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探出一個小腦袋,想往櫃子的方向看,被沈宛冰按了回去。“別動,我去看看。”謝自安慢慢把刀從江脖子上收回,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想幹什麽?別忘了我們昨天晚上說好的。”江說:“你能看下去,我看不下去了。”沈宛冰一腳踹上文件櫃,眼尾淩厲地掃過去,卻什麽都沒看到,可他也沒有鬆懈,警覺地在屋裏又檢查了一圈。阮糖趴在沙發上,無聊地掰著自己的手指頭。他正想問沈宛冰怎麽還不來玩遊戲,抬頭卻對上了謝自安的那雙桃花眼,白皙俊美的臉在密不透光的房間裏也顯得無比亮眼。“你是幽靈嗎?怎麽神出鬼沒”他話沒說完,就被謝自安親了一口,他立刻一巴掌糊上謝自安的臉,把他推開。沈宛冰聽到動靜,狐疑地回頭看著阮糖:“什麽聲音?”阮糖:“有蚊子,剛才我在打蚊子。”沈宛冰往回走:“是嗎?”阮糖看沈宛冰快要過來了,連忙坐起來,大聲道:“你別動!”沈宛冰雖然聽話地停下了腳步,但還是很不理解:“你到底在搞什麽鬼?”阮糖:“我腳麻了。”沈宛冰:“你腳麻了為什麽叫我別動?”他不顧阮糖的勸阻走了過來,朝沙發後麵看了看,依舊什麽都沒看到。被這樣一攪和,沈宛冰根本不想在這個辦公室做下去了,拉著阮糖的手帶他出去:“我們回宿舍再說。”阮糖剛想問回誰的宿舍,沈宛冰就忽然身體一軟,倒了下去,謝自安出現在沈宛冰身後,活動著手指,看見阮糖震驚的神色,還斯文地對他笑了一下。“老婆?!”阮糖哭著趴在沈宛冰的身上:“老婆你不要死!”沈宛冰沒有反應,謝自安把阮糖拉起來,以指腹擦去他臉上的淚水,阮糖氣得要打他:“你對我老婆做了什麽?”謝自安勾起唇角:“放心,沒事的。”阮糖還沒鬆口氣,就聽見他又說:“死的時候沒什麽痛苦。”阮糖被嚇得膝蓋發軟,連站都站不住,要不是謝自安托著他,估計都要坐到地上了。江不知從什麽地方走了出來,半跪在沈宛冰麵前,檢查過他的身體狀況後,安慰阮糖:“真的沒事。隻是被打暈了,過一會兒就會醒。”阮糖這才站穩,眼淚鼻涕一時止不住,眼圈泛著紅,看起來可憐得要命。謝自安掏出手帕給他擦臉,低笑著說:“跟你開個玩笑而已,笨蛋。不過你可要看好你老婆,說不定哪一天我真的會把他殺了。”阮糖覺得謝自安真的會做出這種事,也不敢刺激他,隻默默蹲在老婆旁邊。等把沈宛冰抱到沙發上之後,阮糖剛要找謝自安算賬,就發現謝自安又不見了,隻有江坐在辦公桌前,不知在想些什麽。感應到阮糖的視線,江抬起眼睫,露出清清冷冷的一雙眼。阮糖立刻告狀:“謝自安太壞了,居然把老婆打暈,我老婆哪裏得罪他了嘛!”江說:“他把沈宛冰打暈,是因為有些事情不方便當著沈宛冰的麵說。”阮糖知道江還有下文,就沒插嘴,安靜地看著他。“沈宛冰下個月就要服兵役了,在某個星球的空間站當一名甲胄駕駛員,憑借沈家的勢力,還有他自身的才能,估計很快就會得到晉升,但最初的一年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聯係。這些事,他告訴過你嗎?”阮糖愣住。江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他一點都沒跟你提過?”阮糖焦躁道:“沒有啊。會不會是你弄錯了?這麽重要的事,他不可能不跟我說的。”江看阮糖又要哭出來,就起身走到他麵前,輕輕把他擁入懷裏:“乖,不哭。你不哭了我再和你說。”阮糖立刻用手背擦掉眼淚:“我沒哭。大哥,你快說你是怎麽知道的,會不會真的是你弄錯了……”江:“這是謝自安告訴我的,批準沈宛冰入伍的文件就是謝自安的父親親自蓋章的,我特地問了我家裏人,他們也證實了這件事。”阮糖並不知道謝自安和江家裏的背景,但他們都那麽厲害,可以知道絕密的消息。如果江今天不告訴他,那沈宛冰還要瞞多久?阮糖無法控製地難過起來,他原本以為自己是沈宛冰很重要的人,現在又算什麽?難道隻是連告別都沒有必要的普通朋友嗎?沈宛冰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天已經黑了,什麽都看不清楚。等眼睛好不容易適應了黑暗,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還在學生會的辦公室,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沒有開燈。“糖糖?”他試探著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回應。沈宛冰眼神一凜,立刻坐起來,由於動作幅度過大,不小心踢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好像是誰蹲在那裏。沒關緊的窗戶縫透進來一束光,打在那個人身上,就看見了他縮起來的肩膀。“糖糖,叫你怎麽不說話?”沈宛冰把阮糖扶起來,借著微弱的光把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遍,還伸手按了按:“剛才踢到你哪裏了?疼不疼?”阮糖抬起頭,白膩的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沈宛冰怔了一下,聲音冷下來:“誰欺負你了?”阮糖還是不說話,沈宛冰還以為他是被欺負得狠了,怒意更盛,但他還是緩和下語氣,試圖安慰阮糖:“沒關係的,你告訴我,是誰……”他壓抑著怒火說的一番話,忽然被阮糖的一個擁抱打斷了。阮糖靠在他的肩頭,抽抽搭搭地哭著:“老婆,你不要走好不好?”沈宛冰聽到阮糖讓他別走,立刻反應過來,是自己要入伍的事被發現了。“誰告訴你的?”沈宛冰沒有回抱住阮糖,兩隻手僵硬地垂在身側,臉色也極不自然:“哪個該死的這麽多嘴?”“你真的要走嗎?能不能不去啊?”阮糖著急地說:“你還在生我的氣,是因為我沒有答應和你住一個宿舍嗎?這樣,我去和大哥說,我明天晚上,不對,今天晚上就搬到你的宿舍,這樣行嗎?”他輕輕拉了一下沈宛冰的衣袖,笨拙地撒嬌:“好不好嘛老婆,你就不要走了。”沈宛冰沉默良久,還是拒絕了:“糖糖,隻有這件事,我自己做不了主。”“怎麽可能?爺爺不是很厲害嗎,你就讓他寫封信,事情肯定就解決了呀。是不是你不好意思和爺爺開口,那我去幫你求他……”沈宛冰看見了阮糖慌亂的眼睛,他那麽緊張,好像生怕自己撇下他一個人,突然消失。阮糖原來這麽在意他嗎?沈宛冰心裏忽地湧起一種奇異的情緒。他以手指輕撫著阮糖的臉側,低聲問:“糖糖,你真的舍不得我走嗎?”“當然舍不得了!”阮糖答得很快,答完了,又覺得有些委屈,嘟囔著說:“你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你走了我就沒有老婆了。”沈宛冰把阮糖的臉掐了個紅印:“好,我可以不走,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答應。”阮糖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那好。”沈宛冰笑了一下:“糖糖,我們私奔吧。”江回宿舍的時候,看見阮糖站在自己的零食櫃前麵發呆。“和沈宛冰談得怎麽樣?”他從後麵抱住阮糖,剛把下巴墊在他的肩膀上,阮糖就反應很大地推開了他,抬手捂著胸,一副羞憤欲死的樣子:“大哥,你別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江做了什麽流氓的事,但江隻是抱了他一下而已。江怔了半天,才說:“好,我不動你。”阮糖得了保證,這才放下手,繼續站在零食櫃前發呆。江猶豫著問:“是零食有什麽問題嗎?”阮糖憂心忡忡:“好像少了幾袋薯片,唉,現在居然還有偷零食的。”江看了一眼垃圾桶裏塞得滿滿的空薯片袋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阮糖歎了口氣,把零食櫃給合上,上了一層鎖,然後鄭重地把備用鑰匙交給了江:“大哥,如果以後我出遠門了,你一定照顧好我的零食。要是不嫌麻煩的話,天氣好的時候就把它們拿出來曬曬。”江:“……”他接過備用鑰匙:“你要去哪?”阮糖連忙否認:“我沒有要去哪,更沒有要和別人私奔,我說的是如果我出遠門了,隻是如果,並不是真的要出遠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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