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回家的路!


    父親說他藏拙,為什麽藏拙呢?真有這麽好的學識,怎麽以前不參加科考?


    沈暥突然睜開了眼,鎖住了顧錚來不及移開的視線。


    顧錚忙展顏一笑,溫軟無比的喚了聲:“相公。”


    沈暥從懷裏掏出了一卷紅色的絹布來,淡淡道:“嶽父說,先前你的名字拿給衙門時是寫錯了的,錚字才是你的大名,因此特意去縣衙將你我的婚書重新做了一份。”


    這事方才便宜父親已經跟她說了,水漲船高,她現實,顧家的人比她更現實。顧錚接了過來,看到正麵寫著醒目的漆金大字‘鸞鳳譜’,還挺有感覺,打開,夜色昏沉,加上又是在車內,她想著估計看不清,沒想到絹布內縫著的是張柔軟的白色宣紙,白底黑字,哪怕在沒有燭火的夜裏也非常的醒目。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次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die)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來自百度,聽說是民國時期,不知真假,挺有感覺。)


    顧錚被這婚詞吸引,不禁看了又看,隻覺得這婚詞浪漫無比,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


    “你很喜歡這婚詞?”見妻子,眉眼間的心動掩藏不住,沈暥有些微的訝異,他並不覺得妻子是因為這是他倆的婚書而喜歡,所以,她這是對裏麵的婚詞感興趣?


    顧錚抬頭看了他一眼,誠實的點點頭:“喜歡。”


    “你看得懂這些字?”


    “看得懂一些。”


    沈暥:“”見妻子將婚書卷起來,一副很愛惜的模樣。


    “父親說,端王爺說你學識淵博,還能指導二弟弟學習,你也答應了這二天過來教二弟弟。”顧錚心裏的疑惑又重新回來。


    “嗯。”沈暥輕嗯一聲。


    一聲嗯字,就不能謙虛點嗎?顧錚問出心中的疑惑來:“既然你都可以教二弟弟了,為什麽先前沒有去科考呢?”


    沈暥睇了她眼,淡淡說道:“三年前,我原本是要參加科考的,出來時家裏突然失了火,父親在農田裏,母親身體不適休息著,我擔心母親有事就回來救火,錯過了進科場的時間。”


    “婆婆沒事吧?”顧錚關心的問道。


    “被端王殿下救下了。”


    顧錚怔了下:“端王殿下?”


    “端王殿下從南門進城,看到著火就命侍衛救火,也救下了我母親和族裏的親眷。”不過至今也沒查明那火是怎麽著起來的,母親向來謹慎,況且那天她因為身體疲倦並沒有下廚,父親的早飯還是二伯家吃的。


    “所以你和端王殿下是這麽認識的?”


    “不錯。”


    沈暥這運氣還挺不錯的,這麽簡單就認識了一個王爺,而且還讓這個王爺如此重視他。顧錚又奇道:“那你為何下一年不再考?”


    沈暥沒再繼續說,隻是淡淡看著她問:“你對我的事情倒是關心?”


    顧錚笑得眉眼彎彎:“當然關心,你可是我相公啊。”這幾天,她才發現對沈暥的了解實在太少了,什麽都是透過別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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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擁有兵部的舉薦,不用經過童生考。”


    顧錚愣了下,兵部的舉薦?好厲害,忽然想到,如果三年前沈暥直接考舉人的話,說不定現在已經是個官了,便宜父親說他日後成大器,端王爺又這般器重他,搞不定已經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


    妻子看著他的目光突然亮了起來,沈暥繼續清冷著臉閉上眼晴假寐。


    顧錚現在很糾結,她就坐在沈暥的對麵,按道理吧,新婚夫妻是不是該坐在一起才好呢?可她和沈暥的相處,不,沈暥對她一直就是不冷不熱的,合租人都比他們熱絡幾分啊。


    要不,她直接坐過去?會不會顯得有點厚臉皮?他會怎麽想她?


    做了夫妻,一直這麽冷冷淡淡的,以後關係得多差勁啊?再說,已經成親了,大家一榮俱榮,一隕俱隕的,還是親密一點的好。


    沈暥睜開眼晴,低頭看著突然坐到身邊的妻子。


    “相公,有點冷。”顧錚微微紅著臉,臉皮還是薄啊。


    “是冷,還是想要巴結我?”沈暥一語中的。


    顧錚:“”這人怎麽說話的呢,就算是事實,也不能這麽說出來啊,多丟人。


    沈暥這個人是真的冷,不是冰,反倒是古井泉水的那種涼,初伸手去碰時,就會涼得讓人手抖,之後不會想再去碰的那種,明明是一張年輕的麵龐,眉目俊朗,隻一眼睇過來時,就讓人怯了進一步的心思,一如此刻,他就是這麽看著顧錚的。


    眨眨眼,顧錚慫了,其實這些天來,她時不時在用自己這副嬌軟的麵貌做些小動作,也不見得他怎樣,怎麽今個,連坐在身邊也不讓她坐呢。


    就在顧錚起身要坐回來的時候,沈暥涼涼的聲音又起:“既然坐了,就好好的坐,坐的穩一點。”


    顧錚剛抬起的小迅速坐了回去,與他緊緊挨著。


    回到沈家時,已經很晚了。


    沈母和沈父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睡下,他們還在灶房裏,倆人正在看著一塊泛舊的素箋,也就是白紙。


    “爹,娘,我們回來了。”沈暥走進灶房。


    “公公,婆婆,我們回來了。”


    “剛煮了一些小粟子,你們都過來吃吧。”沈母說著,從鐵鍋裏拿出一碗粟子放在桌上。


    沈暥拿過父親手中的素箋看著,坐在沈暥身邊的顧錚則剝著粟子,一顆接著一顆的剝,分別放到了公公,婆婆,還有沈暥麵前。


    沈父,沈母都朝著顧錚慈愛的一笑,沈暥沒看顧錚一眼,不過卻將顧錚剝過來的粟子放進了嘴裏咀著。


    顧錚這才自己吃起,邊吃邊瞅著這紙上寫著什麽,竟是一些箱,櫃,桌,椅之類的,每一樣後麵都寫著數字,好像是一整套的家具,小到連筷子,碗也有。


    聽得沈父歎了口氣說:“這些都是爹娘當年臨死前分給三哥的,可也說了,三哥要是還沒有把那女人休掉,別說這些東西拿不到,就連屋也沒他的份。你說三哥回來,咱們是給還是不給?”


    沈母也是一臉為難。


    沈三伯嗎?顧錚對這個沈家三伯是充滿了好奇,看得出來,沈家的兄弟都很和睦,嬸子之間也沒什麽矛盾,大家都笑得一團和氣,沒事各過各的,有事了也會幫著一起占位,打年糕時,早到的沈大伯就把自家兄弟的位置都給占好了。


    公公說的那個女人是指誰?三伯母嗎?顧錚沒有問,畢竟她一個新婦還是不要表現得太好奇為好,這要是沈家的家醜,也不見得樂意被她知道啊。


    沒想沈父看著她歎了口氣說:“阿錚還沒見過三伯,肯定很好奇我們方才所說的關於三伯的話吧?”


    公公都問起來了,顧錚當然點頭。


    “等過十來天,他們一家子就要從暨城回來了,到時你就能見著。”沈父歎了口氣道:“你三伯啊,年輕的時候喜歡上了青樓裏的一個女子,阿暥的祖父祖母當然不會同意,沒想你三伯竟然偷偷將家裏分給他的房屋和家具賣了替那女子贖身,然後,就帶著那女子逃了。不久後,聽說成了親,還生了孩子。”


    聽到最後一句,顧錚險些被剛吃進的粟子給嗆著,私奔?


    “祖父祖母被氣的不輕,”沈暥接著說道:“但還是花銀子把房屋和家具都贖了回來。雖然沒明著把三伯逐出家門,但在臨死前說了,一天不休那女子,三伯一天就不準踏進家門一步。”


    這也很絕決啊。顧錚不禁對那未見過麵的沈家三伯和三伯母好奇起來。


    連著兩天,顧錚和沈暥的晚膳都是去顧家用餐的,用過之後,沈暥就會在書房裏和顧正欽聊些科舉的選題。


    三天轉眼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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