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亦雲在假期正式開始兩周後終於回了家,之後沒過多久,郭未便坐著城際巴士去找他。  他打著兩個旗號。一來是曾經答應過阮亦雲的父母要去做客,二來是能順便參觀遊覽阮亦雲出生長大的城市。  可實際到了以後,除了第二天由阮太太作陪一同去市中心的城隍廟逛了逛,其餘的時間,他大半賴在阮亦雲家裏。  阮亦雲家住得靠近市郊,空間很大,上下兩層,樓梯盡頭有門,能鎖。阮亦雲住在樓上,關起門來便是一個獨立的小空間,不會被打擾。  尤其是白天,他的父母不在家,想做什麽都行。  對才開過葷的小情侶來說,想做的也無非就是那麽點事。  郭未每天小心翼翼護著脖子不讓啃,生怕留下痕跡被阮亦雲的父母看到了會尷尬。畢竟名義上,他倆晚上還是睡在隔壁間的。  阮亦雲忍得難受,總咬他肩膀,留下許多印子,事後總會隱約刺痛。  “alpha怎麽像狗一樣。”郭未躺在阮亦雲的床上,看著天花板吐槽道。  “……你上次還說我像你小時候養的貓。”阮亦雲抗議。  郭未笑了:“也像!有時候我摸它腦袋,摸得好好的,它會突然咬我一下。”  阮亦雲側著頭,半眯著眼看他,片刻後靠過來,輕輕地在他的肩頭咬了一口。  “像這樣?”他問。  郭未笑著捂住肩頸:“我像是專程過來被你啃的。”  “謝謝,”阮亦雲說,“味道不錯。”  “我最近學到一個詞,”郭未說著翻身看向了他,“叫千裏送。”  “……”阮亦雲無語了一會兒,糾正道,“我們家沒有隔千裏那麽遠。”  “那也是禮輕情意重。”郭未強調。  說完,兩人對視了幾秒,一同笑了起來。  “你能不能把這東西摘下來,”阮亦雲伸出手,戳了戳正落在郭未肩膀處的玉墜,“關鍵時刻看到它很破壞氣氛。”  郭未用手擋住了那條吹胡子瞪眼的卡通魚:“不行,我怕忘記戴回去。阿姨看到我戴著它會很高興!”  阮亦雲苦著臉:“不考慮我的感受嗎?”  郭未伸出手來,捧住他的臉,用力地親了一口。  “我這麽一份大禮,還不知足?”他問得得意洋洋。  “不知足,”阮亦雲笑著搖頭,“我每天都是郭未不足,永遠也不會知足。”  郭未又把嘴唇貼到他的嘴唇上:“那就……多補補?”  阮亦雲眯起眼與他接吻。  片刻後,他們一同笑了起來。這感覺很神奇,明明什麽也沒有發生,可當他們在極近的距離注視對方,便控製不住地會笑出聲來。當發現對方也有同樣的反應,這份喜悅也成倍增長。  阮亦雲說道:“開學以後過來跟我一起住吧?”  “啊!”郭未如夢初醒,“我忘記跟我爸媽提了!”  “回去以後別再忘了,”阮亦雲說,“這麽重要的事。”  郭未點了點頭,片刻後又說道:“我想起了一件也很重要,但好像現在說會有點不合時宜的事。”  “什麽?”阮亦雲問。  “你還記不記得那個變態,”郭未說,“你上次跟我說,等假期結束了就給他好看!”第63章 尾聲.還有很長的未來  郭未本以為阮亦雲早已把此事淡忘,隻有自己還在耿耿於懷,不料阮亦雲比他更記仇一百倍。  他不過是偶爾想起心裏犯一下嘀咕,阮亦雲卻是一直惦記著要打擊報複。  在他全然不知情時,阮亦雲每隔幾天都去那個帖子裏踢一腳,在回帖裏進行開學倒數計時,把帶著變態全名的貼子強行頂上首頁。倒也不圖被多少人看到,隻想讓那變態本人知道,有人一直惦記著找他清算,好讓他整個假期提心吊膽。  至於開學以後要怎麽治他,阮亦雲早就有了具體的方案。  互聯網沒有秘密,那變態又沉迷網絡,留下無數痕跡,要抓把柄實在太容易了。  阮亦雲根本沒打算公開他騷擾郭未的事,畢竟那樣太容易讓郭未受到不必要的關注和打擾,那可就本末倒置了。  在知道了他的常用賬號又進一步查到了他的真實姓名後,阮亦雲順藤摸瓜,很快找到了他在各個平台的社交賬號。粗略翻看了那些公開的發布內容後,阮亦雲通過他那兩個用來騷擾的桃聊賬號起名邏輯習慣,一番深入挖掘後摸到了他在個別平台上的私密小號。  這人在公共平台上的足跡被一覽無遺,內容不可謂不精彩。  阮亦雲對其中一些進行了整理。  這人顯然對beta情有獨鍾,小號不隻關注了大量的網紅beta,還關注了不少喜歡發生活照的素人。他熱衷對這些人的長相穿著打扮評頭論足,切入角度和語氣都極為冒犯,被拉黑後還會在自己的主頁上@對方破口大罵。  不隻一個人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公開掛過他,貼出的私信記錄與他騷擾郭未時如出一轍,惡醜無比。  在主動聯係征得了苦主同意後,阮亦雲保存了部分的截圖。  但這些隻是陪襯,阮亦雲在一個知識類分享網站上找到了能對任何alpha一擊必殺的關鍵信息。  那變態滿腦子汙穢思想,到處意淫騷擾,小號卻默默收藏了大量【yang wei治療】【早泄防治】【○○增長術】之類的知識貼,甚至主動參與過“硬不起來怎麽辦”的討論,現身說法大倒苦水。  當阮亦雲把這些截圖一一展示給郭未看,郭未在震驚過後爆笑不止。  開學第一天,整合了這些信息和變態真實姓名照片的長圖被投稿到了學校的表白牆。  表白牆為免責,對關鍵信息進行了馬賽克處理,可與之熟識的人依舊能輕易辨認出那究竟是誰。  阮亦雲生怕影響力不夠大,擔心那人的部分同學不上表白牆消息閉塞錯過精彩內容,還專程打印了一遝,分別貼在了學校的數個公告欄裏。  他的親朋好友被迫發現,原來這看似一本正經的alpha在網絡上滿嘴汙言穢語熱衷xing騷擾並且現實中幾乎不能人道。  令人不齒又好笑的是,他在私信中用來騷擾的丁丁圖片,哪怕打了馬賽克,也能認出不是同一根。可見是自己的實在拿不出手,隻得盜用。  這位據說在現實中十分低調的alpha,瞬間成了新學期伊始的熱門話題,被迫化為全校最閃亮的那顆星,丁丁大盜之名傳唱四方。  一些與他有過接觸的人在論壇上感慨,實在看不出這個外表極為老實乃至木訥的人私底下竟是這種德行,  “外表確實是個老實人,”郭未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  從照片看,這人寸頭、圓臉、戴眼鏡,五官挑不出什麽優點,也稱不上太醜,是那種落在人堆裏便會被立刻遺忘的長相。  “還是分人的,”阮亦雲說,“你就表裏如一。”  “意思是我長著一副聰明臉對吧!”郭未抬起手來,比了個八字襯在下巴處,還刻意地挑了兩下眉。  阮亦雲當場笑出聲:“嗯嗯,確實。”  郭未蹦起來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用力拽:“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你的內心想法了!”  阮亦雲笑著摟住他,親了親他的麵頰:“哇,這麽聰明,真是瞞不過。”  這就成了悖論。好在郭未也不是真的想計較,很快鬆開了手臂,又問道:“不過,你在網上發也就算了,貼到公告欄裏,學校會不會……”  “沒事兒,”阮亦雲輕鬆地擺了擺手,“是隔壁係那個陳最去貼的,我們和他又不熟。”  意思是陳最被犧牲不足為惜了。  郭未做不到如此冷酷,依舊憂心忡忡:“那他會不會受影響呀?”  “不至於吧,被發現了頂多口頭上批評幾句,”阮亦雲說,“如果真的要處理,哪怕自損八百我也不能讓這家夥好過。”  “你這是在損陳最八百呀!”郭未說。  阮亦雲笑著攤了下手:“不怪我,他主動請纓的,因為沒錢還。”  郭未不免訝異:“這都一整個假期過去了……他們家對他那麽嚴苛嗎?”  “嚴苛能把他養成這副德行嗎,”阮亦雲的表情也有些無奈,邊說邊搖頭,“我懷疑是他又折騰出了什麽爛攤子,沒法跟家裏交代,隻能拆東牆補西牆。”  郭未好奇又擔心:“可別又窮得飯都吃不上。”  “放心吧,他臉皮厚著呢,”阮亦雲笑道,“真到這地步了保證出現在你的必經之路上,還好意思挑三揀四地點菜。”  也是,郭未想起過去的經曆,不禁笑了起來。  “不說他了,”阮亦雲牽住了他的手輕輕晃了晃,“你不是說好了要住過來的嗎?”  他語氣裏帶著幾分抱怨的意思,郭未一陣心虛。  “我爸媽有點顧慮……”他小聲說,“我也沒辦法。”  “你就私下偷偷過來嘛,他們又不知道。”阮亦雲慫恿。  “會的會的,”郭未安撫他,“我會經常過來找你。”  “……不是這種過來,”阮亦雲說,“別住宿舍了,我想天天和你一起回家。”  郭未無奈了:“我爸媽不同意呀!”  家長不簽字,他就不能搬離宿舍,學校為了對住宿學生負責會定期查寢,萬一被逮到夜不歸宿,可是要處分的,還有可能通知家長,十分麻煩。  阮亦雲一臉不高興,撇了下嘴,不吭聲。  “我再努力爭取一下,”郭未隻得哄他,“下個學期!下個學期一定!”  “……你上個學期也是這麽說的。”阮亦雲說。  這多少有點無理取鬧了,可哄老婆開心是老公的責任,郭未毫不猶豫在大街上一把抱住了他,把腦袋埋在他的肩膀附近用力蹭啊蹭。  “我保證加倍爭取!到時候他們要是還不同意,我就在地上打滾!”他大聲說道。  阮亦雲被他逗笑了,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後腦勺,歎了口氣:“要不……我幫你簽吧?”  郭未驚訝地看向他。  阮亦雲抬起手來,比劃了一下:“我很擅長模仿的。”  “不、不好吧?”郭未說,“萬一被發現,我爸媽得氣死,到時候斷我生活費,那就全完了。”  “不怕,”阮亦雲說,“有我,我們省著點兒一起花。”  郭未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搖頭:“不妥。”  “反正我們早晚也是要一起住一起過日子,”阮亦雲說,“不用計較太多。”  “那你急什麽啦!”郭未重新拉住他的手往前走,“等畢業了,未來我們天天都要一起回家,到時候你不想見著我都不行。”  “……真是難以想象。”阮亦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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