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的香氣是若有似無的檀香,很是好聞。


    顧錚隱隱覺得有股子熟悉感,好似在哪裏聞到過。就在她四處張望時,一道雍容的身影從幔紗後走了出來。


    “顧府主母衛氏帶大女兒顧錚,三女兒顧盈見過皇後娘娘。”衛氏趕緊行禮。


    顧錚緊跟著行了禮,起身時微微了皇後一眼,雖然好奇,但人家是皇後也不能對著視線,沒想這微微一眼讓她訝然的忘了收回視線。


    是她,在平遙縣,張荷上山采藥遇到的那位婦人,跟著好幾位會武功的婢女。她叫張荷楚喬,還說‘盡管當年你有別的心思,但在我心裏一直視你為朋友,我很喜歡你的性子。這麽多年了,我還沒有見過比你更有趣的人。’


    顧錚當時還多了這婦人兩眼,那一身的優雅體態,以及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間皆透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雅致,甚至眉宇間隱隱的威儀,都讓她與那時的山林格格不入,誰會想這人竟然是當今的國母。


    “阿錚?”見顧錚竟然直直的瞪著皇後,衛氏忙扯了扯她的袖子:“不得無禮。”


    “無妨。”皇後緩緩坐下,笑著顧錚:“本宮很喜歡沈夫人,這是咱們第二次見麵了。”


    皇後不是那種豔麗的美,她的美是內斂的,也就是耐型,特別是含笑人時,眼裏透著長輩的和藹和關愛,此刻,她就是這麽著顧錚的。


    回過神的顧錚忙行了禮。


    “不知皇後娘娘是何見過顧錚的?”衛氏訝異,想來想去的幾場皇家宴會,都是已逝的淑妃主持的,皇後並沒有出現。


    “是在平遙縣,本宮那會還見到了久未見麵的故人。”皇後示意眾人坐下,又讓宮女上茶。


    衛氏和顧盈互望了眼,皇後娘娘去過平遙縣?


    顧錚忙朝皇後微微笑著,心裏感歎著這世界太小了,顧錚沒想到那會見到的人竟然是皇後,張荷和皇後之間明顯也有牽扯啊。


    “我那故人可還在?”皇後淺笑開口。


    顧盈忙起身道:“稟皇後娘娘,她已經離開了,說是要去采藥。”


    皇後點點頭:“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張荷自然是說了過年的時候回來,不過顧錚沒打算全交待,便道:“臣婦也不清楚,她向來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這倒是她的性格。”


    見皇後喝著茶,衛氏忙起身,了顧盈一眼,顧盈也趕緊起身,兩人跪到了皇後跟前,衛氏道:“臣婦和三女多謝皇後娘娘的幫襯,如果沒有皇後娘娘在皇上麵前的金言,盈兒她就要去苦寒之地受苦了。”


    皇後優雅的放下了茶盞,鳳目可親:“顧盈是個好孩子,本宮亦十分不忍心讓她去受苦。再說元澈下麵隻有這麽一個孩子,不為大人著想,也要為孩子想一想,在那樣的地方有個頭疼腦熱的,大人還能熬一熬,小孩子可是捱不過的啊。”說著,神情漸漸變得哀傷:“太子雖非本宮親生,卻是本宮從小養大,元澈也是著長大的,這兩個孩子......”


    但著皇後娘娘傷感,衛氏身為母親,感同身受,生恩不如養恩,太子殿下從小就抱到皇後娘娘身邊養著,跟親生的又有何區別:“皇後娘娘,一切都會過去的。”


    顧錚一直用餘光打量著這位皇後,她的身上滿足了她對所有皇後形象的想像。而此刻這傷感到深處的哀感,以及眼中的淚花,那無聲勝有聲的痛苦都讓人感覺到皇後娘娘和已逝太子的母子情深。


    皇後歎了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是啊,一切都會過去的。比起本宮來,皇上心裏更痛。太子一直就是個好孩子,都是被他舅家給拖累了啊。”


    “皇後娘娘對太子的舅家一向厚待,更視為親人一般來往,誰能想到他們私下竟然做出貪贓枉法的事來。”衛氏氣憤的道。


    皇後苦笑了下,朝著顧盈招招手。


    顧盈走了過去,施了簡禮輕喚了聲皇後娘娘。


    皇後一臉柔和的著她:“好多的姑娘啊,往後你和孩子有什麽為難的地方就進宮來跟本宮說,本宮一定護你周全。”


    “多謝皇後娘娘。”顧盈心裏動容。


    坐了個把時辰之後,衛氏才領著她們告退。這個把時辰內,都是衛氏和皇後娘娘在說著一些體已話,顧錚和顧盈則是安靜的坐著,皇後娘娘時不時問話,倆人答一下。


    得出來,衛氏對這位皇後是極為尊敬的。巴山書院


    出了宮,衛氏還一直在讚著這位皇後娘娘。


    馬車內,顧錚好奇的問道:“母親,老百姓說的更多的是淑妃,皇後娘娘女兒從未在外麵聽人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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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娘娘為人賢良淑德,在宮裏深居簡出,不像淑妃那般總是爭寵,知道的人多。不過宮裏上下乃至朝堂對皇後娘娘都是讚譽有加,就連皇上對娘娘也是極為尊重的。”衛氏說道。


    顧盈在旁道:“大姐姐,我先前好幾次在淑妃那兒受氣,都是皇後娘娘給解了圍。”


    原來如此,顧錚點點頭,打算等年底的時候張荷那好好問一問。


    顧錚沒料到的是,就在她離開皇後宮,張荷從一側的偏殿裏走到了皇後麵前,正一臉怨氣的瞪著笑眯眯著她的皇後。


    張荷怎麽也沒料到自己躲過了皇帝的人,卻栽在了皇後的人手中,當然了,最主要的是她想知道截她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楚喬,你這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做什麽?”皇後好笑的著張荷那眉目緊擰的樣子。


    “被你抓到這兒來,你讓我興高采烈不成?”張荷翻了個白眼:“還有,別叫我楚喬,叫我張荷。”


    “好吧,楚喬。”


    “你?”


    到張荷那一臉想扁她的樣子,皇後顯得很樂嗬:“行吧,張荷。”


    “你把我截來此做什麽?”張荷真納悶了,雖說年輕的時候,她也和這皇後玩過幾回,但要說熟真不熟,這個女人長相是舒服的那一類,存在感還是有的,但性子太過文靜,和她不是一類人,談不上交集。


    “我說過我很喜歡你,心裏一直視你為朋友。”皇後著張荷這一身的勁裝:“我也知道,當時你那時還是太子的皇上有著不一樣的心思。”


    說到這個,張荷嘴角一抽:“過去的事,提它幹嘛,而且,最不想記起的就是這一段。”


    “這是最新上貢的烏山綠茶。”皇後讓宮人給她泡了杯茶水:“試試。”


    張荷方才數過,這殿內算上皇後一共有十六人,皇後讓她出來這裏,這些人一個也沒有回避,也就是說,都是她的親信。


    “好喝嗎?”


    張荷放下茶盞:“好東西。你還沒說你截我來這裏做什麽呢?可別以為這些人能困住我。”


    “是困不住你,我也知道你是因為好奇才故意被截的。”


    “是啊,怎麽也沒想到會是一國之母。”張荷眯起眼打量著眼前這個長得嫻靜的女子,感覺很美好的一個人。


    “就是想你,以後回來了越城,去過顧錚後,也多來我,跟我聊聊天。”皇後的笑容充滿了善意。


    張荷暗暗心驚,她在顧錚那兒的事極為隱密,皇帝都不知道,這個女人卻知道:“就這樣?”


    “別想複雜了,就這樣。”皇後示意身邊的貼身宮女給了張荷一塊玉佩,淡淡笑著說:“這些年,你為了生計加入殺手組織,就是不想讓皇帝查出你的蹤跡,以後不用這麽辛苦,隻要拿著這個玉佩去一家名叫‘永祥當鋪’的鋪子裏,想要多少銀子他們都會給你。”


    張荷接過了這玉佩細著,很平常的玉,質地倒是很細膩,就是側邊有些奇怪的紋路:“你要養我?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


    “我要是說什麽也不要,你肯定不信。”皇後想了想:“你一年的所有草藥,我都要了。”


    “僅僅是草藥?”


    “隻要你有的,我都要。”


    張荷再次翻了個白眼,保命的那些東西,她可不會給:“行,你給我銀子,我賣你草藥。走了。”


    直到張荷走出了宮殿,皇後低低一笑,似對身邊的宮女又似自個對著自個在說:“她們一個活得灑脫,一個活得規矩,這樣的兩個人怎麽就相處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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