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叔,你與我爹的交情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吧。你說這話是怎麽回事?”沈雲逍剛才被陌生人指責也就算了,現在這群商戶的帶頭者,竟是一個經常在家中做客,與父親關係非常好的朋友之一,這是讓沈雲逍無法容忍的。


    “雲逍,你年紀還小,我不怪你。但你們沈家做的缺德事實在太多,本來隻是生意上貪一點,我們都能忍,最起碼不害人。可是現在呢?你們居然在藥物上缺斤少兩,買下劣質藥物,害死這麽多人!你陳叔叔我看不下去了,不會再跟你們同流合汙!”那痛徹心扉,幡然悔悟的表情,讓沈雲逍一瞬間甚至都覺得是不是自己做錯了?


    但緊接著就都反應過來,這一切肯定也是龐牧安排下的詭計之一。


    這突然的變化確實讓沈雲逍深感震驚。眼前這些商戶,都是支撐起沈家的主要成員,而他們的生意本身也要依靠沈家的實力來運轉,雙方可以說是非常好的合作關係。


    如果這些商家來鬧,後果就是兩敗俱傷。沈家這些年來累計下的影響力,這件事造成的影響雖然很大,但也不是無法挽回。而對於這些商家來說,沒有了沈家的保護,他們就真的是在找死了。


    龐牧何德何能,有什麽能耐能讓眼前這麽多人都倒戈相向?


    千萬般麻煩事仿佛一瞬間從天而降,砸得沈雲逍難以招架。現在父親不在,母親又受傷,家中事情都要落在沈雲逍自己身上處理。這種突如其來的壓力,初時難以忍受,但當沈雲逍意識到這一切必須自己來承擔的時候,心裏忽然忘記了這件事的難易程度,而是想著如何以最完美的辦法將之處理好。


    走到眼前這位陳掌櫃的麵前,沈雲逍並沒有去爭論他們口口聲聲說的藥物問題,因為知道那些既然是他們早已安排好的,自己去問也不會有什麽斬獲,反而很有可能火上澆油。


    沈雲逍反其道行之,平心靜氣的說道:“陳叔叔,無論發生了什麽事,你確定與沈家反目,對你們有好處嗎?”


    陳掌櫃一愣,立馬指著沈雲逍罵道:“好你個小子,居然來威脅我!哼,我姓陳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做事違背良心!就算你們沈家以後有任何的報複,盡管試出來!”


    沈雲逍聽到這裏,已經知道談無可談了。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以後就算這件事結束,這個人也絕對不能再被沈家所重用。


    既然如此,就沒必要跟他去多費口舌。沈雲逍繼續轉向其他商家,以同樣的話去問道:“你們確定與沈家反目成仇,對你們有好處嗎?”


    有幾個人斬釘截鐵的回答,不過去卻也有幾個人言語支吾,神色慌亂,不知該怎麽決斷。


    沈雲逍自從被眾人當成眾矢之的後,一直處於被動,說話也沒幾個人願意聽。可是現在看到其中的幾個商家有了動搖之心,知道一切還有轉機。心裏一動,忽然仰天哈哈大笑。


    笑聲透著胸腔而出,聲音夾雜著沈雲逍的螺旋靈力。笑聲忽高忽低,忽而沉悶忽然激慷,高低夾雜的聲音鑽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比起剛才徐天行那張弛有度的聲音,沈雲逍的笑聲卻沒有任何的藏私,幾乎是用全力在笑。


    聲音直接讓在場絕大多數人都痛苦的捂住耳朵,往四散逃去,直接在密集的人群中,空出一片寬闊的場地。


    沈雲逍笑著,自己心裏也在震驚。沒想到螺旋的靈力如此好用,而且控製起來隨心所欲,簡直和自己的手腳一樣靈便。


    笑聲逐漸止息,沈雲逍冷眼環視眾人,雖然一言不發,但是那種氣勢卻已經震懾得在場所有人都不敢再輕視眼前這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年。


    “沈家自兩百餘年前,在華陽城安家落戶,致力於經商,自祖先以來,直到今天,從未做過任何缺斤少兩,以次充好的勾當。數百年的招牌,早已價值無限。你們也知道,徐先生開的這家醫館,平時入不敷出,本身就是虧錢營業,就算把所有藥材都換成次品,又能賺多少錢?我們姓沈的就算再笨再傻,再不開眼,要去砸自己的招牌,在哪個行業不好?”


    沈雲逍這次質問,直接讓在場所有人都麵麵相覷。有的產生疑惑,覺得沈雲逍說的有一定道理。有的卻是神色慌張,驚疑不定,生怕場麵被沈雲逍鎮住。


    頓了頓,繼續說:“兵器行的各種兵器,野獸的各種毛皮內丹,甚至最基礎的鹽米生意,哪個不是比賣藥賺錢超百倍。這些生意我們沈家都有所參與,但何曾有任何一個人說過質量有問題!”


    這番話,更是讓很多人感覺到事情不是表麵上的這麽簡單。


    就在眾人開始暗中紛紛議論的時候,忽然一個披麻戴孝的婦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同時身後帶著兩個人扛著擔架,上麵抬著一具死屍。


    “你個小子休要在此妖言惑眾!我相公平日裏身體極好,就是因為那天受傷,在這醫館抓了一副傷藥,就氣絕身亡,這件事到底誰來負責!”說著一陣哭喊,往地上一癱,就開始涕淚橫流。


    沈雲逍正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時候,徐天行忽然從一旁站了出來,到擔架旁說道:“你相公活得好好的,怎麽說他死了?”


    這句話更是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到了徐天行的身上。


    那婦人一愣,急忙站起,身上的土都來不及擦,忙說道:“你……你,你個老東西淨是胡說。我相公全身僵硬,臉色灰白,氣息全無,不是死了是什麽?難道這還能狡辯?”


    “嗬,全身僵硬,隻是血流不暢。血流不暢,臉色自然不好看。氣息全無,隻是因為氣息憋在胸腔,暫時形成了內息,不信你看。”


    徐天行微笑說著,手指隔著白布,在屍體上按壓了兩下。那婦人剛準備衝過去,不準徐天行碰自己丈夫的遺體,忽然間,那白布微微一顫,屍體慘白的手忽然透過白布伸出來。抬著擔架的兩個人差點沒嚇死,都嚇得撒手,躲開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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