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紫玉在渡劫前夕,儒家就有強者感到一絲的靈力波動了,不過還好水靈兒手腳快,否則定會招來心懷叵測之人的糾纏。


    渡劫之事告一段落後,孔飛在莊園裏遊走,這陣子發生的事太多了,也太突然了:父親授命、巧識靈兒……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和他開玩笑。身為庶子之身,他本來就沒有太多的爭鬥之心,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一切都在潛移默化的發生著改變。


    此時心境的不平好像也使得原本寧靜的莊園顯得有些浮躁。在煩與躁的掙紮中,陡然一絲清涼飄了進來,隻聽到:


    一切有為法。


    如夢幻泡影。


    如露亦如電。


    應作如是觀。


    孔飛循聲望去,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白衣女子:素衣飄飄,秀雅出塵。玉骨蘭心,輕柔端莊。清新脫俗,宛落凡塵。怎一個美字了得!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孟清妍---儒家為數不多的天才女弟子。由於其心境平和、淡雅無爭,一身修為堪稱“絕豔”!尤其是在外出曆練之後,修為已然穩穩的達到破丹為虛的境界,至於到底實力幾何就不得而知了。


    “孟師姐。”孔飛端莊的上前行禮。


    “這裏又沒有外人,孔師弟不必多禮。”


    “莊園之內,孔飛不敢放肆。”


    孟清妍微微一笑:“還未向師弟道喜呢!”


    “何喜之有?”孔飛一臉的茫然。


    “師弟能從荒林之海曆練歸來,這難道還不能稱之為喜事麽?”孟清妍眼神帶笑、眉尾一揚。


    孔飛聽後愣了一下,隨即無奈的笑了笑,搖頭道:“師姐說笑了,生與死、好與壞、喜與悲都隻不過是眼前一景罷了,又有誰能夠留得住呢?”


    “既然是過眼雲煙,如夢亦如幻,師弟又何苦如此執著、執拗,不肯放開呢?”


    “放不下又如何能看得開呢?師姐修為高深,還望慧眼賜教。”


    倆人並肩走著,不知不覺彷佛走進了一片花園中,千姿百媚、姹紫嫣紅,讓人如癡如醉,流連忘返。


    孟清妍伸出纖纖玉指拈起一朵蘭花,拿在鼻前輕輕的嗅了一下,一種清新美妙之感頓時顯現在了她那絕色容顏之上:“真香啊!你聞聞。”孔飛湊過去低頭聞了一下,不住的點頭。


    “你知道麽,修真界就好比是個花園,每個人都是一朵花,每種花都有各自的特點、顏色和香味。就算是外觀再普通的花也有它自己獨特的迷人之處,就好比是這蘭花。”


    “它的味道確實很獨特、不一般,不過倘若沒有人知曉它又有何用呢?”


    “那你以前見過蘭花麽?”


    “見過。”


    “了解它麽?”


    “不了解,甚至從來不知道它的味道如此清新素雅。”


    “那你現在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是剛剛師姐你…”話說到這兒,孔飛眼中頓時閃出一抹精光,若有所悟但略帶不解。


    “天地萬物被人知曉無外乎有兩種途徑:直接主動與間接被動。直接主動就是靠自己的獨特魅力吸引別人的關注;間接被動


    就是通過交流不斷的口頭相傳,這樣亦可以達到為人所知的目的。”


    “師姐所言極是。”


    “這些花,很是有意思。有些花長的並不出奇,但是開花條件確實異常的苛刻,想要看到花開著實是一大難事;不過相反有些花珍貴異常,花開確是比較簡單,充其量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天地萬物莫過於此,福禍相伴、難易相依,誰又能說得清曇花一現究竟是好是壞呢?一切隻在人心罷了!”


    孔飛聽著聽著,心境豁然開朗起來。胸口那團積壓的氣息漸漸的也順暢開來。其實孔飛心中所想的無非是關於儒家的大事。


    不過這事牽扯甚多,一來前途艱險迷茫;二來又不足為外人道也。孔飛庶子出身,如此的重擔對他而言,還真是有些為難。


    不過正如孟清妍所說;福禍相伴、難易相依,誰又能說得清曇花一現究竟是好是壞呢?一切隻在人心罷了!心之所願,無所不能,必要的考慮是要有的,不過過多的擔憂恐怕就會適得其反了。


    “師姐修為果真不同凡響,小弟受教了。”


    “孔師弟客氣了,我並沒有做什麽啊!是師弟自己悟性不凡罷了。”


    兩人相視一笑,這一笑包含的不僅僅是感謝,可能還夾雜著一些微妙的感覺。


    “對了,不知師姐什麽時候對花也這麽有研究呢?”


    “佛家有雲: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哪裏談得上研究,隻不過是跟著心走罷了!”孔飛心底不得不又一次產生敬畏之情。


    “孟師姐學識淵博、心如止水,恐怕整個儒家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心如止水?”孟清妍嘴裏叨念著,隨即凝望著手中的那朵蘭花,沉默不語。曾幾何時,天資卓越的孟清妍也曾想靠一己之力挽救儒家於故步自大之中,但是介於重男輕女教條的影響,並不被重視。所謂的心如止水不過是自我慰藉罷了。


    孔飛瞧著孟清妍那神情,多少揣摩到一些意思:“剛剛師姐不是說‘如夢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麽?”


    “撲哧!”孟清妍素指掩麵,盈盈一笑。隨即將手中蘭花往空中一扔,諾大個花園瞬間消失不見了,兩人依舊是在莊園的幽靜小路之上。


    “原來都不是真的?”


    “剛剛你不是說麽?如夢亦如電,既然是夢就讓它快點醒吧!”


    “原來師姐也有這麽風趣的一麵,以前居然沒有發現。”


    “讓你那麽容易就發現了,我這個師姐還有的混麽?”說著兩人便融入一片歡樂笑聲之中。


    突然,孟清妍感覺到身後有一股陰寒之意,素指一拈,一朵蘭花出現在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身後飛去。孔飛和孟清妍同時回頭,發現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赫然站著一人,那人目光冰冷、神帶恨意,不是別人,正是孟流。


    看到一朵蘭花飛過來,孟流嘴角微微一翹,陰邪的笑了笑,隨即一抹寒光陡然射出,與蘭花相持片刻,便紛紛化作虛無。


    “是你?”孔飛冷言道。


    “是我,孔師弟和孟師姐,別來無恙啊!”孟流緩緩走來,渾身上下的氣勢已由最初的鋒芒畢露變得有些詭異難測。


    瞧著孟流走將過來,孟清妍麵帶微笑,看不出有絲毫的厭惡:“前日,師弟在家族比拚當中大放異彩,還未向師弟道喜,倒是讓師弟趕前了。”


    “哪裏哪裏,師姐逍遙慣了,這種世俗人的爭鬥又怎會放在眼裏呢?”


    這話明顯略帶挑釁,孔飛正欲上前,孟清妍即刻拉住了他,嫣然一笑:“我散漫慣了,又沒有什麽大誌向,如此謬讚,我可萬萬不敢當啊。倒是師弟,此番為孟氏一脈掙足了麵子,日後前途無量啊!”


    “那孟流就借師姐吉言了。”說著陰冷的眼神投向了孔飛:“孔師弟倒是好運氣,居然還能活著回來,著實讓我為你捏了一把汗呐!”


    “有勞師兄掛心。”孔飛不卑不吭的道。


    “掛不掛心倒是其次,就是不知道這種好運氣能持續到什麽時候?”


    “那得看我下次還能不能看見孟師兄,不是麽?”孔飛不想自己會說出這番話來,大概是被靈兒罵久了的緣故吧!


    其實,孔飛的這番話本就是話中有話,要擱往日的孟流定會大發雷霆,不過今時今日的孟流已然不是往日那個衝動易怒的小子了,聽後竟然沒有一絲的不快:“師弟這話說的妙,那就讓師兄我繼續幫師弟鎮壓這股好運氣吧!啊?哈-哈-哈-哈!”說著孟流轉身離去,空中還殘留著那陰邪難測的笑聲。


    望著孟流離去的身影,孟清妍略帶擔憂的歎聲道:“此子他日必闖大禍!”


    “善惡之念,存乎一心。孟流師兄性格囂張怪異,縱然我等想幫他卻也是無能為力啊!希望他能早日迷途知返。”


    “他的修為又有所突破了,不知是好還是壞,是福還是禍啊!”


    “師姐和孟師兄同屬孟氏一脈,但好像孟師兄有些排斥甚至還略帶懼怕師姐,這是為何啊?”


    “我性子沉穩,不喜張揚,但在修煉上卻是很有天賦。而孟流性格怪癖、傲慢自大,屢次找我比拚,卻都輕描淡寫的敗在了我手上。此番曆練,他一定得到了天大的機緣,不光實力突飛猛進,而且性格上還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剛剛他那一手雖未盡全力,卻也從側麵反映出來他的實力已經不比我差多少了!”


    “沒準兒孟流師兄是個運氣加身的天命之人呢!”


    “孔飛,你要記著,在修真界從來都不缺乏修煉天才,能不能承受得住大運氣,關鍵看你的一顆心。”


    “一顆心?”


    “不錯,一顆亦正亦邪、亦善亦惡、亦放亦收、亦冷亦熱的心。”


    “媽呀,這麽深奧?”


    “你會明白的。”孟清妍眼神中無比的清澈澄明,彷佛可以洞徹一切一般,她盯著孔飛柔情中帶著一抹隱匿的擔憂:“早點回去吧!相信自己一切都會好的。”說著孟清妍深情一笑,伴隨著幽幽的玉蘭花香轉身消失在了莊園之中。


    隻留孔飛在那裏傻傻的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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