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稍稍回撥一點。彼時的茗香樓裏。


    趙星顏看著滿天小雨,隻覺無奈。萬全德信誓旦旦說今天絕對是晴空萬裏,沒有帶傘。


    “主人,屬下這就去叫一輛馬車,叫到這門口來,絕不讓主人淋到一點雨。”萬全德現在也尷尬得摳腳趾。


    趙星顏沒好氣地輕歎一聲,對著正在賣票的小芷問:“小芷,去給我找一把傘來。”


    小芷看著窗外的大雨,忽然哭了出來:“下雨了,姐姐出門沒有打傘。”


    趙星顏將煙鬥轉了一圈,送入口中。小丫頭也太多愁善感了吧。阮素沒打傘也值得她哭嗎?自己要是像這種性子,隻怕哭都哭死了。


    “哭什麽?”她耐著性子說。


    小芷嚶嚶嚶:“他們把梁哥抓走了。阮姐去救梁哥。阮姐沒有打傘。嗚嗚嗚……”


    聽起來很無厘頭。


    其實阮素沒有打傘,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本質是梁劼被抓了,阮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笨丫頭又去救人。這讓小芷已經緊繃起來,隨時都在崩潰的邊緣。


    趙星顏沉下臉來:“誰抓了梁劼?”


    “昆哥說是北竹幫的人。”小芷回答。


    趙星顏看向萬全德,聲音冰冷地說:“萬全德,去同知衙門。我不希望梁劼有事。”


    萬全德瞪大眼睛。他已經很久沒有聽過自家主人叫自己全名了。他想要說些什麽。但在趙星顏秀美而堅毅的眼神下,他拱起手:“屬下遵命!”


    趙星顏看向小芷,淡淡地說:“你放心,有我在。區區北竹幫,動不了梁劼。”


    說著,她有些含怒的目光掃過阮正。


    你的侄女去北竹幫救人,你不幫忙就算了,居然不攔著。這也是一個大伯做得出來的事?涼薄之至。


    隻是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麽,眼中的怒氣慢慢渙散,隻化作一聲輕歎。


    ……


    此時,觀竹軒外。


    馬車裏的趙星顏與細雨之中符雲塵對望了一眼,兩人的眼中都生出一絲疑惑。


    趙星顏轉身朝著車廂裏不知說了一句什麽,虯髯漢子萬全德跳下車,舉著一把傘朝著梁劼跑來。


    萬全德將傘給梁劼撐上:“梁劼,我家主人請你上車一敘。”


    梁劼剛想應諾下去,可忽然福至心靈,瞥見一旁茫然又有些怯懦的阮素。


    這個時候當然是想把阮素送回家咯。管趙星顏做什麽?


    不是趙星顏不夠美,這個俏寡婦其實比阮素還更勝一籌。也不是趙星顏不夠有錢,不夠有權。


    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才會全要。隻有到死都是少年的真男人,才會知道優先選誰?


    當然是選最有把握的。


    想一想,阮素今天拚了命來救他,為他做了什麽?


    答案很明顯啊。他笑著擺擺手,回絕了萬全德:“人就不去了,傘留給我吧。”


    萬全德臉色變得很難看,一把扯住梁劼的衣領,在他耳邊輕聲說:“小子,你知不知道,今天主人為你做了什麽?”


    為我做了什麽?等等,怎麽也是這句台詞?你確定你不是抄襲嗎?


    梁劼略一沉默,從萬全德手中搶過傘來。趙星顏救他,他確實需要感謝。可在場的哪一位,他不需要感謝呢?趙星顏也排不到前三吧……


    等等,許康可以不算。許康隻是挨了一頓毒打,阮素可是被嚇哭了,符雲塵可以被氣火了。許康排到第四去,誰讚成,誰反對?


    梁劼正要將傘撐在阮素頭上,然後走人。


    刹那間,他再次福至心靈。符雲塵看著他的目光怎麽這麽陰沉?


    這個女人為了他親涉險境,直接殺了對方在場最強的一個。到現在,他和這個女人交流都沒有。別說是個人,就算是隻狗,這時候應該生氣了。


    除非這是隻舔狗。舔狗,狗都不如。


    顯然,符雲塵不是舔狗。這可是位行事詭異的高嶺之花。


    得罪了阮素,阮素會不開心。得罪了趙星顏,趙星顏會不開心,但會自恃身份。得罪了符雲塵,死字怎麽寫?


    隻要不是歹匕,都知道該怎麽辦了。


    梁劼把傘塞到阮素手中,笑眯眯地說:“你自己回去吧,一路小心哦。”


    阮素呆呆地接過傘,隻覺得受盡委屈。


    他從萬全德手中掙脫,徑直走向符雲塵。符雲塵英氣的麵龐,此時才慢慢有了幾分柔和。


    萬全德咬著牙,回看了馬車一眼。隻要主人一聲令下,他就會衝上去將梁劼暴打一頓。


    似乎看穿了這一切,符雲塵星眸璀璨,看向萬全德,充滿挑釁。敢在她麵前動手,找死!


    梁劼同樣笑眯眯地走到梨花仙子麵前,從懷中取出剛剛從齊成那裏敲詐來的九十六兩五錢銀子……齊成多給了兩錢,實在無心和他糾纏這些。他自然卻之不恭。


    “情女。”梁劼的聲音並不大,但在大庭廣眾之下叫住符雲塵的綽號,還是讓她豐潤的嘴唇微微勾起一個弧度。


    “這次算咱們的留影戲一共賺了這麽多。老規矩,你的一半是四十八兩二錢五分。”他認真地點著錢,遞給符雲塵。


    還在看熱鬧的齊成,不覺臉一抽。這尼瑪,明說就是敲詐我了,是不是?


    符雲塵略一躊躇,還是攤手接了過去。


    梁劼將剩下的錢全都小心收起來,繼續笑眯眯地說:“這次謝謝你了。下次請你吃飯。”


    說著,他轉身就朝著馬車走去。


    這次輪到在冷雨中澆灌的萬全德,朝著符雲塵做出挑釁的表情。


    符雲塵剛剛還如花照水一般的麵容又陰冷下來,她看著手上的銀錠,似乎不敢相信。她冷聲說:“梁劼,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你做了什麽!”


    等等,這句話怎麽這麽熟悉?


    梁劼背對著符雲塵繼續前行,絲毫沒有停留。


    走到馬車前,看著正叼著煙鬥,玲瓏浮凸的趙星顏。


    “你沒事吧?”趙星顏是唯一沒有在宅第裏見過梁劼的人,此刻見到他,仍是不放心,關切地問了出來。


    梁劼並不答話,卻將手探向趙星顏,直接將她手裏的煙鬥奪了過來。


    在趙星顏驚愕的目光中,梁劼將煙鬥拋進車廂,勾起嘴角:“顏姐,吸煙有害康健。你對我好,我也不能看著你不珍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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