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員外本想立刻宣布投票開始,可沒由來的心頭一緊,先看向梁劼:“梁班主,現在開始投票,沒什麽意見了吧。”


    梁劼詭異地笑笑,並沒有直接答話,反而是快步走向黃員外。


    黃員外皺起眉頭。他就是隨便問問,這逼人怎麽這麽不要臉。鬧了一出又一出,現在還有整什麽幺蛾子嗎?


    信不信,本大爺今天直接撕破臉了?


    梁劼湊近黃員外,小聲說:“黃員外,我有一個建議。我看著來賓裏還有一些身份不凡的大人物。是不是介紹介紹他們,讓他們講幾句。”


    黃員外先是一怔,然後鄭重地點點頭。這件事,真不是梁劼在作怪。


    其實他也注意到了,隻是被梁劼鬧了一出,心裏不痛快,隻想著趕快投票結束,把這一茬給忘了。


    梁劼沒有把這事當眾拿出來說,而是小聲提醒。這是懂規矩的,還給他留了臉。


    黃員外也微微頷首,尤其是梁劼說完知趣地退了回去,還說了一句:“那就投吧。”


    這是把這個麵子完全留給了黃員外。黃員外心中評價了一句識抬舉,這才開始念了幾位大人物的名字。這些大人物,大都隻是擺擺手,示意自己隻是來看熱鬧。


    “青龍會,金先生。”黃員外又念到一個名字。


    金崇,青龍會會首座下的四天王之一。身材不高,麵容清臒,卻讓人看著害怕。


    梁劼立刻祭出自己的灰霧之指。金崇頭上,黃色。他所見過的第一個頭上為黃色的人。


    按照正常理解,黃色的修為應該介於白色和紅色之間。至少是比開悟境高一階的練氣境。


    金崇被點到名,緩緩說:“我才知道,這留影戲居然還是我們青龍會協助拍攝的。剛才看過幾眼,原來還有幾位黑韃人的角色,就是青龍會的人演的。有意思。”


    他說得很平淡。可到了他這個身份的人,說得平淡,也可以很“精彩”。大家都很配合地發出一陣笑聲,好像他很幽默似的。


    所有人都在假笑的時候,隻有付治臉色一變:“不好!趕快叫那七個人,一定要投留影戲。”


    跟班還沒反應過來:“我們不弄石昆了?”


    付治一巴掌扇過去:“金爺在這裏,我們那點心思瞞得過金爺?金爺這是來給留影戲站台的。咱們青龍會的人自己下爛藥?不想活了,是不是?”


    付治有些惱火,一切這麽順利。結果金爺來了,真特麽背。


    金崇為什麽會來?


    當然是梁劼讓石昆請來的。


    自己這麽大的鳴謝青龍會,還給青龍會刷了聲望,金崇從道理上來說肯定是想要留影戲贏。


    這點小恩惠,不需要金崇出手偏幫。要的也不是他偏幫,有他幫忙震懾宵小,就足夠了。


    果不其然,那幾個莫名來搶著當裁判的青龍會成員,總不能是真喜歡留影戲吧?


    梁劼裝作不知道,將他們放進來,真是因為傻嗎?他們隻能站留影戲!


    青龍會清理門戶的手段,十分酷烈。


    梁劼的優勢四:利用青龍會扯虎皮拉大旗。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靠山。


    隻是,這陣仗比梁劼想的還要大一些。真有些大人物不請自來。興原府的同知,居然也到場了。


    這位同知官威就更勝了,雲山霧繞說了一大堆。概括起來一句話:反映抵抗北方遊牧族裔,是好的。


    看來自己的改編,居然還得到了官方的認可。


    如此一來,勝負已分。


    盡管尹平瀾最終投了戲劇,強行挽尊。這樣的“忠貞之士”不在少數。最終架不住有人真覺得留影戲更有趣,有人不想得罪人。


    最終比分三十一比四十九。


    “我們贏了。”梁劼笑吟吟地看著阮素。


    阮素肉嘟嘟的臉上也寫著笑意,螓首虛點,盡是嬌憨可愛之意。


    梁劼止住笑:“這下你跑不掉,要跟著我一起拍留影戲。”


    阮素這次並沒有因為梁劼陡然變臉而害怕:“知道了。”


    “而且,還要領工錢!”梁劼邪(東)魅(施)一(效)笑(顰)。


    阮素並沒有受寵若驚,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似乎毫不在意,依然是軟軟糯糯地回答:“知道了。”


    ……


    “知道?知道個屁!召集人手,今晚打斷梁小子的右手。”付治咬牙切齒地冷哼一聲。


    跟班莫名起來:“老大,你不是說怕金爺處理?”


    付治做出一個打的姿勢,跟班立刻蹲下躲避。


    他恨鐵不成鋼地說:“金爺是因為他戲裏鳴謝過青龍會。站的是這一部戲,不是站的梁小子。廢了梁小子,金爺最後不太高興,不會發作的,就算有事,治爺給你們抗了。”


    “知道了,老大,我去叫人,讓大家把家夥帶上。”


    ……


    又是慶功宴。


    此次大勝,錢沒賺到幾個,基本是賠本賺吆喝。不過任誰都知道,賺大錢的時候,即將要來了。


    梁劼早早將阮素送回了家,又給小乞丐買了一份燒鴨飯,還給了幾個銅板。


    三人自然又在酒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劼哥,我簡直服氣了。除了陳會首,金天王,我就最服氣你。”石昆說這話的時候,連舌頭都大了。他仍懟著酒碗,要和梁劼幹一次。


    梁劼今天也有些放縱,並不像前一次一般拘著。他猛地一撞碗,將雙方的酒就撒出去一半:“都在酒裏。”


    “劼哥,以後你隻要一句話,我石昆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石昆噸噸噸灌完這碗酒,搖頭晃腦坐下。


    “也不用上刀山下火海。隻要有人來殺我的時候,你一定要救我。”梁劼食指抖動著指向石昆。


    石昆猛拍桌子:“劼哥,誰要動你一根毫毛,除非從我身上跨過去。”


    梁劼又有幾分醉意,不羈地笑著:“不至於,要想殺,也得有幾分實力才行。”說著他將靈力聚集於食指,放眼望去。


    想動他?除非是修行者!


    咦,自己是不是喝多了。這樹後麵怎麽有一道白光。


    這一愣神,一個人影轉了出來,頭頂著白光,對著梁劼冷笑一聲:“梁班主,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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