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有期by爛俗橋段 文案: 我的夢中情人竟然就住我對麵,冰山x小太陽 --- 搬進新家後有一件壞事:孟和玉發現新鄰居好像討厭自己,總是一副臭臉,脾氣壞又沒禮貌。 漸漸地,孟和玉也開始討厭他。 搬進新家後還有一件好事,孟和玉每晚都會夢見同一個人。 盡管每次醒來,孟和玉都會忘記那個人的模樣與姓名,他還是無法自拔地墜入了愛河。 而他的壞脾氣鄰居也一樣。 孤僻冰山深情教授x天真漂亮小太陽 鍾承明x孟和玉 *夢境相通的設定,兩個主角在夢裏相愛,醒來後記不起對方模樣與姓名,所以不知道夢中情人就住對麵 *治愈小甜餅,he,有一丟丟的追妻和一大堆的糖 永遠期待大家的收藏與留言第1章 做個好夢 這已經是孟和玉第三次做這個夢。 昨晚簾幔攏得不夠嚴實,一道天光自玻璃門外投進,正正地印進了孟和玉的眼皮裏,叫他在鬧鍾之前就醒了過來。 剛睡醒時的陽光總是尤其刺眼,但孟和玉沒有挪動半分,隻是重新閉上了眼睛。光在眼皮裏印出兩道深紅。 可這對挽留急速凋零的夢境並不起作用,盡管孟和玉竭力捕捉,但他的思緒很快就變得白茫茫一片,隻剩零星幾點關鍵詞殘存:枝葉橫生的大宅,亮著的平開窗,以及窗後坐著的人影。 由這幾個關鍵詞所組成的畫麵,又一次與前兩晚的夢境重疊。 這已是他第三次夢見這個場景,他像是被困進了這個夢境之中,隻有等待白晝的降臨才得以暫時逃脫,然而當夜晚到來,這段情節又將不斷地在他身上重複。 孟和玉從床上緩慢地坐起身,忽然又記起了一條新的線索:夢裏下著雨。 暴雨。因為此刻他還能聽見雨水衝撞大地時的沙沙響鬧,腦海裏一陣嗡鳴。 孟和玉赤腳下床,踩著柔軟的羊羔地毯,按開了電動窗簾。天花板裏響動起齒輪走動的擦撞聲。 然後他發現了窗簾沒能合好的原因:昨晚他從書房抱來了一疊小說,就隨意放在地毯上,無意絆住了窗簾布的行進。 孟和玉將書本移開,走進了陽台。 太陽向來是偏心大海的,海上的陽光比哪裏的陽光都要熱烈。 孟和玉極目遠眺,直至目光與海平線相交。波光粼粼的海麵尚未全然蘇醒,不見遊艇與帆船,也不見遊泳嬉鬧的遊客,隻有一位悠悠踱步的老者。 風裏是海水獨特的鹹濕氣味,從正前方撲麵而來,掠過孟和玉的耳廓,也灌滿了他的衣袖。 孟和玉木木地站了一會兒,感受著屬於現實世界的真實觸感,心想:我確實醒來了。 - “小孟。” “小孟?” “小孟!” “孟——和——玉!” 一迭聲的呼喊掠耳而過,直至最後三字連名帶姓,終於一個激靈竄上孟和玉的背脊骨。他轉過頭看杜珊珊,後知後覺地發出一聲:“啊?” “叫你老半天了,”杜珊珊作勢推了推他,“怎麽了你?” 醒來了,但沒醒透。 孟和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沒聽見你,這裏的音量有點大。” 確實很大。時下最流行的歌曲從耳邊連成一線地過,敲擊的節奏一聲聲擂動著胸膛。 舞池裏五顏六色的俗豔燈光落照下來,籠著夜不歸宿的男男女女。 杜珊珊又朝孟和玉湊近了點,眼裏閃動的關切就更明顯:“我看你是不是沒睡好?一整天心不在焉的,要不然我幫你向經理說一聲?” 孟和玉婉拒不必:“我也就快下班了,等等回家補個眠就好了。”這個月的獎金他還想要呢,遲到早退缺勤,樣樣都要不得。 杜珊珊隻是盯著孟和玉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孟和玉問怎麽了。杜珊珊分明是話到嘴邊又咽回肚子,違心地回答沒什麽。 舞池裏跟隨著節奏晃動身體的人群,在搖擺的間隙,又朝孟和玉投來一兩道試探目光。 孟和玉習以為常不作理會,隻是朝杜珊珊淺淡地笑了笑:“那我工作了。”轉回身去取酒杯。 孟和玉離開instinct的時候是淩晨一點。 按照現下年輕人的生理時鍾而言並不算太晚,但孟和玉隻覺得整副骨骼都垮掉大半。午餐也不是沒吃好,但腹中還是一團混沌。 耳朵裏的轟鳴終於消淡,街巷變得格外安靜。 方先原來來過一場陣雨,將綠葉打落一地。孟和玉偶爾踩中葉片,就聽見脆生生的響動。 孟和玉其實並不喜歡這份調酒師的工作。 首先是工作時間,下午三四點上工直至半夜,算是半種日夜顛倒。其次就是工作環境,嘈雜喧囂,鬧得人耳朵連著腦仁一塊兒疼。 或許最重要還是因為不懷好意的人太多。 孟和玉腳快了兩步,依然在保安亭附近被一直跟在身後的人攔截住。 “這麽快就下班啦?”是個中年男子,一張笑臉在路燈下油光閃閃,“想認識你都沒機會——住哪,送你回家?” 這種越界的自來熟叫孟和玉周身惡心又不適,他退後一步雙手抱臂,是明確表示拒絕的肢體語言。他的語氣也是冷漠而生疏的:“不用了,我已經到家了。” 中年男子兩邊眉梢都跳了跳,擠出額上三道抬頭紋。 他望向孟和玉身後的住宅群,語氣裏滿溢著不可置信:“這你家?” 孟和玉已經工作了十個小時,周身的力氣都跟抽空了一樣,無心與他再多說一句話,隻點了點頭,拔足便要走。 中年男子回過神來,還想拉住他,餘光裏突然多出一張滿是橫肉的凶臉。 “您不住這吧?”身材壯碩的保安擋在了他跟孟和玉之間。 - 孟和玉的確沒睡好,醒得太早,再加上連軸轉了十個小時,等電梯的時候都要站著睡過去。 等叮一聲電梯降到大堂他再睜眼,才從電梯門的鏡子裏,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已多出一個陌生男人。 孟和玉還在半夢半醒的狀態裏恍惚著,一時不知作何反應。男人一個正眼都沒給過他,下一秒電梯門開,他直接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原來也是住在這裏的,孟和玉想。 他很少遇見近鄰,主要是因他的作息跟大部分住戶都不重疊,莫說認識他們,有的甚至連一麵都還未見過。 孟和玉打了個哈欠,蔫蔫地跟進了電梯。 等他伸出手想按樓層時,才發覺這個陌生人跟他住在同一樓。 孟和玉下意識脫口而出:“真巧,我也住五樓。” 孟和玉住在南城出了名的富人區“天海合”。此處地段上乘,傍海,天開地闊,然而這樣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並非它的最大賣點。 這塊地最特別在風水,據說很旺人,有好幾段真偽難辨的傳聞。 天海合攏共隻五幢樓。因為傍海,不好修得太高,以免擋去了海風,所以一幢隻五層,一層有左右兩個單位。孟和玉住在5r,那麽這個男人應該就住在他對麵的5l。 孟和玉稍稍醒了醒神,自從他一個星期前搬到這裏,他就還沒見過他的鄰居。 畢竟大部分人的工作時間都是按著朝九晚五的調子走,這個男人今晚這麽遲才回來,大概是要加班。 社畜不容易啊,孟和玉一邊在心裏感歎,一邊轉向他的鄰居:“我是上個星期剛搬來的。” 孟和玉一米七九,是最不盡人意的身高。雖然與一米八隻差一厘米,但這一厘米就是條填不上的鴻溝。 而他的鄰居顯然不用為此煩惱。孟和玉微微仰著頭看他,心想這身高快要有一米九了吧? 鄰居沒有轉過視線,隻是對著跳動的電梯熒幕擲出了兩個字:“你好。” 很沉的音色,兩個字落地有聲。 這樣簡明的回複跟他的衣著打扮一模一樣,毫無多餘贅飾:挺括的白襯衫、西裝褲、純色領帶、黑框眼鏡,好一副幹練的職場精英形象。 是帥的,高鼻深目窄臉,典型的英俊麵相。 隻是帥得太冷了,如果說相由心生,那這男人胸膛裏揣著的大概是一塊冰,即便對上跟他主動打招呼的新鄰居,也不帶半分笑模樣。 於是孟和玉不再多話了,隻最後一句收結的自我介紹:“我叫孟和玉,和田玉的和玉。” 男人沉默了兩秒,似乎在考慮要否遵循這傳統社交禮儀,也同樣向這位新鄰居做自我介紹。 叮一聲電梯升到了五樓。 在步出電梯門前,孟和玉聽見了男人的回答:“鍾承明,繼承的承,明天的明。” 電梯對開的玻璃窗外是靜謐的大海,海的深處不時傳出轟鳴。在這樣深的夜,浪花拍打海岸的聲音不再溫柔可親,那一擊一擊衝上沙灘的低吼,仿佛是要吞噬萬物的警示。 於這黑沉的海色而言,人造的燈光與微弱的螢火並沒有分別,一樣毫不起眼,一世界都成為了黑色的流質,而唯一能與這深不見底的黑暗相抗的光源,隻有雲尖的那一輪明月。 是夜十五月圓,皎皎月光半垂天邊。 一陣風帶走了雲絮,月光就更形明澈,仿佛連邊緣都清晰可見。 五樓過道的聲控燈昨天剛壞,還未來得及換上新的。兩人從電梯走出來,就走進了一團昏暗之中。 在開門之前鍾承明聽見他的新鄰居對他說:“很高興認識你。” 這團昏暗卸去了鍾承明的一些警惕,他用了兩秒,終於決定轉過身觀察他的新鄰居。像所有夜行動物一樣,他更擅長在暗色裏拿捏對手。 電梯門尚未閉合,投出一塊長方形的光域,而他的新鄰居就站在光域之後,倚著門,一邊背包已經卸下。 在黝黯裏他的五官仿佛成了幅洇開的水墨畫,變得不真切,但鍾承明還是一眼就判斷出了他臉上鮮明的異族特色——是個混血兒。 是個相當漂亮的混血兒。 孟和玉背對著門轉開了門柄,退進去,按開了客廳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