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我的話,你們是聽進去了,那麽好,我再問你們,我們在軍師來之前,屢次進攻北道山,卻屢次被擋了回來,我們的戰友犧牲了多少?你們可知?”嶽不悔見士兵們一個個低下了頭,便又聲音平靜的問道。


    士兵們這次竟整齊的搖了搖頭,他們隻知道很多,每次進攻,身邊總會少了些人!


    “那麽我告訴你們,我們進攻北道山,不算軍師指揮的那場戰鬥,我們共損失了三十萬戰友,是三十萬啊!”


    “你們怎麽了?覺得攻城很簡單?大喊著衝啊,殺啊,然後就能占領城池了?告訴你們,如果想要正麵占領北道城,你們之中,不犧牲掉五十萬人,想都不要想。”嶽不悔越說越氣。


    “可這場戰鬥你們才犧牲了多少人?一萬不到!這是個奇跡,戰爭奇跡,軍師帶來的奇跡,也是軍師留住了你們的性命!”


    “你們不懂感恩就算了,竟然還議論軍師的是非,軍師隻是想要戰爭結束以後,你們還能完完整整的,給家裏報聲平安,他隻是在乎你們的生死而已!”


    “若那晚攻城,敵人的高手混跡於普通百姓中,你們又有幾個還能完完整整的站在這裏?啊?”嶽不悔發出了靈魂般的質問!


    “軍師這樣,他有錯嗎?他隻是……隻是覺得你們的命比敵人的命更加珍貴,他在乎你們的命,想要你們活著而已,他有錯嗎?”最後的話,嶽不悔聲音突然變得低沉了起來!


    “我問你們,軍師他……何錯之有?”


    原本他也覺得沒什麽的,隻是,說著說著,原來,小洛背負了這麽多莫須有的負麵名聲,若是他自己,會不會還能像小洛這樣泰然處之?


    他絲毫不懷疑小洛已經察覺到了這樣的情況,那小子的心,可是通透著呢!否則怎麽可能以如此之小的代價就拿下了北道城!


    突然,漫山遍野的士兵中傳來了嗚咽聲!


    “嗚……,對不起,軍師!我錯了。”


    “軍師,以後……以後我一定不會再懷疑你的決定!”


    “我們……我們都錯了!”


    漫山遍野的抽泣聲、認錯聲,此起彼伏。


    甚至眾多統領都偷偷的在抹眼淚,要是他們被這麽多人指責,他們怕是都要辭官去隱姓埋名了!可見軍師的心理素質有多麽強大!


    “好了,認識到錯誤就好,各司其職吧!一個個老爺們,哭哭啼啼的,辣眼睛!”嶽不悔抹了抹眼角,隨即揮了揮手,轉身,快步下山……


    這一切,小洛並不知道,但青刀卻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是一名見證者!


    一切結束,青刀深深的吸了口氣,內心對小洛升起了無限的敬佩,這哪裏是軍師,分明就是一名真正的統帥啊!


    ……


    “采荷姐,我去書房了,有事到書房找我就好。”小洛對采荷說了一聲,隨後便一頭紮進了書房。


    “小……”采荷本想叫住小洛,可最後還是停了下來,她不知道叫住小洛以後該說些什麽!讓他一個人安靜一下也好。


    進了書房,小洛安靜的坐在書桌前,什麽事也沒幹,隻是在發呆。


    這一刻,他腦子裏卻是天人交戰,腦海中,兩個聲音不停的交錯著!


    “你錯了,你不該這麽做。”


    “你做的對,對待敵人,就不該存有慈悲心,須知,慈不掌兵!”


    “慈不掌兵?笑話,自古以來,屠殺敵方百姓的人,哪個能得善終?須知,生而為人,生而為仁!仁者無敵。”


    “既是敵人,就該以鐵血手段鎮壓,以最小代價獲勝,成王敗寇罷了。”


    “戰爭的勝利,不是隻有殺戮一條路可走,不戰而屈人之兵乃是上策,減小殺戮,亦為大善。”


    “說得輕巧,不同的敵人,用不同的計策,此乃正道。”


    ……


    當兩個聲音還在不停的交錯時,突然一個讓小洛瞬間落淚的聲音響起。


    “小洛,無論何時,記得保持一分善,不要讓惡吞噬了你的心!”


    “爺爺!”小洛頓時清醒了過來,原來,他剛才已經犯了心魔,倘若被兩方任意一方說動,他便會走向兩個極端。


    極端的悲天憫人,極端的血腥殺戮!


    “爺爺,是你在保佑小洛嗎?”小洛雙眼泛紅,苦日子都過去了,爺爺卻沒有能享受一刻的好日子!


    這一刻,小洛的心,變得如水般,寧靜祥和!


    “我就是我,該仁則仁,該殺絕不猶豫!慈不掌兵,我要,仁者無敵,嗬,我也要,隻是,要看仁慈的對象罷了!”


    回想種種,原來,當一個人手握大權的時候,隨便一個決定,都能影響太多人的命運了!


    當一個人麵對無數的閑言碎語時,內心需要承受多少壓力!


    而當一個人承受不住這種壓力的時候,要麽本性大變,要麽走向……末路!


    僅是這一瞬,他的境界突破了!


    可小洛卻愣住了,隻因為他的境界還在一境,卻是在九重之上。


    他不知道這算什麽,是十重?還是二境?可下一刻他便來不及思考,因為他的周圍出現了一道道金色的身影,口吐一個個金字在對他說著什麽,那一個個金字向他湧來!


    可由於金色身影太多,傳來的聲音太多,太雜,他什麽也聽不清,隻有腦海一陣陣的翻湧!


    腦海翻湧全是因為金字都湧進了他的腦海!


    青城,先生正在教學,驀地,他猛的一抬頭,看向了遠方,正是小洛所在的方向。


    “這怎麽可能?”先生震驚了!


    然而震驚之色還未停下,便又著急了起來,隨即對正襟危坐的學員囑咐了一句:“今天下早課,下課了。”


    說完,還不待學員有所反應,便消失無蹤。


    “小雪,我覺得小洛可能出事了,不然先生不會這麽著急的。”和韓雪同坐一張課桌的盧馨兒皺了皺眉,道。


    韓雪點了點頭,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他是不是有危險?”


    “可能性很大呢,小雪,要不,咱們去找小洛吧,都一年了,這家夥就托人報個平安,連信都不寫,是不是當了官,就想拋棄我們倆個糟糠之妻?”盧馨兒想了想,道。


    “馨兒,瞎說什麽,都還沒過門呢,哪來的糟糠之妻!”韓雪拍了一下盧馨兒的腦袋,真不知道這丫頭腦子裏裝的什麽!


    “哎呀,管他什麽呢,你就說去不去吧?不去我可自己去了。”盧馨兒翻了個白眼,有些無語道。


    “這……總要跟家裏說一聲的。”


    “說什麽說,讓車夫回去說一聲就好了,直接出發吧!”


    “讓我想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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