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一消失,那在裏麵的朱振是馬上就感覺到了,正如阿呂所想的朱振和桃夭正呆在一處,因為桃夭沒有把阿呂那剩餘的魂魄吸完,所以導致現在雖然能跟普通人一樣,但是極為虛弱。朱振為了能讓桃夭有一個安靜的地方修養,所以才搬到這個地方,因為這宅子就跟那夾心一樣,外形很是狹長,一般不會有人注意。


    且外麵有他布置下的桃花陣,所以一般的人如果想要誤闖,那是一定都進不來的。可現在那外麵的桃花陣卻突然地消失了,朱振心裏一緊,感覺自己的腦後勺突突地跳著,也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闖了進來,還把陣法給破解掉了。


    朱振看了一眼在裏屋的桃夭,眸子一冷,就飛身從那開著的窗子出去,腳蹬在窗扉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是怕那桃夭好不容易睡著,不想吵醒無論是誰這回都是有去無來。


    阿呂還在外麵徘徊,雖然用了那很是粗魯的法子把桃花陣給破了,可阿呂知道這種厲害的陣法那一定是跟施陣者綁在一起的。一旦被破壞那施陣的人馬上就知道,現在過了這麽些時間,怎麽都會把裏麵的朱振給引出來的。


    而當阿呂抬起頭的時候,便剛好看見了飛在她頭頂的朱振,阿呂抬著頭看他,這樣子似乎很不習慣,因為自從當了鬼,從來都是別人抬著頭跟他說話的,好比那章淮謹。


    “沒想到是你,怎麽?白天放你一馬,你這大半夜的是來找死不成?”朱振見來人是章淮謹,還是那副樣子,沒有一點變化,哦!還是有點不同的,那一把邋遢的胡子不見了,這露出來的臉還是能看的,白天拿著的那把劍不見了,這真的是找死呢,有那把劍還能跟他抵擋一下,接下他的幾招,現在沒有那劍護身,朱振就怕這章淮謹被他一下子就滅了。


    眼前的朱振說話很不客氣,阿呂也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裏,但很明顯這蚌精是把她當做章淮謹了,是一點都沒發現這身體雖然沒有變,可這靈魂卻完全變了一個。


    朱振也不知何時換下了那身看著很是普通的藍布衣服,而傳了一件珠光白的長衫,這件衣服在這沒有幾點星光的夜裏,卻能發出那瑩潤的色彩,定是花了大價錢的。


    既然這朱振沒有認出阿呂,阿呂也就放心了,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她剛才就浪費了太多時間了。要想怎麽把朱振引開,或是讓朱振自己帶著阿呂去見那桃夭,阿呂從未想過能靠著自己把朱振給滅掉,畢竟這蚌精是很有本事的。


    阿呂想著要打敗他,那最起碼再苦修個千年,現在也就隻能智取,可這朱振為人小心不說,這智謀也不少,為人很是高傲。


    這樣的妖精雖然也有那死穴,可那死穴現在被他藏得牢牢的,沒有一絲暴露在外麵的意思。看那不遠的地方憑空出現的木質房子,料定桃夭肯定是在裏麵,因為阿呂能感受到那屋子裏有著自己的氣息,應該是被那桃夭吸走了的那魂魄。


    而那屋子是在朱振現身之後才出現的,難怪阿呂在這周圍饒了半天都沒有什麽發現,其實朱振隻要一直呆在那屋子裏,阿呂是怎麽都找不到的。可是朱振的性格一向都不是那縮頭烏龜語言的,高傲的人一定有他高傲的資本。


    阿呂現在也隻能見機行事,既然朱振沒有把阿呂看出,那阿呂就裝著章淮謹的口吻對答:“我不是來找死的,我是來找那穿紅衣的男人的,他現在一定很虛弱吧,要是想讓他早點好那麽就讓我見他。”


    “見他,你也要有這個命了,早知道你這般不識好歹那白天的時候就應該把你徹底地滅了,省的現在在我麵前嘰喳個不停。”聽章淮謹這麽說,那朱振是有幾分心動,不管他說的是真話也好假話也好,有他在量這章淮謹也翻不出什麽浪花來。


    可是這口氣不小,朱振一貫傲氣地,自然不能有人把他的傲氣踩在腳下。這麽重的話一出,阿呂也沒有被嚇到,自是知道這朱振不會這麽容易相信的。話說的再好看都不能馬上讓一個陌生的人完全相信,更何況是一個敵人。


    阿呂在剛才就想好了對策,把手心一攤對著朱振的方向慢慢的張開,示意朱振去看。這阿呂的手心裏是什麽?朱振看見的時候差點就瞪大了那眼珠子,手心的東西隻有半寸高,白色半透明的樣子,看著像是一個人的模樣,仔細看這小人的眉眼,才能分辨出這東西竟然是阿呂的樣子。


    隻不過更加“清秀”因為原本阿呂的樣貌雖然也能說是驚豔的,可是那臉太白,唇太紅怎麽都透著一股神秘危險的氣息,也就隻有章淮謹才會對這樣的女鬼心生好感,別的人可都不會看見這樣一個女鬼還願意跟她同行的。


    而現在在章淮謹手心裏的人,那就是一個縮小版的阿呂,“她”的眼睛閉著,一身白衣,沒有了紮眼的紅衣,那樣子更接近於普通人。小人的麵部雖然沒什麽表情,但就是令人怎麽看怎麽順眼了。


    朱振露出那不可思議的表情,當然不是因為看見這小人的外貌和神情,在他的眼裏那男人女人都是一個樣子,隻有那桃夭才是他眼裏的一抹紅色,所以當桃夭死去的時候,朱振是怎麽都接受不然,才會把桃夭放進蚌殼裏,一心想著怎麽就治的。


    而現在章淮謹手裏的分明就是那阿呂另外缺失的魂魄,原本在那大酒樓的時候,朱振太高興,這三年未見的人就在他的麵前,怎麽能不激動,再說有那章淮謹搗亂。朱振一時也沒察覺出來桃夭隻吸了阿呂的一多半的靈魂,還有一小半沒有吸收,可是過了這麽久,桃夭也說不上來阿呂去了哪裏。


    他隻記得是他用那血色珍珠開啟的蚌殼,之後那阿呂是怎麽消失的,桃夭也不清楚。朱振雖然話語上責怪著桃夭擅自主張,可是到底嘴上說不了重話,這朱振疼桃夭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因為這事情就桃夭就跟桃夭發火,自從他們在一起後,那朱振對桃夭可謂是那二十四孝忠犬。


    什麽事情都是他親自來,端茶遞水就差咬搖著尾巴在桃夭的腳邊跪下了,其實他是想跪下的,奈何桃夭不喜歡朱振這樣,朱振才沒有這樣的。


    “怎麽樣,看清楚了沒,我有這東西,那讓不讓我去見那男人一麵?”阿呂收回手中的魂魄,對著朱振問道,雖然語氣跟一開始沒有什麽差別,可也隻有她自己知道,不僅她自己更加虛弱。


    靈魂更加飄散外,連著章淮謹的內傷也重了幾分,因為剛才她伸出來給朱振看的那魂魄便是阿呂自己的實體。最後的生魂,被阿呂自己硬生生地逼出體外,還讓別人來窺視。


    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可是沒有辦法,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也就是說的阿呂。隻不過阿呂現在要舍棄的是自己的命,以後還能不能再存在這個世上,那就隻能看這次朱振信不信的了。


    朱振見章淮謹把那東西收了回去,再聽他的話,心裏更加意動。“這生魂你是從哪裏得來的,你講的清楚,還有為何要見那人也說個明白,我聽了自會安排。”


    瞧瞧,這朱振說話,那就跟阿呂現在在求見那如來佛主一樣,還真是高傲到極點了。阿呂在心底早就把朱振罵了個狗血噴頭,可是在說話時,那語氣裏卻是沒有半點的吐槽意思,隻是淡淡的解釋道:“這魂魄自是阿呂那個女鬼叫我送來的,其實我與那女鬼一直同路,原本想著是一起結伴到京城的,奈何在這半路上卻碰見了這樣的事情。”


    “雖然阿呂被你關進那蚌殼裏,導致她魂魄散失,最後拖著這一點魂魄找到了我,也知道自己不能活下去,命不長久,也就生無可戀了。托我把她的魂魄送來,並且要當麵跟那要了她魂魄的公子說話。”


    “雖然這次全因為別人的原因,才會導致阿呂變成這樣,可最後得到魂魄的人阿呂卻沒有責怪的意思。阿呂想要告訴他,叫他好好地活著,就算是代替阿呂好好地活著。至於那個奪了她魂魄的人,阿呂自己是不能再報仇,但也是信那天理報應的,那種妖怪自然會得到懲罰的。”


    阿呂說到最後幾句,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語氣,那前麵的話阿呂把自己說的就跟那白蓮花加瑪麗蘇女主一樣,幸虧她機智,編的這幾句還真的讓朱振相信了。


    至於為何這章淮謹能找到這裏,朱振早就在心裏給章淮謹編了一個很好的理由用來說服自己。那定然是阿呂的魂魄帶的路,對於自己從未涉及過的領域,總是帶著幾分神秘的。


    至於後麵的那兩句話,那就是明顯地在咒罵朱振了,奈何朱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心上,這二十四孝的忠犬隻把桃夭放在了第一位,甚至與朱振自己的生命也就隻能排第二。


    “我給你一次機會,要是敢耍著我玩,那明天的太陽你是一定就看不見了!”朱振說完,自己又從空中一掠,像隻輕巧的燕子一般就穿過那開著的窗子,進到了前麵的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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