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雷斯的家族,是來自北方古普卡王國的法師家族,血脈中具有雷電的血脈。”


    白河翻閱了一下之前記錄的曆史文獻,發現還真有關於莫納德伯爵領的記載。


    不過在瑞秋的記載裏,福雷斯的家族統治了莫納德伯爵領超過了兩百年,而在那個時候,帝國當時的局勢也非常混亂。


    諸侯割據的種子,紮根於那片土地不止一二百年,而是在更早的時候,那個魔物王朝。


    ——現在的帝國皇帝亞曆山大,他得國不正。


    這倒不是說他用了取巧的方法,而是因為他是一個僭主之臣。


    說白了,就是造反出身。


    而且,他也不是第一個得國不正的帝國皇帝了,在他之前還有兩個人類王朝,都是在前朝的屍體上建立起來的,並且靠的都是反叛。


    這之間都經曆過一段時間的諸侯大混戰,往往最後的勝者便是下一王朝的皇帝。


    簡而言之,就是前朝皇帝混成了周天子,而下一個王朝的皇帝就會造他的反,打遍天下無敵手之後,成為新的皇帝。


    不過他們用的都是同一個帝國法理而已,就和地球上中國的朝代更替一樣,雖然是不同的朝代,但都是一個國家。


    除了魔物王朝是由其他被人類所奴役的種族抗爭建立外,後麵的人類王朝,每一個都是前朝的封臣。


    而莫納德在過去,擁有的是一塊王國法理,而非現在的伯爵領。


    不是本朝?那就是前朝咯?


    白河一路往前翻,那是越翻越心驚——


    五十年?你唬鬼呢!


    什麽柯羅德?他都翻了一千年了,都沒有過這個名字!


    再翻,那可都到魔物王朝了啊,那個年代的記載,在瑞秋這裏已經沒有後麵的那些詳實了。


    最起碼,後麵那些不少都有“由某某某口述”字樣,而前麵這些則都變成了“根據誰誰誰記載”。


    ——有長生種的世界,曆史都是這麽清新脫俗。


    但隨著白河不斷的翻閱,他的記憶也有點複蘇了……


    自己好像確實有在哪裏見過這個名字!


    終於,白河翻到了兩千三百多年前,在那個墨爾菲絲都沒有放逐的年月,發現了“莫納德王國”的統治者名諱。


    正是柯羅德!


    他看向古德裏安的眼神透露出濃濃的無語:“你確定是五十年前?”


    或許是目光中的怨念太過明顯,這位高大的青銅騎士也不是那麽的堅定了:“難道是我記錯了時間?六十年前?”


    “六十年……”白河吐槽道:“是兩千三百年前啊!”


    古德裏安立馬震驚:“什麽?這不可能!”


    兩千年!他怎麽可能迷失那麽久?!


    他在此刻,甚至覺得白河是在騙他,畢竟哪有人閉目冥想一會,就能“查閱”到曆史資料的?


    但白河魔女眷屬的身份,卻讓他不得不選擇相信。


    這位高大的幹屍騎士,在此刻眼神中終於透露出來一種痛苦和比之前更加深沉的絕望。


    人的一生,會經曆三次死亡,第一次,你的肉體沉睡,靈魂離開了它。


    第二次,人們將你下葬,社會上不再存在你這個人。


    而第三次,是世上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經曆了第一次死亡。


    可現在,他算什麽?


    沒人將他下葬,靈魂也不曾離開肉體,但早已經沒有人記得自己!


    自己的主君,自己的家人、朋友、偉業……


    他們不記得自己了,而這個世界上也再沒人記得他們!


    自己,這算是活著,還是死去?


    這個問題,古德裏安曾無數次問過自己,但在此刻,這個問題有了新的高度。


    這不是幹枯腐爛的肉體所帶來的,而是那無情的時間!


    看著古德裏安這樣,白河有些害怕,話說這家夥不會瘋了吧?


    但同時又有些心有戚戚,話說自己現在也算是長生不老了,在幾千年後,會不會也這樣?


    雖然要是世界真能在自己手下存續幾千年的話,肯定是有魔女們陪的……


    但是,後麵的事,又怎麽說得準?


    而且自己那些不是魔女的紅顏們呢?


    啊,車到山前必有路,算逑不想了!白河趕緊搖搖頭,把自己從emo的深淵之中拉回來,再看看失魂落魄的古德裏安,心裏莫名感歎……


    嘖,真慘!


    “過去的事,再後悔也是枉然不是嗎?”白河安慰他道:“反正你找我們幫忙,也是想要尋找解脫。”


    都是死,結果沒差吧……


    古德裏安陷入了一種難言的緘默之中,他走在前麵,白河看不到他的表情。


    或許,死亡對於這個可憐人,也已經沒有了意義。


    而在過去,死亡意味著解脫痛苦。


    ……


    終於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之中,馬車來到了山腳,這裏的城堡群依山而建,裏麵有成群的死靈仆役和勞工,正忙碌著裏麵的事務,這讓這座一股子“魂”味的建築群看起來沒那麽壓抑。


    不過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來看,這座處處有“鬼”的城堡,其實還是蠻恐怖的。


    見到古德裏安的歸來,那些死靈一個個戰戰兢兢,顯得十分害怕。


    這會這個騎士也恢複了之前的樣子,沒有那麽低沉了:“這裏我花了三十年建造,在之後的二十年,我一直在痛苦中度過……”


    他為白河介紹著城堡裏的一草一木,這裏沒有敵人,但他並沒有建造更宜居的莊園,而是建了過去很熟悉的城堡。


    城堡,並不與公主有關,這是勇士與烈火的讚歌——它,一直都是軍事建築。


    總之,白河在古德裏安的描述裏,確確實實感受到了那種深刻的情緒,以及對方掩飾在冷酷之中的痛苦。


    他會在每個滿月下山去收集血與魂,然後帶到城堡中央,將其獻給邪神。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嘖,真慘!


    “所以你想要我們幫你解脫這一卻?”


    “是的。”


    白河轉頭看向扶著的克娜,問道:“這個你能不能解決?”


    克娜閉上眼睛感知了一會,猶豫著點點頭,又搖起了頭:“能,但是這個叫做邪神的東西,可能並不能根除……”


    不能根除?也就是說,還是可以將其從古德裏安身上剝離咯?


    克娜迎著古德裏安期盼的眼神,又看看白河好奇的臉,還是答應了:“我可以試試,把馬的韁繩給我,咳咳咳……”


    被封印了那麽久,她也很想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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