都望而卻步,原因在於那畫舫的外形與裝潢,與皇家相衝,一般人員可真不敢起心思。


    “請!”一般人不敢,不代表雲啟不敢,同樣也不代表費氏不敢,費氏來自於皇家,對於畫舫,自然選擇符合其身份的畫舫。


    一路無話,在即將到達目標之時,雲啟看到費氏護衛隊伍之中,走出四人,快步向著畫舫而去,與船主交涉,之後船主與四位護衛共同上船,一到畫舫之中,護衛四散開來,仔仔細細,認認真真,檢查畫舫的情況。


    “托娘娘之福,第一次來畫坊,竟然有如此之幸,登上如此豪華畫舫,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登上畫舫,船上設有各種設施,如竹椅、紗帳和茶具等一應俱全,為遊客提供舒適、便利的服務,而透過大開的窗戶,見船艙之內,還設有精美的木雕屏風,低調的光線下,一派寧靜祥和的氣氛。


    雲啟一行人員登上畫舫之後,舵手將纜繩收起,喊一聲嘹亮的號子,畫舫其他人員如軍隊士兵獲得將軍軍令一般,紛紛大喝一聲,各司其職,畫舫也緩緩而動,正式離開岸邊,向著湖中而行。


    “雲道友,風都領地地處於死域,而死域環境遠不如我川蜀之國,水更是稀罕之物,傳聞當年風都領地欲建地府之時,稱將為之建一條河流,名為三途河,被天下人所恥笑,不知風都領地所引之水,來自於何方?”


    費氏來到畫舫邊緣處,低頭看著緩緩後退的湖水,疑惑不解,死域無水,天下皆知,但風都領地創造了奇跡,風都領地之內,從未為水而發愁,此事,天下未解。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娘娘,那三途河可曾見過,是否如此詩所言一般?”


    地府之地,雲啟觀費氏的神態,明白未曾踏足,那一個位置,雖然與風都領地不遠,但當年風都領地被困,與地府有關,之後的地府,聖唐大陸各大領地及勢力官方人員若是有意入地府,必須先向風都領地報備,否則,風都領地的貪狼大軍,可不是擺設,那可是在死域之中掌控生殺大權,行事風格迥異,隨心所欲的一支惡魔大軍,吃人不吐骨頭,心狠手辣是人家的常規操作。


    “雲道友之意,此映月湖之水,與那三途河之水同源?雲道友,小女子之言,可有問題?”見雲啟的神態,非認同,費氏剛剛所下的結論,立刻推翻。


    “娘娘未曾到過地府,因此對於三途河之水,道聽途說居多,那三途河之水,呈血黃色,裏麵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蟲蛇滿布,腥風撲麵。。。”


    雲啟介紹三途河之時,非現實手法,一句孤魂野鬼,直接帶上了神話色彩,但費氏聽得津津有味,理所當然之表情,讓雲啟無奈。


    但麵對這一個擁有神的傳說的世界,似乎雲啟的這一種解釋,才是正常操作,若是說水是由氫分子與氧分子組成,天下之水都一樣,沒有區別,估計會被浸豬籠的。


    “娘娘,三途河之水,為後來才接引而入三途河,而此映月湖之水,為我風都領地未曾來此建立領地之時,已經存在,當初我雲族尋找領地地址之時,正是因為發現了此水,才選擇了在此區域建立風都領地,兩者之水,可不是一條源頭。”


    畫舫的高度,無法讓船上之人觸水,但水清澈見底,依稀可見水底那不時遊動的身影,此也是孤舟蓑笠翁最喜歡之物,與雲啟所在畫舫幾十米開外的一艘小舟之中,一位老者垂釣,隨波逐流,體會著釣者的樂趣。


    “雲道友剛剛所引用之詞,來自於聖唐王朝聖賢李白曠世神作《將進酒》,道友對於聖賢之言,信手拈來,小女子佩服!”


    映月湖之水從何而來,也許如雲啟所引用的詩句一般,黃河之水天上來,去往何處,也正應了那一句詩句,奔流到海不複回。


    費氏來風都領地之前,對風都領地做了不少功課,水,便是其中重要的一個方麵,死域有水,但數量稀少,絕大多數分布在死域的核心區域,邊緣區域除了風都領地這一處之外,未曾發現第二處,即使是風都領地這一處水資源,從何而來,回歸何處,同樣也是謎,不得不讓人感歎風都領地的運氣。


    “哈哈哈!娘娘,川蜀之地太小,太小了,對於我聖唐一族的聖賢著作,收藏有限,而我風都領地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因此獲得了大量的藏書,自天周以來,到前朝聖唐王朝時期,各個時代的書籍均有收藏。


    而本少修煉之餘,被祖宗長輩逼著觀看那些聖賢典籍,因此,一些娘娘所未知之聖賢之言,傳世的名篇佳作,以及未曾流傳千古之名篇佳作,本少也略懂,略懂。


    但也僅僅是略懂,如之前所吟唱之詩,一些應景,一些雖然符合景物,卻不合時宜,也僅僅是應景而已。”


    “娘娘之才,本少佩服,本少剽竊了聖賢之作,而娘娘出口即文章,所即時創作之詩,必將流傳千古,為本少所學習之榜樣。”


    貶低自己,抬高費氏,雲啟的目的簡單,不創作詩詞,原因是自己不會,以絕了費氏那同行見同行,詩來一打的詩鬥心態。


    “雲道友,據小女子所知,此畫舫常見於南方之地,如李唐領地,如吳越領地,那裏可是我聖唐一族江南水鄉,畫舫之多,也為一道風景。


    而小女子觀此畫舫外形,與那傳聞畫舫,十分相似,不知傳聞此映月湖畫舫源自於李唐領地之說,可是事實?”


    腳下畫舫的風格,與其它畫舫不同,高貴典雅,而剛剛未上船之前,費氏觀察停泊於岸邊的畫作,均有江南水鄉風格,懷疑與江南水鄉同屬一源。


    “娘娘所言極是,我風都領地畫舫,確實與江南水鄉同屬一源,更接近於京杭大運河一帶,為吳越浣紗道友所引薦。


    隻是我風都領地風格與江南水鄉風格迥異,因此,依然有些差別,尤其是在船艙之中的布局,相對於那孤舟而言,更適合徹夜垂釣,畫舫之內,一般設有休息之所,一旦累了,簡單布置一番,便可以湖中夜宿一宿。”


    雲啟指了指遠方的小舟,又指了指畫舫深處,簡單介紹與江南水鄉畫舫的不同之處。


    “雲道友,於畫舫之中設立休息之地,小女子認為畫蛇添足,多此一舉,不知當初不夜城為何作出如今的選擇?”坐船遊覽,本身是一種享受,哪有累之說,費氏不解。


    “娘娘是否認為如我們這般,於畫舫之中觀賞不夜城風景,隻有享受,隻會讓人愈發精神,累之說,為懶惰者之借口,娘娘,可是此意?”


    “嗬嗬嗬!雲道友,難道其中,還有其它說詞?”微微點頭,同意了雲啟的說法,費氏再次思考,依然不解。


    “他們。娘娘,又如何說法?”雲啟右手虛引,一艘畫舫緩緩而來,隱隱約約見船中之人飲酒狂歡,不時仰天長嘯,狀若瘋子。


    “這。。。”費氏有些明白了,未多言。


    “聖人言,惟事事,乃其有備,有備無患。娘娘,包下畫舫,或約兩三同道包下畫舫,於畫舫之中,享受畫舫之便同時,也可吟詩作對,飲酒狂歡,但人人非酒仙李白,也非千杯不醉,因此,休息之所,便派上用場了。


    娘娘,畫舫包下,一般為一天,即自付了銀子之後,到第二天朝陽東升均屬於一天,而夜遊映月湖,同樣也在觀景行列,不少人員也是衝夜遊而來。”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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