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埃爾文走進北方要塞斯諾城後,他並沒有停留,而是轉頭繼續朝著北方的另外一座大城,迪姆城趕去。


    他的那位故人,千麵魔君就在那裏。


    斯諾城,意為冰雪要塞,這裏的人信奉有三種信仰——火焰、黑夜,還有冰海主宰。


    這裏十分繁榮,是北方的商業樞紐,其信仰反映了其三個曆史階段。


    遠古的火焰信仰,諸王時代的冰海主宰,以及後來貴族崇尚詩與花後,出現的宮廷時代——陰謀和謀殺,讓某位渡鴉魔女有了可乘之機。


    而在埃爾文要去的迪姆城,意為黑暗之都,信仰就繁雜多了。


    那裏處於更北方,一年中有四個月是黑暗的永夜,更需求火焰的力量,也更畏懼黑暗。


    但同時,各種野生信仰也在野蠻生長著,最常見的就是各種結社。


    這些人崇拜著魔女或是邪神,其中勢力最大者,無非那位血姬大人——她自己就是魔女。


    而第二大的,則是一個人。


    或者說是半個城?


    千麵魔君戾諾安,用一種獨特的方式統治著這座城市——他化身萬千,以各種身份散布在這種城市,收集著麾下子民們的一切秘密。


    臭名昭著的戾諾安,人人唾棄的戾諾安,殘暴不仁的戾諾安,除了血姬大人的侍女們,沒有人敢於說他的壞話。


    ——因為很可能剛說出一句,門外就會闖進幾個身份各不相同的人,來把你抓起來。


    甚至,有時候抓你的,還會是你對麵那個朝夕相處,共同分享秘密的人。


    當然在第二天,“你”就會被放出來,重新開始日複一日的重複生活。


    隻是知道此事的人,多半是不敢再靠近“你”了。


    因為“你”,不是你。


    最關鍵的是,迪姆城從來不缺新的居民……


    他們被捕鯨者的傳說所吸引,因為發財的美夢,來到這裏,然後就會發現,再也無法離開了——要麽淪為血姬侍女的寵物們的餌食,要麽失去自我,成為戾諾安的傀儡。


    任何消息……任何!都無法被外界所知,還沒來過的人,隻會覺得自己會是下一個名揚北海的捕鯨人。


    除了真正的強者。


    我是說,那些成就了傳奇的存在。


    ——以能力和屬性來說,戾諾安可以吊打絕大部分的傳奇,但他身化萬千,屬性值是被分散了的,要是有被得罪狠了的傳奇放開了殺,他短時間內也沒招。


    但也不能說他弱就是了,一千具肉體,就有一千倍的修煉速度,一萬具肉體,就有一萬倍的修煉速度。


    而這個世界上,或許除了那窺視著一切的墨鴉,沒人知道他有多少具肉體。


    連戾諾安自己,估計也分不清了。


    隻是在需要的時候,他才會記起——哦,原來這也是我!


    所以,城裏的大家,隻要安分守己,其實並不用擔心被偉大的戾諾安大人盯上哦!


    桀桀桀……


    總之,就是這樣。


    ——誰信誰傻嗶。


    不過這話說得倒也沒錯,隻要你不介意左鄰右舍,父母妻兒全是偉大的戾諾安大人,並積極向血姬的侍女的寵物大人們繳納血稅,那你還是能在這座城市裏做一個普通人的。


    甚至還能加入各種結社,用金錢和虔誠換取知識。


    ……


    “唔,我隻是覺得鯨魚們太可憐了,想要來勸勸大家,不要再繼續那樣做了而已!”


    城門口,一個銀白頭發的少女如此說道。


    城衛兵對如此天真可愛的少女無動於衷,木然地收取了一枚銅幣入城稅後,麵無表情地提醒她:“不要鬧事!”


    然後在手冊上記錄:“辛西婭·露娜,魔物平權者,年齡:16,實力:無。”


    少女麵對周圍人的冷漠,感覺十分奇怪,但還是甜甜地笑著向城衛道別:“謝謝叔叔,再見!”


    城衛依舊無動於衷:“下一位!”


    埃爾文看看進城的可愛女孩,再看看這跟木頭一樣的城衛兵,點了點頭——嗯,沒錯了!


    他壓低聲音:“我是來找戾諾安大人的,埃爾文,我是埃爾文,雷電家族的幼子。”


    “貴族免稅,請進。”城衛讓開道路,在手冊上記錄起來。


    “埃爾文·雷電,貴族及戾諾安大人崇拜者,年齡:未知,實力:1000-2000。”


    “下一位!”


    “……”


    埃爾文無語了,他還以為這就是千麵魔君的的分身呢,竟然不是?


    話說雖然知道一些,但這迪姆城確實壓抑了一些啊……他還以為隻有他們這種邪術師才會對美好事物無動於衷呢!


    剛剛那個小姑娘,可惜了……


    如果是以前,自己非得把她抓起來生孩子不可——別誤會,他沒有那樣的欲望,他是說抓起來做人造魔女實驗。


    但現在,不僅“實驗室”被那個小白臉給搗毀了,自己的實驗也有了新的可能……


    ……


    帶著感染人心的笑容,銀白少女辛西婭走入這座沒有幸福的城市,絲毫不知道自己差點被一個壞蛋惦記上。


    “叔叔,你知道捕鯨協會在什麽地方嗎?”


    頭戴高頂氈帽的紳士聽到這甜美的聲音,眼前一亮,回頭笑眯眯地看向辛西婭:“你找捕鯨協會做什麽?是要去買鯨脂嗎?我帶你去吧。”


    辛西婭嘴唇彎彎:“謝謝叔叔,願月神保佑你!我是去勸說大家善待鯨魚的!”


    ???


    戾諾安看著眼前笑得燦爛的女孩,滿臉疑惑。


    去捕鯨協會勸人善待鯨魚?怕不是……算了,蠢些就蠢些吧,剛好他最近想要一副美麗的皮囊……


    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是出於信仰嗎?”


    這個所謂月神,難道她是月紋集團的人?但那個組織裏都是一群逐利之徒啊。


    不過無所謂了,區區三位普通傳奇,他還不放在眼裏。


    辛西婭陽光一笑:“是啊,月神告訴我,要慈悲地對待每一個地上的生靈!”


    呃,月紋集團的規矩裏還有這麽一條?


    戾諾安立馬明白了,這個女孩應該是沒有什麽靠山的,心下更是放心。


    當下,便帶著辛西婭走向一旁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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