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太醫自己絆倒自己,眾人一陣無語。更無語的是,他爬起來時,也不知道他怎麽搞的,又一次不小心又絆了自己一下,整個人都趴了下去,驚得屋內的人眼睛都瞪圓了。


    安陽王妃和長公主很有教養地保持沉默,謝千顏用帕子掩住半邊臉,不讓自己笑出聲,謝錦瀾也含著兩泡淚,同樣吃驚地看著那笨笨拙拙的太醫,柳欣翎此時也幾乎要忘記自己還在疼的腳,同樣默默地注視著笨拙的太醫,心裏甚至想著,還能更笨一點麽?


    隻有楚嘯天不耐煩了,直接走過去拎起那太醫的衣領,粗暴地說:“怎麽是你?季淵徐,你還是這麽笨,真是不明白皇上怎麽會讓你留在太醫院?太誤事了……”


    那叫季淵徐的太醫身形修長、長相隻是堪稱清秀,看起來就是個未成年的少年,不過看他身上的長表太醫院身份的衣服,想來能做到太醫,應該是成年了的,隻是那張臉那氣質太有欺騙性了。讓柳欣翎有些懷疑他是不是謊報了年齡,才撈上了太醫這一職,一般他這年齡的,還是太醫身邊的跟班比較合適吧。


    “楚兄,多謝了。”年輕的太醫整整衣冠,讓楚嘯天放開他的領子,然後溫溫和和地笑道:“自然是皇上認為我醫術尚可,留在太醫院也不算辱沒太醫院了。楚兄,好久不見了,你依然是這麽急脾氣,小心上火啊。算了,我給你開個清熱解火的方子,回去喝幾貼就好了,不過你這次可不準再掀碗將藥都倒了,那些藥要長成能入藥的程度,要花很多時間呢……”


    “閉嘴!”楚嘯天眉頭聳拉起,一臉凶惡地看向靖王府的管家,怒道:“這就是你們說的太醫?換另外一個來!要老點的穩重點的話少點的!”楚嘯天就差沒有拍桌子叫囂抗議了。


    管家汗顏,其實他也覺得這季太醫挺嘴碎的,明明讓他來看病的,卻先敘起舊來了,標準的不在狀況。不過這兩人竟然會相識也實在是教他驚訝,心裏不由有些同情,想著這季太醫這麽慢吞吞又溫軟柔和的性子,絕對是被霸王龍給欺壓的份兒,真可憐。


    事實上,不隻管家這麽想,在場的眾人都是這般想的,特別是看到一個凶神惡煞,一個溫和隨意,一看就知道氣場強的欺負弱的了。可憐的季太醫!


    季淵徐被打斷了也不生氣,依然是溫溫和和地笑著,“哎呀,我在前頭聽到了你的世子妃不小心傷了,所以便急著來了。呐,楚兄,哪個是嫂子?是這個吧?”說著,走到謝千顏麵前,朝她溫和一笑,仿佛在寬慰病人受傷的心,很聖潔:“嫂子,請恕小弟來遲了,這就給你診一下。”


    “……”


    謝千顏憋紅了臉,小聲地說道:“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誒?”正準備放下藥箱的季太醫一臉訝異地說:“以楚兄那種風流好色的性子,娶妻應該娶你這等姑娘才是啊。”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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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太醫是來拉仇恨的吧?是吧是吧是吧……


    眾人看著年輕的太醫純良無比的表情,心中忍不住吐槽了。這不是擺明來破壞人家夫妻感情麽?任哪個做妻子的,被人這麽誤會,心裏都不高興的。特別是這太醫十分白目地將某人的性格挑明了時。


    柳欣翎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也沒有生氣,心裏隻覺得這太醫,真是太不靠譜了,也太實誠了。


    安陽太妃和長公主皆忍不住嘴角抽搐,無話可說。她們都知道,這個叫季淵徐的太醫,雖然性格那啥了點,但醫術是不錯的。而且他有些特別,是皇帝親自欽點的一名太醫,這也是他年紀輕輕便能在太醫院有一席之地的原因。人家皇帝擺明了要留他在太醫院,所以即便很多人受不了他那種時不時出狀況的性格,也隻能忍下了。


    楚嘯天終於忍無可忍地咆哮了,“滾,老子不要你這種總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太醫!還有,這個是表妹,這邊的才是我家娘子!”楚嘯天直接將他的腦袋掰向柳欣翎的方向。


    季淵徐一聽,馬上歉意地朝柳欣翎施了一禮,“嫂子,真是對不起,請恕小弟有眼無珠,錯認了人。楚兄成親時,小弟因為家裏有事不在京城,無法參加你們的婚禮,讓小弟深感抱歉……”


    柳欣翎勉強笑了下,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不客氣。”


    見楚嘯天又要咆哮了,安陽王妃終於出麵說道:“季太醫,還是先給世子妃看看吧,她的腳好像扭傷了。嘯天,你先到一旁,別耽擱了太醫診治你媳婦。”


    楚嘯天一聽,隻能不情不願地放開了季淵徐。


    所以說,這種總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太醫,京裏知道他的人其實都不太想與他接觸的,有什麽病更不想找他了。但奈何他的醫術又是太醫院裏數得上號的,甚至一些老太醫還不及他,而且他開的藥雖然難喝得像毒藥,但效果卻是最好的,什麽疑難雜症的問題隻要他出手,都不太算是問題……所以說,這種太醫,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


    季淵徐笑著應了聲,終於斂起容來給柳欣翎搭脈,時不時地詢問一些問題,看起來倒是正經不少,全然沒有剛才那種不在狀況的感覺。


    楚嘯天原本想要換太醫的想法在柳欣翎蒼白忍痛的神情中勉強忍住了,雙目緊緊地盯著兩人瞧。先前坐下來時,他碰了下柳欣翎的腳,讓她疼得一陣瑟縮,便不敢去碰了。隻希望季淵徐快點醫好她。


    半晌,季淵徐收回了手,說道:“世子妃的左腳摔傷了,裏麵的筋脈可能有些損傷,需要靜養才行。還有,下官也不知道世子妃腳有沒有脫臼,這還需得去醫女局裏請個醫女來摸骨才行。”季淵徐為自己不能確定的事情露出一臉抱歉的表情。這也是古代男女大防不方便之處,即便知道她傷在腳上,卻也不能讓她脫下鞋襪給大夫看傷。


    除了不在狀況點,二了點,這太醫其實挺厲害的,隻是把個脈便知道了情況,讓柳欣翎有些佩服。柳欣翎不太懂中醫,所以對季太醫說的話心裏是比較相信的,也不知道這個筋脈損傷嚴不嚴重。不過,真的很疼啊……


    聽到他的話,靖王府管家趕緊答道:“世子妃受傷時,奴才已經讓人去請醫女來了,估計再過一刻鍾醫女便來了。”


    楚嘯天見柳欣翎疼得緊,朝季淵徐問道:“淵徐,有沒有什麽止痛的藥啊?”


    季淵徐聽罷,想了想,從藥箱裏拿出一個白玉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說道:“這個是我製的藥丸,有止痛的效果,嫂子你先吃了吧。”說著,將它交給一旁的丫環後,對楚嘯天一笑,“楚兄,不必擔心,這藥可是小弟自己研究製作的,效果不錯,因為所用的藥物太珍貴所以不能多製,份量太少了,平常時候,小弟可是連宮裏的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都不會給的,不過嫂子是你的世子妃,小弟才將它拿出來。”


    這時,柳欣翎已經就著丫環倒來的水喝藥了,聽到季淵徐的話,並點一口水噴了出來。不隻柳欣翎,連長公主等人也一臉古怪,臉皮抽搐了下,很想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到的樣子。靖王府管家甚至已經將頭埋到胸前了,對季太醫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他也很想裝作沒有聽見。


    楚嘯天聽罷,滿意地點頭,連原本不愉的神色也好轉了許多,一臉讚賞,“你小子倒是上道,以後繼續!”


    “那是,隻要楚兄你一句話,小弟可以為你兩脅插刀。”季淵徐依舊笑得溫溫和和,看起來就像個鄰家少年一般的清澈可愛。


    “不需要,隻要你別像那次,直接□兩刀就行了!”


    “哪能啊,不就是為了個女人嘛?說來,楚兄你當時真勇敢呢……”


    “閉嘴!”楚嘯天大聲吼道,有些心虛地看了眼一旁的柳欣翎,見她麵色還算平靜,輕了口氣。


    “是,聽你的!”季淵徐依然笑得溫和,然後轉過臉對柳欣翎說道:“嫂子,你別生氣,楚兄他是個性情中人,雖然粗暴了些,但卻是個有情有義的。還記得第一次見麵時,咱倆還一起在山裏頭追一頭野豬跑呢,楚兄仗義,最後自己引開那頭野豬到山溝裏,自己卻摔斷了手……”


    “你太嘴碎了!閉嘴!”


    “是,聽你的。嫂子,還有啊……”


    “你夠了沒有!”楚嘯天快要崩潰了,直接拿起桌上一個果子堵住了年輕太醫的嘴。


    “……”


    在場的人也差點崩潰了。這兩二貨!為毛他們隻覺得心中升起一種無力感呢。


    吃了那個黑乎乎的藥丸不久,柳欣翎覺得腳沒有那麽疼了,不由一臉驚奇。這太醫,難道是傳說中那種某某神醫的後代,所以才能做出這種速效止痛藥丸來?


    楚嘯天瞄見她的表情,一臉沉重地說:“娘子你別被他騙了,這小子浪費了太醫院裏很多珍貴的藥材才做出這種藥丸子的,本來那些藥材的效果已經是最好的了,被他配成方子製成了藥丸,效果自然更顯著了,可跟他本身沒有什麽關係的。”說著,楚嘯天歎了口氣,“娘子,你不知道,他是個不著調的,曾經為了研究一種藥方子,曾一度讓太醫院裏的幾味庫存的藥材全部耗光了,太醫院差點被他搞得崩潰,很多藥方子都配不出來,害得宮裏的幾位貴人差點出了事情……”


    長公主等人繼續沉默,顯然這事情他們也是知道的,怨不得剛才見到這位太醫時,會是那種微妙的表情。這種不靠譜的太醫,雖然醫術不錯,但實在是讓人難以放心啊。


    季淵徐笑了笑,清秀的臉蛋上浮現兩朵紅暈,一臉的不好意思的表情,顯然對楚嘯天揭他短並不在意的。


    柳欣翎抽抽嘴角,覺得這大楚皇朝,實在是多奇葩啊!


    更奇葩的是,這兩隻竟然會湊到了一起?他們是怎麽相識的?不過聽起來兩人的相識過程不太好,而且還好二……算了,她不想知道。


    ********


    靖王府的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很快的,醫女便來到了。


    那醫女來給柳欣翎摸了骨,雖然沒有骨折,但她的腳裸處已經腫了一大塊兒,等脫了襪子一看,都紅腫發紫了,怨不得會那麽疼。


    了解了情況,季淵徐拿出一瓶藥讓醫女幫柳欣翎上藥,自己開始寫方子。


    因為要上藥,所以楚嘯天便將柳欣翎抱到裏頭的內室裏。


    正在這時,靖王妃也過來了。安陽王府的馬在靖王府門前發狂的事情自然是瞞不了的,很快的靖王府裏很多人都知道了,也知道了安陽王世子妃倒黴摔傷腿的事情,不過幸好當時反應快,沒有人受傷。靖王妃聽聞這事情,也急急忙忙地過來探望情況。


    靖王妃進裏頭看了柳欣翎,見醫女正在給她上藥,說了幾句關切的話便出去了。


    “也不知道今兒個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你們沒事就好。”靖王妃憂心忡忡,拉著謝錦瀾查看了下,發現小家夥雖然受了驚嚇,但好歹並有受傷,方安下心來。謝錦瀾是長公主唯一的嫡子,若是他在靖王府門前發生個什麽意外,雖然不關靖王府的事情,也難免讓他們心感不安。


    安陽王妃勉強笑了笑,說道:“勞煩姑姑掛心了,季太醫說了欣翎隻是摔傷了腳,養些時日便好。還有,這事兒就不必告訴靖懿太妃了,免得她老人家掛心。”


    聞言,靖王妃點點頭,然後轉頭朝一旁的季淵徐說道:“今天勞煩季太醫了。”


    季淵徐正在開藥方子,聞言將手中的筆墨放下,悠悠地起身拱手說了句不客氣。那不急不徐的模樣,怎麽看都給人一種慢悠悠的感覺。靖王妃已經習慣他這模樣,也不以為意。


    說了會兒話後,柳欣翎的腳傷已經包紮好了,原是想出來拜見長輩的,但被靖王妃製止了。


    “你且歇著,沒什麽事就別折騰了。”靖王妃溫和地說道:“太妃那邊不用擔心,她老人家會知道你的孝心的。你啊,今天就乖乖呆在這裏休養,稍會我讓惜幽那丫頭來陪陪你。”


    主人都這麽說了,安陽王妃和長公主也讓柳欣翎歇著,柳欣翎隻能應了聲是,在別人家宅起來。


    又說了會兒話後,眾人便隨著靖王妃一起去靖懿太妃那兒給她老人家請安,隻有柳欣翎被留了下來。謝錦瀾原本是想要留下的,但楚嘯天很不客氣地直接將之拎出了門外,拒絕他再接近他家娘子。楚嘯天發現,他家娘子幾次三翻發生了意外,好像都與謝錦瀾有關,簡直是個掃把星,以後絕對要分開這兩人。


    等眾人都離開了,楚嘯天看著還忤在屋子裏的季淵徐,挑起了眉。


    “你還有事?”怎麽還不滾?楚嘯天臉上明晃晃地寫著這幾個字。


    季淵徐溫溫和和地笑道:“楚兄,難得今日碰到,小弟有些話想同你聊聊。離京半年,沒想到楚兄竟然成親了,小弟在此祝賀楚兄與嫂子百年好合。趁這機會,小弟給你送些禮吧,不知道楚兄喜歡什麽。”


    楚嘯天一聽,臉色就黑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既然那麽閑,同我一起出去一趟。”


    “誒?”


    楚嘯天沒有給他解答,而是直接轉身,看到柳欣翎麵色蒼白地坐在榻上,不由一臉的心疼。


    楚嘯天走過來,摸摸她的臉,見她蒼白的臉上露出溫婉的笑容,也跟著笑了下,可是剩下的更多是難以言喻的心疼。


    “怎麽了?”柳欣翎見他不作聲,挑起眉問道。


    “沒事,娘子,我先出去一下,稍會再回來。”楚嘯天說道,傾身在她仰起的臉蛋上烙下一個輕輕的暖吻。


    柳欣翎抿抿唇,臉上浮現一朵紅雲,丫環和季淵徐都在呢。


    仿佛是感覺到她的視線,季淵徐朝她禮貌性地笑了笑,臉上卻未有其他表情。


    等楚嘯天親完人後轉過身,英俊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看得屋子裏的丫環都有些心驚肉跳的,連季淵徐這種遲鈍的也不由跳了跳眉。


    出了門,季淵徐拎著藥箱慢悠悠地跟著,問道:“楚兄,咱們要去哪裏?”


    “去看那匹發狂的馬,剛好,你會醫術,去幫我查查情況,看那匹馬怎麽會突然發狂。”此事雖然靖王府的人也會去查明,但楚嘯天覺得自己還是比較信任季淵徐的醫術。


    季淵徐嘴巴抽搐,“楚兄,我是太醫,不是獸醫。”這男人總是這麽不客氣,難道不知道太醫和獸醫是兩個不同的行業麽?


    “那有什麽,你就將那匹馬當成病人看看病就行了,反正同樣都有四肢和身體,臉上也沒有多一隻眼睛。”楚嘯天渾不在意,“哼!若是讓本世子查出是哪個混蛋弄出這樁事情,看本世子不虐死他們!”說著,英俊的臉上一片煞氣騰騰。


    可是馬好像不可能伸出個蹄子讓他把脈吧?話說,馬的脈搏在哪裏?


    季淵徐很糾結,楚嘯天的話更讓他囧囧有神。不過看到楚嘯天臉上的獰笑,著實讓人頭皮發麻,趕緊說道:“楚兄,你放心好了,若是找出幕後指使者,小弟我送你份秘藥包準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嗯,那樣最好不過了。”楚嘯天分外滿意。


    “……”


    安順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心中寬麵條淚:原本一個世子已經夠了,現在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太醫又回來了,這兩個二貨湊到了一起,以後這日子可怎麽過啊!tat,世子妃,請你以後一定要管好世子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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