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昆一臉喜意,如同獻寶一般指著梁劼讓他準備的東西。


    衣服、穀物、瓦壇、木牌、繩子、武器、還有幾根超長竹竿。


    平時圈錢的敷衍之作也就罷了。這次是用來與勾欄賭鬥的。得上大製作!


    大製作的大,到底在什麽地方?


    其中一項,便是服化道。服裝、化妝、道具。


    梁劼的資金並不多。當日掙了十四兩六錢的現銀,又在阮老板那裏買斷加抵押留影珠再二十兩。


    一共三十四兩六錢,還給青龍會二十三兩七錢,支付給石昆許康阮素二兩一錢。當晚喝酒吃肉三百多文,今天中午又是吃了一百多文。也就剩下八兩多一點。


    留下二兩銀子應急,這次大製作決定花掉六兩銀子。


    六千元的大製作……說出來是搞笑了。不過有些東西可以白嫖嘛。比如人力成本。


    舍得一身嫖,敢把項目拉上馬。


    古裝劇,在大乾就是時裝劇。服裝化妝就省了。化妝直接放棄,服裝讓石昆去找青龍會的兄弟借幾件拿得出手的。


    這次給大家整一點武戲,趁手武器得來幾把吧。還是借,石昆的臉卡,不刷白不刷。


    還讓石昆忽悠來幾個人,是時候展示真正的群演了。


    梁劼打量著石昆背後又盼又怕的人。逐一看過去,被看到的人都有些緊張地垂下頭。


    石昆見梁劼並不點評,主動說:“劼哥,這幾個就是我見到最好的了。你說怎麽樣吧?”


    梁劼頷首,豎起拇指:“昆哥出馬,一個頂倆。這事,真交給我和小三,絕對辦不下來。”


    石昆挺起胸,一顆大頭堆滿笑意,隻可惜笑起來也很凶。他繼續表功:“怎麽樣?這幾個花子是不是看起來算是幹淨的。”


    梁劼雙手一合,鼓了一掌:“極好。昆哥辦事我放心。你們幾個知道來幹什麽了吧?好好幹,晚上包飯,有肉吃!”


    夏州大災,流民湧入興原府,形成了不少乞丐。流民,對於官府來說是件頭疼的事,對於梁劼則是廉價勞動力。


    隻要包飯就可以請到的人,這和白嫖有什麽區別?晚飯一人幾片看著瘮人的大肥肉,就可以讓他們樂開花。


    不會剝削的導演不是好資本家。


    “開拍哇?”許康興奮起來,其實他還挺喜歡拍戲。這不比端茶送水有意思多了。


    “拍不了,留影珠還在茗香樓。”梁劼微微歪頭,露出戲謔的笑容。


    “安,那啷個整呢?”許康麵容一呆。


    石昆一跺腳:“劼哥,你怎麽把這件事忘了。”


    梁劼哪是忘了。他本來就是來考察場地的。


    他擺擺手:“沒法子。現在隻有一個留影珠。等咱有了錢,買三個留影珠。一個用來拍戲。一個用來放映。一個揣兜裏,就玩兒。”


    “那時間……”石昆著急起來。


    梁劼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的身高差,讓他每次做這個動作根本不費勁。這讓他很滿意。


    他打斷石昆,指向竹子:“不急,昆哥。五天,明天才是第一天。我們現在先處理這東西。”


    “這是拿來做什麽的?”石昆見證過一次梁劼的奇跡,對他還是挺信服,便轉換了問題。


    梁劼上下打量著石昆:“當然是你用的。昆哥,你如此精壯的男人,不玩這個實在是浪費了。來,聽我說,動手。”


    說完,卻見幾個乞丐呆呆站在那裏,麵麵相覷,並不行動。


    石昆頓時急了,一腳就朝一人飛踹過去:“你特麽聽不懂嗎?這是東家!東家說話不好使了,是不是?”


    梁劼一把抱住石昆,沒讓他真把人放倒,笑著說:“昆哥,別踢。他們這身衣服踢花了,就找不到穿得幹淨的乞丐了。”


    說著,他又轉向幾人,揮手高呼:“別愣著,來做事。做了事就包飯!”


    乞丐們眼神一動,立刻湧上來。


    梁劼開始分配起來。兩人去做一個假墳,剩下人與他們一起開始紮竹子。


    他又仔細看了一眼石昆搞來的“墓碑”木牌。


    “先考古烈之墓”。傳說故事裏,並沒有提到古大郎古廉亡父的名字。梁劼讓石昆找自己的關係去求人寫了一塊,讓對方自己琢磨著寫一個名字。


    看著這個名字,梁劼哭笑不得。


    字寫得其實很一般,隻比梁劼自己好一點點。不過這是白嫖來了,或者說拿人情換的,那就很賺了。


    而且欠人情的是石昆,關我梁劼什麽事?


    他說著墳包大致的要求,以及竹子需要綁紮的形狀。就安排民工們開始動手。自己則領著兩位主演講戲。


    “昆哥,你演古烈。小三,你演古廉。”


    梁劼安排完,看了看兩位的反應。兩位都是瞪圓眼睛,充滿求知欲地等待下文。


    他挑起嘴角,提醒二位:“昆哥演小三的爹。”


    “桀桀桀!”昆哥笑。


    “啊?”許康滿臉都是無辜。


    梁劼麵無表情地拈著手指:“首先,這是演戲。勾欄裏那些人莫說演父子,祖孫的也有。還有那偷嫂子的,難道現實中真偷了?大家平常心。”


    “這個說不一定……”石昆支吾了一句,迎上梁劼冷峻的麵龐,終究沒有說下去。


    梁劼心中也是懊悔,舉錯例子,讓石昆這種思想不純潔的娃可以借題發揮了。好在他不動聲色應付過去,繼續說:“昆哥這回主要是床戲。”


    兩人又變回茫然臉。


    太純潔了,連雙關梗都聽不懂。


    “啥子叫床戲?”許康問。


    “就是躺在床上演的戲。古烈是死人嘛,所以他的戲就在床上躺著閉眼就可以了。”梁劼板著臉解釋,免得倆人又想歪。


    石昆忽地大笑起來:“床戲好,床戲好。躺著不動,就把錢掙了。厲害。”


    梁劼頷首。石昆才是新時代的人才。不要當卷王,要躺平。


    他審視了兩人一眼,繼續說:“這次開始,我們就將正式出道。以後,我對外就叫劼導。你們也起個藝名吧。”


    石昆有些興奮:“藝名就相當於綽號,是吧?我一直想要響當當的綽號。可惜沒機會。現在正好,我身上紋著三條龍,我就叫龍哥。”


    梁劼有些牙疼,麵無表情地說:“龍哥不夠氣勢,幹脆叫昆山龍。”


    “昆三龍,這個好。劼哥……哦,不,劼導果然讀書人。”石昆反複念了幾句,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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