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錚和這位梅兒表姐見麵次數不多,但每次見麵都是有說有笑的,所以對她的遭遇也挺心疼的,畢竟和那個男人生活了好幾年,還育有孩子,哪怕和離了,說忘也不可能真忘了的,更何況曾活的那般憋屈。


    一路上,沈家人說著梅兒表姐的事,時間過的倒也是快。


    顧錚無意間向車外,發現騎著馬的風來和小金不見了。


    “夫人,他們倆人賽馬呢。”馬車道。


    “賽馬?”顧錚朝前頭望去,果然兩騎策馬奔騰,後麵揚起一連串的灰塵,這兩人從一開始就不太對付,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相處好。


    回到越城時已經是午後。


    沈母給做了寬麵條,大家填了肚子後,顧錚將平遙縣的特產拿了出來。


    “你還真給伯母們買了特產啊?”沈母著這一大堆的東西笑。


    “讓伯母們高興高興。”顧錚將一袋一袋的東西分好。


    沈暥在旁對著妻子道:“好些日子沒去大伯二伯三伯了,待我去趟宮裏,回來之後和你一塊去送東西。”


    “不用你們送,我自個來拿了。”院子外麵響起大伯母的大嚷門,說話間大伯母拎著一大籃的桃子咧著笑走了進來:“巷子裏的鄰居說到你們的馬車回來,正好摘了一些桃子給你們送來。”


    “好大的桃子。”顧錚見到籃子中的桃子個個又紅又大,著就很好吃。


    沈大伯母將桃子籃放下:“這段時間雨水少,挺甜的,摘了幾個給你和阿暥帶回去吃,田裏的幾顆桃樹估計能吃到月底。”


    “謝謝大伯母。”沈暥道了謝。


    “大伯母,。”顧錚笑嘻嘻的指著桌上的幾袋子特產。


    “哎喲,這麽多啊?你要買就買得少點啊,這麽多,費了不少銀子吧?”沈大伯母雖然想吃點特產,但到侄兒媳婦買了這麽多又有點心疼銀子了。


    “這些都是莊子的佃農送來的,並沒有費銀子。”顧錚笑著說:“東西都是很地道的。”


    “真的?”沈大伯母歡喜的一樣一樣:“瞧瞧這艾香大糕,還這青磨糍跟咱們這裏的差不多啊。”


    “區別還是有的,”沈母在旁淡淡笑說:“比我們這兒的還要甜,不過這炸豬皮做的比咱們這兒的香。”說著指了指其中的一袋炸豬皮。


    “喲,這麽多的炸豬皮,都能吃到過年了。”沈大伯母拎起來惦了惦這份量:“價格怎麽樣?會不會比咱們這兒便宜?”


    價格這個顧錚從沒想過去問,聽得沈母道:“便宜好些,同樣的價格能多上三兩,說到價格,除了這炸豬皮,其餘的也相對便宜一些。”


    “真的?那咱們以後要買什麽東西,吆喝一聲一起去平遙買了,買得多說不定更便宜呢?”大伯母欣喜的道。


    沈母點點頭。


    大伯母繼續別的東西,問價格時沈母都能答得出來,想來和馮表姨是走了不少的地方。


    顧錚覺得自己挺會過日子的,可和大伯母婆婆比起來,真是差遠了。


    就在灶房裏幾人聊天時,風來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你慌慌張張的找誰?”


    “我,我找沈老四。”那人似乎被風來冰冷的神情問懵了下。


    沈父,沈母,顧錚等人走了出來。


    “桂子,咋了?”沈父一是同巷子的鄰居,也是他的同齡伴,見他跑得滿頭大汗的,似有什麽急事。


    “桂子叔。”沈暥喚了聲,顧錚也趕緊跟著喚。


    “阿暥和阿暥媳婦兒也回來了?我記得城南那個清雅軒書肆是你們家的吧?”


    “是,書肆怎麽了?”沈暥問。愛心999小說  .ax999.org


    “好多人在鬧騰,好像是這個書肆以前出的那本書叫什麽《花園記》的出事了。”桂子叔說。


    顧錚和沈暥互望了眼,皆有些不明白一本書能出什麽事。


    “先去吧。”沈母對著兒子和兒媳婦道。


    清雅軒書肆是父親顧鴻永給她的嫁妝,一直以來都是盈利的且沒出什麽事,顧錚想不明白因為一本《花園記》能出什麽事?難不成是有競爭對手在搞事?


    城南每兩個巷子就有一個書肆,清雅軒書肆是地段最好的,因此顧錚在心裏想了各種各樣同行的陰招,然,當她和沈暥來到書鋪時,到的卻是一名身著白衣的婦人跪在書鋪麵前,婦人身後似親屬的一些人一個個手拿棒子要衝進去打人的模樣,周圍人都在起哄。


    馬東叔和幾名夥計在據理力爭著什麽,走近了,聲音傳來。


    跪在地上的婦人聲淚俱下:“我女兒是冤枉的,她那麽本份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去勾搭家主,竟然活活被主母給打死了。”


    “對,那本《花園記》不知道害苦了多少婢女,我聽說近來很多婢女們被家裏的主母發賣了,就是因為這本《花本記》裏寫的那些破事,怕婢女們勾搭主人家。”


    “何止啊,打死的不止跪著婦人的女兒,還有好幾個呢。”


    “難道所有的婢女都會去勾搭主人家嗎?大都是本份的人,這本書害人不淺啊。”


    “就是。”


    馬東叔一直在解釋著人命跟他們的書無關找他也沒什麽用,可這些人哪肯聽。不知道是誰喊了聲:“小心。”就見頭頂那塊寫著‘清雅軒’三字的牌扁直接被  打了下來。


    直到牌砸地的聲音傳來,顧錚才從從周圍人所講的事中回神。


    “小金,將這些人趕離這裏。”沈暥對著旁邊正買了一串糖葫蘆在添著的金手指道。


    “知道了,姨夫。”小金將手中的糖葫蘆放在了風來手中就衝進了人群中。


    風來翻了個白眼正想將糖葫蘆丟棄,卻在見到小金突然陰沉起臉,一臉殺氣的抽出腰中的軟劍時愣了下,這個胖子笑起來和陰沉臉時完全是兩個人啊,那份帶著血腥的殺氣,連她都有點被唬到。


    老百姓到小金那模樣  ,嚇得都跑了,隻留下跪跌在地上的婦人,正驚恐不知所措的著他。


    “大姑娘和大姑爺來了?”馬東叔到顧錚和沈暥過來,心裏鬆了口氣。


    顧錚走到跌坐的婦人身邊將她扶起:“這位大嬸,咱們有話進屋裏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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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不。”婦人害怕啊,這一進去,生死誰知道呢。


    “我是書肆的主人家,你既然跪在了咱們書肆門前,就好好將這件事說清楚,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顧錚努力讓自己起來和善一些,盡管心裏因為方才那些話實在輕鬆不起來。


    許是顧錚溫軟漂亮的模樣讓婦人放下了戒心,她點點頭。


    上了茶之後,婦人將她女兒的事一點點說來。


    她女兒在一大戶人家裏做主人家的貼身婢女,這家的主母了《花園記》之後,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認為婦人的女兒勾搭主人家,直接將人活活打死了。不止婦人的女兒,就連方才聽到的那些議論都是真的。


    “沒有人敢說出來,因為沒有人敢跟這些達官顯貴做對。我本就和女兒相依為命,她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我要為我女兒討回公道,我要為像我女兒一樣死去的孩子們討回公道。”婦人的話並沒有什麽力道,聲音就如外形一樣給人一種無力無奈之感,許是她也知道她一人之力根本沒什麽作用,隻以怨恨的眼神著顧錚。


    顧錚心裏不好受,她沒有想到一本書而已竟然能引起這麽大的轟動,甚至還出了人命,就是一本極為普通尋常打發時間的言情小說啊。


    沈暥讓馬東叔帶婦人離開,離開時給了婦人三百兩的銀票,這三百兩也夠婦人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了。


    “怎麽會這樣呢?這小說不過是供人閑暇時的。”顧錚頭疼。


    “小人也沒有料到。”馬東叔愁啊,“大姑娘,你說這件事會不會影響下一本書的銷量啊。”畢竟這《花園記》係列的第二部已經寫完了。


    “下一本不能雕印出來,這會出版的話,事情說不定會越來越糟。你說呢,相公?”顧錚向沈暥。


    “我同你想法相同,其實在上個月,我便聽到過婢子被打死之事。”朝中幾位同僚曾說起過某位大人家中的婢女因主母過《花園記》將貼身婢女打死之事,沈暥當時也當是笑談聽過算了。


    “怎麽會這樣呢?難道她們分不清小說和現實嗎?”顧錚無語了,都是成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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