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什麽啊?”


    林嫣回來的時候,看到灰頭土臉的兩個人,一人一拳錘在肩頭,然後替兩人把身上的腳印和灰塵都拍幹淨:“你們不是好兄弟,怎麽就打起來了?”


    許康直到現在還一頭霧水:“我都不曉得,我剛剛說到阮素,梁鍋就要打我……”


    “呀!”林嫣瞪大眼睛:“康哥兒,你對劼哥兒的女人感興趣?”


    許康跳起來:“林姨!”


    林嫣壓低聲音說:“就算你感興趣,你悄悄去勾搭嘛。你怎麽好當麵說出來呢?”


    “林姨!”梁劼一掌拍在自己的額頭。


    虧我覺得你是我大姨!看來你確實是我大姨,可你是許康親媽啊!


    葉天也審視著兩位:“到底怎麽的?兩個人加起來都快和我一樣了,怎麽就打起來了呢?”


    許康看向梁劼。


    梁劼將掃帚一把扔回到起初的地方,說道:“小三,我想過了,要提高自己的修為,首先從對練。以後,我們每天打一場!”


    許康恍然,而後又陷入疑惑:“真的可以提高嗎?”


    葉天與林嫣對視一眼,小聲問:“康哥兒說他是劍修,是真的嗎?你們什麽修為啊?”


    許康依舊看向梁劼,並不回答。


    梁劼指指許康:“這位可是開悟境的劍修。而我也開悟境了。”後一句是對著許康說的,目光灼灼。


    適當的時候,可以亮出一些底牌。


    許康提醒了他,他的焦慮,本質是他太弱了。若是他有符雲塵的實力,他還用這麽瞻前顧後嗎?


    大乾的朝廷其實極有權威,在中州曆史上,也不弱於哪個朝代。可即使如此,大乾的江湖,也極為彪悍。


    青龍會號稱將南菊幫滅門,朝廷不也一個屁都不放。


    原因就在於江湖有修行者。在極其強大的修行者麵前,朝廷的威名不足為慮。江湖人隻要不謀逆,朝廷是不會對他們下重手的。


    若是梁劼足夠強,哪會有現在的心煩。


    他的心路曆程其實有點曲折。最初自己莫名開悟,便想要既掙錢,又修仙。繼而發現修仙性價比太低,覺得修仙不如賺錢。再往後,見到符雲塵一人屠一幫的英姿,又重新生出修仙的念頭。


    隻是符雲塵也無法指點他該怎麽修仙。全靠自己摸著石頭修仙。


    怎麽看都隻能有一部分人先飛升成功。飛升成功的,也沒一個下凡傳授經驗。先升帶動後升。


    梁劼並不覺得自己與許康對練可以提升修為。對於劍修許康,或許可以。可對於他這樣第三條修仙之道的人,他懷疑沒有多少作用。


    隻是前番與常俊交手,他還真發現自己不擅戰鬥。與許康對練,至少可以提升自己的實戰能力。


    這聽起來也很重要!


    他的靈力其實一直在緩慢增長。最近的灰霧之指都已經朝著手掌開始蔓延。他在考慮是將其更名為揮舞之手,還是有前瞻性地直接更名為灰霧之軀。


    法術和技能卻沒有提升。能用於實戰的,隻有一個合道,實在是不夠看。


    考慮到被稱為法師最為豐富的道修,也不過一級一個法術。劍修更是評價兩級才學會一個技能。梁劼隻短期內都不會有直接提升了。


    他現在不知道自己最初是怎麽開悟的,也不知道自己該朝什麽方向努力,原本就感到一陣煩悶。


    從李瑞到五爺一直揮之不去的陰影,宛如附骨之疽,更讓他心中有些鬱結。他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否則他穿越之初,直接就死在李瑞手上了。


    酣暢淋漓地打過一場,其實是被劍術不凡的許康吊打了一場。梁劼現在心情舒坦了許多,直接承認了自己的境界。


    其實他殺那榮若的事,石昆那呆子不會多想。以許康的聰明勁,怎麽會不懷疑他。在這種事情,沒有必要瞞對方。


    開誠布公,反而更容易取得對方的信任。許康是個老實人。老實人的軟肋,別人給一份信任,就自我感動,恨不能十倍奉還。


    “你們……都已經開悟了啊。好厲害啊。那我們以後不用怕那個矮胖子了,是不是?”林嫣又驚又喜地拍拍許康的肩。


    矮胖子指的是石昆。他們兩口子現在看到石昆還會猛地躲進屋子裏去。對於這種清白人家,對江湖人的恐懼,是根深蒂固的。


    “主要是你怕,我本來就不怕他。”葉天麵對石昆唯唯諾諾,背後吹噓重拳出擊。


    林嫣輕推他一掌,有些嗔怪:“好好好,你不怕。哼。”


    標準的長輩秀恩愛的套路。真是殺(單身)狗一大利器。梁劼笑眯眯看向許康,他又不算單身狗。


    “那咱們慶祝一下吧,我們今天做紅糖苦瓜,黑木耳瘦肉南瓜粥。大家一起吃吧。”說著,林嫣溫柔慈祥的目光看向二人。


    梁劼趕忙擺手:“今天就不了。要不明天吧?我和小三去喝點酒。小芷,今天你跟葉叔和林姨吃啊。”


    最近漸漸從餓癆鬼狀態脫離出來的小芷聽到這話,臉都綠了。又苦又要擠出笑容的模樣,恰似林嫣的紅糖苦瓜。


    ……


    初夏星夜,錦水河畔,微風習習,垂柳蔭蔭。


    許康端起酒杯與梁劼碰了一次,並沒有飲下,說道:“鍋,你覺得我們對練,真的有用嗎?”


    他是一個聰明人,沒有問梁劼怎麽就突破到開悟境了。回憶兩人過往的無數次交談,他大約也能猜到些許。


    更詳細的事實,他不準備問下去,老實人不好問,聰明人不會問。恰好他兩者都是。


    梁劼自顧自抿了一小口酒,沒有直接回答:“還是以前那家烤串吃起來有意思。”


    “他被符仙子……”許康說了一個開頭,覺得沒有必要繼續說了,痛飲一口,放下酒杯。


    “那次以後,你有提升嗎?”梁劼將話題繞了回來。


    許康點頭:“倒是有點。好像是比自己一個人在家練要有用些。”


    梁劼也跟著頷首:“所以,這才是先升帶動後升的真諦。就是要幹死丫先升的,後升的才有希望。你之前打敗李瑞,後來打敗拳師馬岩,然後就修為看漲。你還有什麽好懷疑的呢?”


    許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基本信了進去。


    其實梁劼依然是胡說八道,他懂個錘子的修仙。他隻是忽悠許康當他的陪練罷了……不過,好像他說錯了一點。許康不是先升,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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