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頌親了口他的臉頰,就離開了,把季衍一個人留在牆上。  季衍揉了下臉頰,把江知頌那個吻抹勻,心想,江知頌叫我去他那裏,是性暗示吧?  我要是答應了,會不會顯得我急不可耐?  等季衍反應過來,他正站在江知頌的臥室裏看月亮。  月亮又大又黃。  季衍站在窗口看了一會兒,躺在江知頌床頭看了一會兒,又轉到床尾看了一會兒。  看了半天,江知頌都沒回來。  季衍終於沒耐心了。  他決定去書房看看他的 0。  季衍打開臥室門的時候,江知頌剛好從書房出來,季宿風看了季衍一眼,問他怎麽在江知頌房間。  沒等季衍回答,季宿風拍了拍江知頌的肩膀,對江他說:“現在事情還不明朗,你不用太擔心,我們坐明天一早的飛機走。”  季宿風的語氣很嚴肅,季衍問:“爸,發生什麽事了?你們要去哪?”  江知頌臉上的表情有些沉:“我爸昨晚被檢察院的人帶走了。”  季衍著急地問:“衡南叔怎麽了?”  “現在還不清楚,” 江知頌說,“阿衍,你先去睡覺。”  江衡南是昨天晚上七點多被帶走的,那時候江知頌正在飛機上補覺,下飛機之後,他直接趕去了海雲天的別墅。  到別墅之後,手機沒什麽電了,他想著工作上的事都處理完了,就扔在那裏充電,一直沒管。  直到剛才陪季衍去醫院才開了手機,但沒有關於江衡南的信息進來。  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江知欽倒是給他發了條消息,說讓他回國後聯係自己。  江知欽和他的關係不好不壞,偶爾也會聊天,太晚了,江知頌沒聯係他,準備第二天早上問一下,回家以後,就遇到了正為這事焦頭爛額的季宿風。  江知頌思索幾秒,看向季宿風:“叔,你也先去睡覺,我會盡快弄清楚。”  江知頌有幾個關係要好的朋友,全是手裏有錢有權,在政商方麵都有一定地位的人,平時聯係得不頻繁,但真出事了,是能幫忙扛的那種。  江知頌進了臥室,一開始給江知欽打電話。  江知欽沒接,他就給那些朋友一個一個打過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幾個人都沒收到消息,聽江知頌說了才知道,現在沒有頭緒,都是在幹著急。  江知頌對江衡南的工作生活其實不太清楚,上一次江衡南推給他的那個項目有問題,他提醒江衡南注意秘書小李,不知道江衡南最後是怎麽處理的。  江知頌把這事跟他們說了,一朋友很快通過關係網鎖定了小李,但現在太晚,很多事沒法做,就讓江知頌先別急,明天再說。  掛掉電話,江知頌去了一趟季衍的臥室。  季衍還沒睡,從床上坐起來,給他讓出位置。  季衍問:“還不知道出什麽事了嗎?”  “我爸被人舉報了,在接受調查。” 江知頌說,“可能是擋了別人的路,被下了套。”  江衡南隻是管教他的時候過於嚴厲,人一心撲在工作上,說他為官不正江知頌是不信的。  季衍皺起眉,握住江知頌的手臂,很急地說:“我明天跟你們一起去。”  “賽車場剛營業不久,你這段時間忙得都瘦了不少,再說你去聊城也幫不上什麽忙,” 江知頌親了親他的額頭,“你乖乖待在家,應該會沒事的。”  江知頌和季宿風第二天一早就走了,沒帶季衍。  季衍每天忙完公司的事,回了家,都會和江知頌視頻,每次視頻第一句話,就是問江衡南的情況。  江衡南是因為經濟問題被實名舉報的,舉報人言之鑿鑿地表明其名下資產和收入不符,還附上了他和一個房地產開發商勾結的證據。  不用說季衍都知道,像江衡南這個職位的人,被舉報肯定沒那麽簡單。  江知頌和季宿風在聊城待了一禮拜,和江知欽一起為這事奔波,到了今天,事情才有了轉機。  今天季衍從公司回來得早,八點不到就洗完了澡,躺在床上和江知頌視頻。  江知頌接得很快,從背景來看,是在臥室,季衍一眼就發現他臉上的表情比前幾天明顯輕鬆了許多。  江知頌把今天的結果告訴了季衍,季衍再三確認江衡南沒事了之後,這段時間懸在他心上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他這幾天晚上總做噩夢,一開始夢到小時候江衡南逗他玩,抱他去捉鳥巢,畫麵一轉,江衡南被抓,形容憔悴坐在小黑屋裏,再也沒放出來。  “衡南叔沒事了就好,” 季衍趴在枕頭上,戳了下手裏屏幕上的江知頌,說:“你有黑眼圈了。”  “這幾天沒睡好,” 江知頌坐在書桌旁,把手機移到合適的位置,“有黑眼圈很正常。”  江衡南被帶走調查後,江知頌找關係去見了他一麵。江衡南隻說了一句 “哪兒來的回哪兒去,這件事不是你能插手的,我有分寸。”  這件事背後牽涉到了很多人,盤根錯節,查清楚要花很多時間,好在最後得到了個好結果。  江知頌隔著屏幕摸季衍的臉,問他今天都幹了些什麽。  季衍把從早上起床到坐在這和他視頻之間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還特意強調了一個朋友約他去酒吧看辣妹但他堅決沒去的事跡。  江知頌對他笑,低聲說:“今天阿衍這麽乖啊。”  季衍很不滿,搖頭否認道:“不是乖,是男人的責任感。”  既然做了決定,季衍覺得自己要好好對江知頌,讓他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 0,當然不能去酒吧看辣哥辣妹。  兩人聊了一會兒,江知頌叫季衍掛視頻,晚上早點睡覺。  季衍翻了個身,卷著被子問:“江知頌你什麽時候回家?”  “等我爸出來之後,我就回家,” 江知頌放柔了聲音,“好了崽崽,快去洗澡睡覺了。”  季衍掛了視頻之後,心裏有點惆悵,除去生日那天不算,他前後都有半個月沒見江知頌了。  季衍洗完澡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一會兒嫌外麵蟲子的叫聲太吵,一會兒嫌花園的燈太亮,窗簾太薄不遮光,輾轉反側一直睡不著。  他好像很想江知頌。  晚上十點半,季衍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當即摸出手機買了機票,換了衣服,直奔飛機場。  候機的時候,季衍去機場買了些石榴、草莓和櫻桃,還買了幾個保鮮盒。  在飛機上,季衍和水果較了一路勁,剝石榴籽,取櫻桃蒂,這兩樣都弄完放進保鮮盒之後,季衍閑的沒事幹,開始給草莓去籽。  草莓籽去完,季衍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成果,心滿意足地把第三個保鮮盒塞進袋子裏。  這是他在網上刷到的,能讓對象感動得眼淚汪汪的行為。  淩晨兩點出了機場,季衍打了個車去江家。  江家別墅大門可以刷臉進,上次來這參加婚禮,江衡南把他的臉錄了進去。於是季衍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二樓。  季衍站在走廊上,看了眼房間門,確認是上次他和江知頌住的那間。  他想給江知頌一個驚喜,跟做賊一樣,躡手躡腳開門進去。  房間裏沒拉窗簾,花園裏路燈的光不甚明朗,爬上來的時候隻剩模糊的光影。季衍在模糊的光影中,看見床上的被子拱起來一個包,江知頌應該睡著了。  睡覺也不好好睡,還用枕頭蒙著腦袋。  季衍把保鮮盒放到床頭櫃上,隔著被子抱了抱江知頌,清了下嗓子,用難得溫柔的聲音說:“江知頌,我來找你了。”  然後掀開被子,想躺在他旁邊。  被子一掀開,季衍看見季宿風慈祥的臉,倒吸一口涼氣。  季衍小心翼翼給他爸蓋好被子,又躡手躡腳出了房間。  片刻後,房門再次被打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摸到床頭櫃前,把保鮮盒抱在懷裏,腳底抹油溜了出去。  季衍抱著保鮮盒站在走廊上,發現自己剛才搞錯了方向,趕緊往反方向走。  這回沒搞錯,季衍擰開門把手,看見了江知頌。江知頌穿著身灰色睡衣,趴在書桌上,像是在休息。電腦打開了,季衍走過去看了眼,上麵是公司的報表。  他把周途勞頓的保鮮盒放下,推了下江知頌的肩膀,說:“江知頌,你醒醒。”  江知頌沒反應。  季衍覺得要照顧好江知頌,想把他抱到床上睡,便一手攬著他的背,一手去摟他膝蓋彎。  他媽的抱不動。  江知頌吃鐵長大的?  季衍沒有辦法,隻好選擇把江知頌叫醒。  但江知頌一直都沒動靜。  季衍很納悶,蹲下身子,背靠著他小腿,仰起頭將腦袋滑到他大腿上,想看看他的臉。  冷不丁對上了江知頌的眼睛。  季衍:“你醒了幹嘛不理……”  他的尾音被江知頌吞了,江知頌彎下腰,很溫柔地吻住了他。  像春日的雨撫過嫩綠的芽,滴滴答答。  以這樣一個高難度姿勢接吻,季衍覺得腰要斷了,忍不住咬了下江知頌的唇。  江知頌把季衍抱到床上,壓著他又親了一會兒。  江知頌摩挲著季衍的手指,和他耳鬢廝磨,低聲問:“怎麽突然跑過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季衍不可能當著江知頌的麵說想他,便說:“我知道衡南叔沒事了以後很高興,晚上又吃到一個很甜的無籽草莓,你不是喜歡吃草莓嗎,我就來找你了。”  江知頌沒聽過無籽草莓,以為是新品種,等季衍打開保鮮盒給他看,才發現新品種新在籽是被季衍摳掉的。  江知頌揉他的頭發,問:“摳了多久?”  “挺久的,” 季衍說,“十分鍾吧。”  在季衍殷切的注視下,江知頌把草莓吃了個幹淨。  刷完牙回來,他把季衍抱在懷裏,季衍像是想到什麽,問:“你錢夠用嗎?”  江知頌:“嗯?”  “這段時間你肯定花了很多錢,” 季衍說,“你要是缺錢了,我可以把車庫裏的車賣掉。我會努力掙錢,實在不行我就去當賽車手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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