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咒罵一位堂堂法士,除了東方白沒人能做得出來,連司空弦聽得都汗顏,百裏垂玉卟哧一聲笑出聲,叫道:“小白,你說的好惡心啊!”說時眼淚還掛在臉頰上。


    這話不說還好,聽到冷長煙耳裏更不是滋味,頭頂上火光直冒,周身火苗亂竄,好似火神臨凡。


    “哇,著火了!”東方白還在起哄。


    冷長煙怒吼一聲道:“找死!”紫炎缽飛了過去,從中揚出無數紫色火苗,扇形向東方白包圍過去,根本無處躲避。


    “師父,救命!”東方白哪敢正麵抵擋,大叫一聲原地消失,利用隱身術躲避。


    司空弦當然知道他的用意,以語言刺激冷長煙,令他先有所舉動,如此一來,二人之間相鎖的氣機打破,司空弦立刻抓住時機出手。


    果然是聰明無比的臭小子,司空弦不由暗暗稱讚一下,自己居然都沒想到這招。兩大高手氣機相扣,誰先動誰失去先機,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如果諸葛金風在此,不知佩服得怎樣五體投地呢。


    場中的平衡局麵被打破,所有人都同時間動手,場麵一陣混亂。


    連百裏垂玉也動了,揮手打出蝴蝶鏢,並且附帶上了火係法術,直射璿兒麵門。這可是法術屬性的暗器,璿兒不得不回身應戰。


    與此同時,冰魄陣內的南宮飛絮舞刀突擊,硬憑著渾身力氣震得法陣一陣搖晃。璿兒勁氣布身接下蝴蝶鏢,才發覺威力並不大,心中暗叫一聲“上當”,急忙跳入氣柱之中,穩住陣眼,連連催動法陣。


    六根氣柱開始旋轉起來,南宮飛絮突圍又一次無功而返,無數的冰晶在陣內爆炸,令他傷上再傷。


    百裏垂玉才迫近氣柱,也是被冰魄所襲,無數的冰晶令她手忙腳亂,不得不退回。身上好幾處見紅,但都是皮肉外傷,隻是痛得要命,讓她眼淚嘩嘩直流。


    所來冰魄大陣不但可以困敵,還可以向外禦敵,如此神奇的法陣,居然被一個力士期的小姑娘施展出來,又怎能不叫人稱奇。


    另一邊打鬥更加驚險,司空弦深知紫炎缽的威力,豈能讓東方白一人獨自麵對,忙放出虎罡相助,算是抵住了大部分玄火,再加上東方白隱身術,玄火失去目標,燒了一陣開始收縮。


    這並不是冷長煙所希望之事,但他也不得不分心對付猛撲過來的司空弦。三尖刀夾帶著罡氣,見風化形,幻出了十餘柄三尖刀,完全罩住了他周身。


    先動手者失先機,冷長煙無奈,隻得先求自保,氣機收縮。可他萬沒想到,這一舉動令他失去對紫炎缽的控製。


    東方白活了幾十年,別的沒學會,對抓準時機深有體會,見紫炎缽愣神一般定在空中,本能的感覺到機會來臨,鬼影絲附加纏繞術果斷出擊。


    纏繞術屬於法術類,冷長煙遙控紫金缽也屬法術,二強相遇勇者勝。


    稍不留神,紫炎缽已被鬼影絲鎖住,東方白的空鳴刀也隨之跟上,“鐺鐺鐺……”撞擊聲不絕於耳,一連砍了七八刀,活生生將紫金缽敲落下地。


    那紫炎缽還猶如活靈附體一般,在地上亂跳,倒把東方白嚇得不輕,忙左手死按住缽底,右手刀起刀落,一邊大叫一邊剁肉一樣的亂砍。


    “咣!”的一聲脆響,空鳴刀折斷,刀尖崩出老遠。


    他的空鳴刀在來時路上就被冷長煙折斷,現在這把刀可是跟隨了司空弦十幾年的收藏品,沒想到又被他鼓搗壞了。


    東方白不由看了一眼正與冷長煙激戰的司空弦,司空弦乘隙轉身,手中的三尖刀向他擲來。


    兵器對一個鬥士來說已不是那麽重要,罡氣外放,化形為虎,同時間他又胸前結印,衣衫暴裂之時,一條無角蟠龍慢慢在腦後凝聚成形。


    “龍虎際會?哈哈,老子上次就見識過了,不過雕蟲小技……啊呀!你媽的,疼死老子,你,你……”冷長煙叫了半天,又急又氣,說不出話來。


    不為別的,而是東方白居然將紫炎缽敲漏了。


    紫炎缽牽係著他們冷氏家族百餘條人命,是他冷長煙與朱雀宗血海深仇的見證,而且紫炎缽是由火係金砂煉製而成,連空鳴刀都被崩斷,可見其堅硬程度,哪想到居然被他敲漏了?


    冷長煙不明白,連東方白自己也不明白。


    三尖刀並不比空鳴刀堅硬到哪裏,隻是在最後一下敲打時,他忽然感到胸口竄出一股熱流,細如發絲,仿佛過電一般傳到掌心,迫使得手臂落下,那熱流順三尖刀傳到紫炎缽中,“嘎”的一聲脆響,缽底現出一個大洞,一道肉眼難辨的火星從缽內跳出,鑽入他掌心,再回歸胸口。


    對於自己體內的情況,東方白比誰都清楚,不由一屁股坐在地上,拉開衣領忙向懷裏張望。


    胸口處的金棺正燁燁發光,不一刻光華消失,一切又都恢複如初。


    所有人都鬥得殺氣衝天,唯獨他一個人坐在那裏扒衣賞胸,叫人又急又氣又好笑。


    太猥瑣了,百裏垂玉第一個忍不住叫道:“小白,死小白,你在幹什麽呢?”


    “臭小子,老子要活剝了你。”冷長煙心疼自己的紫炎缽,發瘋似的進攻,卻被把握住先機的司空弦奮力擋住。


    龍虎際會可不是簡單的招式,為了循序漸進的培養自身的蟠龍血印,司空弦特意選擇修煉虎罡,一直在以龍虎相配合為目標進行修煉,一旦等到龍虎二罡都突破甁頸,那麽他實力將大大邁進一步。


    也正是這基礎打得牢之又牢,所以別看司空弦隻是中階鬥士,其實力並不在高階鬥士之下。


    這出乎冷長煙意料之外,所以他至今還在後悔,為什麽偏偏中了那臭小子的語言相激之計,失去了先機,令他到現在還處於防守境地,幾次想強攻翻盤,都被冷長煙的蟠龍壓製住。


    沒法子,隻好再動用朱雀禁術了。


    所謂禁術,就是傷敵亦傷己的法術。


    他大吼一聲,朱雀周天烈火環施放出來。


    “小白,幫我!”百裏垂玉大叫道,向冰魄陣衝擊了三次,除弄得傷痕累累之外毫無所得,而南宮飛絮在陣內早已被打得奄奄一息。


    “放心,本少爺來也!”東方白來不及去琢磨金棺之事,收拾情懷站起身來,手持三尖刀大步向冰魄陣走去。


    距離十米左右,他大喝一聲,全身力氣集中在刀尖之上,直插一根氣柱。


    他相信,這次發動的力氣足達到七十石以上,這也是他把吃奶力氣用上的最大力道。


    一陣陣恐怖殺氣不停的籠罩在冰魄陣上方,令身處陣眼的璿兒也感到呼吸不暢。這是一種從沒有過的恐懼感覺,心神不寧,四肢無力。


    不妙!恐懼心一起,勁氣自動回縮,冰魄大陣旋轉也慢了下來,如果再被東方白在外麵衝擊,與南宮飛絮內外呼應,冰魄陣很可能堅持不了太久。


    想到此,璿兒急忙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掌心,雙手胸前連結法印。


    冰魄陣開始搖晃起來,轟轟的雷聲從陣內傳出,霧氣也漸漸濃重,從內到外彌漫起來,轉眼間已目不視物,連陣外的東方白和百裏垂玉也罩在其中。


    “小玉,退下!看我的……殺!”


    東方白推開百裏垂玉,單槍匹馬殺入濃霧,手起刀落,大開殺戒。


    霧氣中什麽也沒有,隻有無數的冰晶,砍了一陣非但沒碰到璿兒一絲衣角,還弄得自身遍體鱗傷。


    “臭小子,那樣是沒用的。”司空弦大聲道,退後三步守住陣腳。


    龍虎際會被冷長煙朱雀周天烈炎環所困,隻得放棄,白白浪費了不少蟠龍真氣。而冷長煙也因施展禁術,自身消耗較多,沒有立刻發動進攻。


    二人又回到對峙狀態,氣機再一次相扣,僵持在那裏。


    冷長煙趁隙調整一下氣息,冷笑道:“一群廢物,死都不知怎麽死的,居然敢進入璿兒的冰魄大陣,哈哈,現在再喊停手,已來不及了。”


    冰魄大陣終於停止旋轉,霧氣漸消,再看東方白正趴在南宮飛絮身旁,這一對難兄難弟像兩頭死豬似的,胸口起伏,大口大口的喘氣。


    “你……你怎麽進陣……”南宮飛絮喘道。


    “你以為本少爺想嗎?”東方白一咕嚕爬進,坐在地上道:“他媽的,什麽鬼陣啊,打著打著就進陣來了。”


    “那怎麽走去……”


    “先讓本少爺喘口氣再想法子。”


    兩人幹脆坐在陣心聊起天來。


    “你們不用再妄動心思了。”陣眼中傳來璿兒的聲音,“我不想殺你們,但更不想你們破壞我的理想。”


    “你一個小黃毛丫頭有什麽理想?說來聽聽。”東方白嘲笑道。


    璿兒很正色道:“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我想幫助他完成他的理想,這就是我的理想,並且,我為這個理想而活著,也隨時準備為這個理想去死。”


    “哇靠,有這麽嚴重?”


    沉默了一陣,璿兒才道:“我承認,冰魄大陣還沒有修煉圓滿,但這並不代表我不能催動它完成最後一擊,你們好自為之,不要再*迫我了。”


    “他媽的,本少爺今天就這麽做了,看你能怎麽樣?”東方白說著向南宮飛絮打個眼色。


    南宮飛絮明白,他已有了破陣之計,眼光一凜,強提一口氣,與他並肩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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