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民風開放,沒有男女大防。


    可男女之間,總有一些避忌。哪怕是在梁劼生活的藍星,這也是客觀存在的。


    在阮素眼中,這是不是就等於間接交換口水了?


    再不敢言語,隻低下頭吃飯。


    幸而那個有些凶的梁劼也沒有再說什麽,除了吆喝了幾次吃菜,自己叫了個米飯,就著湯汁吃了個幹淨。


    吃完以後,梁劼招來小二,又要一個雞腿,一份青菜和一碗米飯,要裝食盒帶走。


    阮素才想起給許康帶飯,想到梁劼剛才說的許康蹲牆邊啃雞腿的模樣,不覺好笑。臉上露出笑意。可又瞥見梁劼看向她。不覺臉紅著低下頭。


    她原以為梁劼會說些什麽,梁劼隻是笑眯眯地看著她,倒沒凶她。


    梁劼雖然喜歡欺負阮素,可難得見到她笑,自然由著她了。


    等到阮素笑完,梁劼才清清嗓子:“阮素,從今天起,你就算是替我做事了。現在我就要講規矩。”


    “哦。”阮素軟糯地應了一聲,十分乖巧。


    “很簡單,一般情況你就在雅間放留影珠好了。我們需要的時候,你就跟我們一起出外景,去拍片。”梁劼介紹了阮素工作的性質。


    聽聞梁劼提到一起拍片,阮素眼睛亮了亮,晶瑩剔透。


    “真的可以一起去拍片嗎?”阮素眼中滿是期待和企盼。


    別看現在覺得拍片好玩吧。以後就會知道,出外景沒意思,每天坐在雅間放留影戲。輕輕鬆鬆一個月三兩銀子,這種好事哪有啊。


    梁劼自然不會煞風景,頷首說:“是的,不過出外景一天也隻有一百文哦,不加錢的。”這不算煞風景吧。不算吧。


    阮素居然擺起手來:“不,不是的,我不要錢。”


    不要錢?居然還有人上班不要錢?是覬覦老板的美貌?還是你是卷王啊!


    看到梁劼瞪過來,阮素的聲音小了三分:“反正,你給的錢,我又拿不到……”


    梁劼皺眉:“你大伯要收了去?”


    阮素點頭。


    “昨天的一百文,他要收去了,是吧?”


    繼續點頭。


    梁劼一巴掌朝著阮素頭呼過來,嚇得她趕緊閉上眼睛。


    等了一小會,發現自己並沒有挨打,睜開眼睛,迎上梁劼凶狠的目光。


    梁劼惡狠狠地說:“笨蛋。我會額外給阮老板一點錢,說是你的工錢。以後給你的工錢,你自己藏好。這麽大的人,連自己的錢都守不住。”


    又挨罵了,他好凶啊。但,阮素好像沒這麽怕他了。


    梁劼還想說點什麽。那邊又不消停起來。原來是興原府的衙役來店裏處理之前的打架了。


    隨著衙役和稀泥,一方得意洋洋,一方卻連連跺腳,很是委屈的模樣。


    看著那幾個穿著皮靴,馬甲和小襖的人頗為狷狂地笑著出門而去,梁劼微微皺眉:“他們是……”


    “北庭人。”


    阮素小聲接過話頭。她見梁劼拖著長音,不敢肯定的樣子,不知怎麽的,就主動接話過來。說完,她自己都愣了愣。於她而言,有些冒昧。


    果然,這是北庭人。剛才梁劼就覺得他們的裝束不一般,有些遊牧種族的風格。


    北庭,是大乾北方的強大帝國,由尼真族所建立。在大乾建立之初,太祖太宗兩代皇帝,也曾想過橫掃北庭,一統中州。


    不過北庭鐵騎實在過於強大,連續兩代皇帝在這個抱負麵前中道奔殂。第三位皇帝文宗皇帝就隻能算守成之君。


    從此北庭與大乾慢慢從敵人成為“兄弟之邦”。


    兩國漸漸往來不斷。當然,主要是北庭人來,大乾人鮮有去的。草原本是苦寒之地,在那邊除了吃牛羊肉吃得多一點,日子真沒啥指望。


    興原府算是大乾南方,也有一些北庭人來此。有的是來貿易,有的是來讀書。


    兩國簽的國書,雙方都可以每年派多少學子到對方那裏讀書。食宿全包,還發生活費。其實隻有北庭的人來,就沒見過大乾去的。


    開玩笑,去草原讀書?這完全是扯淡。就好像北庭不會來大乾買馬一樣。


    梁劼過去很少在城中走動,北庭人見得很少。剛才也沒認出來。


    看來這是一起北庭人和大乾人的衝突。


    關我屁事。梁劼接過小二送來的食盒,帶著阮素準備離開。


    那被衙役攔下來的人實在意難平,猶在上躥下跳,手舞足蹈。


    梁劼見那幾個人情緒激動,生恐他們傷到路過的阮素,下意識將阮素護在身後。


    這一阻,剛好被擋在道中。


    “衙役大哥啊。明明是他們過來鬧事的,我們吃得好好的,又沒招惹他們。”


    衙役擺擺手:“你自己說,是不是你說羊肉騷的。”


    “羊肉本來就騷啊。這難道也說錯了不成。”


    衙役黑著臉:“當著北庭人,你說羊肉騷。你還說不是惹事。”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周圍都議論紛紛。


    “差大哥,你這就是胡說了,分明是護著北庭人。”


    “北庭人也太小心眼了。說個羊肉騷,他們也不高興。我喜歡吃魚,你們還說魚肉腥呢。難道就是侮辱我了?”


    那衙役還想說些什麽。另一位年紀大的衙役忙拉住他,對著大家說:“各位,跟我們說也沒用啊。北庭人跋扈慣了。以後大家克製一點。他若挑釁,你們不搭理他們就算了。這樣你們也不用生氣,我們也不用跑這一趟。”


    這話說出來,又引來一群人怨聲載道。更有人大喊起來:“狗日的北庭人。”


    這話一出來,立刻被衙役捂住嘴:“少說幾句。實在是沒事呢,就去看戲。五天後,這玉帶橋畔還有個比賽,你們去看那個,比在這罵有意思。”


    梁劼豎起大拇指,說了一句:“對對對,都去看留影戲。順便借過。”


    領著阮素走了出去。什麽大乾和北庭的恩怨,與他無關。倒是衙役的話提醒了他,看來這場比賽已經發酵成了興原府的大事。


    看來他也該認真拍片了。吸引了這麽多眼球,正是爆一波的節奏。


    讓阮素回去換了許康吃飯。吃完以後,兩人開始外出采景。


    站在城北亂葬崗,梁劼仰望天空。


    許康有些莫名,學著他的模樣,看著蔚藍青空,輝耀紅日,縹緲白雲。


    “鍋,這個天黑(很)漂亮。”許康也不覺被美景所陶醉。


    梁劼搖頭:“我不是在看這個。”


    “那你在看啥子呢?”許康有些莫名,更認真地用目光掃視著。


    “我在等我的神仙朋友。”梁劼歎息著說。


    “你認識神仙?”許康身子挺立起來,滿目驚訝。


    “是的,天外飛仙,大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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