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想……”  “你想被堂哥淦?”  許枕沒注意到他們的眉眼官司,因為他看到了客廳沙發上坐著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頭發花白,表情溫和,手腕上戴著一串精致的珍珠,看起來容光煥發,非常富態,似乎歲月都沒帶走她的活力。  這就是賀然的奶奶嗎?果然很親切的樣子。  正這樣想著,隻見沙發上的老太太表情忽然一陣恍惚,激動地站起來,直直盯著自己。  “是姝蘭回來了嗎?”她顫顫巍巍地問。  許枕以為她在問別人,左看右看,可老太太的目光分明是對著自己的。  “我不是姝蘭。”許枕無措地轉頭求助賀然。  賀然快步走上去扶住老太太,垂眸解釋:“奶奶,他是我朋友,叫許枕。”  “許枕,許枕……”  許枕迷茫地對上老太太噙著淚水的眼,不安地打招呼:“奶奶您好。”  “好孩子,過來給奶奶看看。”賀奶奶擦了擦眼淚,給許枕招手。  許枕猶豫地走過去,手被賀奶奶輕輕拉住,帶著他坐到沙發上。  賀奶奶的手好軟,好溫柔,輕輕拍著他的背,一下一下,語氣裏似乎有些傷感:“長得真親人,奶奶一看心裏都覺得親。”  許枕聽著那羽毛一樣輕柔的聲音,眨了眨眼睛。  “你多大了?現在上幾年級?”賀奶奶回過神來問他。  “我19了,奶奶。”許枕軟乎乎地回答:“現在上大二,跟賀學長同校的。”  “原來是這樣。”賀奶奶好像突然想通了什麽,點了點頭。  這時候,一陣困意襲來,許枕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哈欠,眼睛像小狐狸似的眯起來,流出點生理性的淚水。  “哎呦,困了啊,趕緊先去休息,真是個小寶貝,讓你賀然哥哥帶你去。”  小、小寶貝?  許枕被賀然牽著上樓梯時才反應過來,那是在喊自己,他忍不住回頭,看到樓下賀奶奶數落周圍幾個小輩:“你們幾個湊什麽熱鬧,年紀輕輕就知道熬夜,趕緊都回去睡覺。”  小輩們嬉笑:“奶奶你也沒睡啊。”  “我年紀大,覺淺,聽到然然要回來實在睡不著。”  ……  賀然的家人,果然都是很好的人。  許枕莫名其妙覺得心裏很高興,他仰頭看賀然,輕聲喊:“賀然。”  賀然眯起眼:“喊我什麽?”語氣有點危險。  許枕彎起眼睛笑,又囂張地喊了一聲:“然然。”  剛喊完,他自己把自己嚇到了,“蹬蹬蹬”快速往樓上跑,邊跑邊回頭看賀然有沒有追上來。  一回頭,前腳踩了個空,他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撲,眼看著要摔倒在樓梯,腰突然被一條有力的胳膊勒住。  那條胳膊輕輕往回一收,許枕靠上了一片炙熱堅硬的胸膛,心還在緊張地亂跳,鼻尖全是賀然身上杜鬆子酒的味道,好像將他整個人都強勢地包裹在那味道裏。  他把頭軟軟靠在賀然的胸膛上,耳邊是賀然清晰的心跳聲,跟自己的心跳交織在一起,混亂而曖昧。  “謝謝。”他小聲說,有點不好意思。  賀然低頭看著胸前那輕輕顫動的發旋,輕輕嗅了嗅,如同一隻霸道的大貓,非要獵物全沾染上自己的氣味,又起了些惡劣心思。  許枕一會兒沒聽到動靜,便想掙脫賀然的力道自己站起來,可下一秒——  “啪。”  他猛地反身想推開賀然,眼瞪得圓溜溜的,眼梢帶著屈辱。  賀然……賀然居然打了他的屁股,太過分了!  可他力氣太小,推了半天那硬邦邦的胸膛還是一動不動,還聽到賀然沉沉的聲音問他:“乖不乖?”  許枕才不願意向賀然低頭,他用眼神譴責賀然,理直氣壯:“小氣!”  “啪。”  又是一聲,很輕的力道,不疼,可是……可是好沒麵子。  賀然拿呼吸聲重重打在他頭頂,問他:“乖不乖?”  許枕不敢開口了,他怕賀然又打自己。  “啪。”  這一次,許枕不瞪賀然了,他鼻子一酸,眼睛裏迅速蒙上一層霧氣,看起來就要掉眼淚了。  他想跟賀然使脾氣,想不理賀然,可自己還被抱在賀然懷裏,賀然又在欺負自己了,明明答應過再也不欺負自己的。  “喊我什麽?”賀然又問了一次。  許枕扁著嘴,口是心非地討好:“賀然哥哥,賀然哥哥,行了吧?”  賀然似乎滿意了,炙熱的唇貼到許枕頭頂,輕聲呢喃:“不要跑那麽快,記住了嗎?”  許枕沒聽懂,不影響他一陣點頭。  賀然終於鬆開了他,一得自由,他整個人挪到另一邊,跟賀然離得遠遠的,頭撇到一邊不看賀然。  生硬地說:“我困了,要睡覺。”  賀然帶他上了三樓最裏麵的房間,推開門,許枕頭也不回地走進去,反手就要關門,卻又被賀然的胳膊擋住了。  他惱恨的眼還帶著點水汽:“幹嘛?”語氣凶巴巴的。  “這是我的房間。”  許枕聞言委屈死了:“我不跟你一起睡。”  賀然挑眉戲謔:“生氣了?”  許枕抬高下巴:“哼,你還說再也不欺負我呢,騙子。”  賀然睨他:“剛才是誰先不老實招惹別人的?”  “那你也不能打我屁股。”許枕瞬間將委屈蓋過心虛,又要關門。  沒想到賀然徑直推門擠進來,攬住他的腰輕聲說:“好了好了,是我的錯,不要生氣了。”  他被賀然帶著坐到床邊,迷迷瞪瞪地噘嘴生氣,想著怎麽在賀然這裏找回麵子。  賀然忽然半跪到地上,微微垂下頭,發絲有些淩亂,露出帥氣的半張臉,帶著點風塵仆仆的狼狽,手去解他的鞋帶。  許枕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被賀然抱著腿放到床上躺下了。  賀然彎下腰,黑暗裏看不清表情,隻有一雙黑沉的眸子似乎帶著亮光,聲音低到有些沙啞,對他說:“晚安。”語氣裏帶著難言的溫柔。  直到房間門被輕輕關上,許枕腦子裏還在亂七八糟地想,他突然想起來賀然的頭發為什麽那麽亂,衣服為什麽都有些褶皺,不再像往日一樣光鮮亮麗了——  賀然晚上跨越半個城市去秀水花園找自己,又跟自己跑了一路,臨時買了飛機票來s市……  枕頭上的味道很熟悉,似乎帶著賀然的氣息,許枕扭頭把枕頭扔到一邊。  他想不通,怎麽會有賀然那麽好,又那麽壞的人。  但他在這裏,又有無盡的安全感,將在許家受的委屈一下子全忘了。  睡夢中的他又無知無覺地將帶著賀然氣息的枕頭抱了回來。  *  賀然下樓時,客廳裏隻剩下奶奶和老賀坐在沙發上,一齊抬頭看自己。  奶奶抬手招呼他:“然然過來,我問你。”  等賀然走近了,她才小聲開口:“那孩子是雲澤的哥哥?”  賀然站在沙發旁沒坐下,點頭:“嗯。”  “難怪,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他跟姝蘭長得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眼兒,那嘴,跟姝蘭當年一模一樣,惹人憐。雲澤長得更像文昌,不像姝蘭。”  賀然聽到這話,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兄弟關係不和,長相區別又如此明顯,很難不讓人多想,他沒把這個猜測告訴奶奶,而是裝作不經意地問:“奶奶,姝蘭阿姨還有別的親人嗎?”  賀奶奶轉著手腕上的珍珠,陷入某種回憶中,慢悠悠地說:“姝蘭是個可憐的孩子,無父無母,外表柔柔軟軟,可她性格好強,一點也不服命,白手起家,硬是自己給自己掙出一份富貴……”  “她老家在哪裏?”  “在c市一個小城裏,好像叫柳山鎮,你打聽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賀然垂下眼。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這個人簡直就像憑空消失一般,被人刻意抹去了存在過的證明。  當年的她,真的是生下兩個孩子後,因病離世嗎?看來得讓葉沼去查查當年的出生證明。  一旁的老賀等了半天,沒忍住插嘴問:“然然,上次你電話裏那個人是他?”  等賀然點頭,老賀有點激動:“你們什麽時候結婚?”  賀然默了一瞬,父子兩兩雙相似的眼對著,大眼瞪小眼,半晌,他無奈開口:“爸,沒那麽快。”  老賀失落:“他剛才還喊我爸呢,我還以為你……”  作者有話要說:寶子們,明晚大約十一點左右更新,盡量多更一點。  感謝露露小天使的投喂~麽麽麽第26章   一覺睡得格外酣甜,許枕九點多醒來,是被手邊的手機震醒的,他揉揉眼睛看向來電顯示——貝珊。  眼角頓時耷拉下來,他無意識抱著賀然的枕頭,好像得到了某種直覺的安全感,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咬咬牙把手機扔到一邊,任由它不停震動。  反正就算他接電話,也不過挨頓罵而已,他不想再見奇怪的鄭叔叔,不想再被打。下個月……下個月貝珊肯定忘記這事了。  打開房門走到走廊裏,望著麵前鋪著暗紅色地毯,靜悄悄的走廊,他麻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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