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風自然沒有異議,隻目送他離開。


    ******


    景年在淩雲閣用了午膳,又午睡了一會兒,再醒來時,端著藥碗進來提醒她喝藥的人卻不是阿喜,而是歐延。


    “你怎麽沒去書房……”


    景年有些詫異,明明他一直都很忙,這幾日都很少在白天見他來後院。


    “該忙的都處理的差不多了。”


    歐延扶她坐起,親自吹了湯藥喂給她喝,“楊叔中午的時候特意過來問我,咱們什麽時候能出發前往上京。”


    “他擔心你身體,但陛下這半年來身子越發不好,我能看出他多少還是有些著急的。”


    景年心一緊,“陛下的身體?……”


    難道是去年肅王謀反起事時中毒所導致的?


    歐延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想,“陛下本就身子不好,去年楚清懷對其下毒長達一個多月之久,損傷了根本,想要完全恢複……”


    他沒說完,景年卻早已從他沉痛的目光中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握住歐延的手,想安慰什麽,又不知該從何開口,隻道:“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你不用擔心我,隨時都能出發的。”


    “這話得讓蕭痕來說才作數。”


    歐延笑著揉了揉景年的頭發,將她喝完的藥碗接過來放到一邊,“苦嗎,要不要吃蜜餞?”


    景年早習慣了,毫不在意地搖頭,“不用。”


    歐延揚了下眉,目光一動,定格在她唇上,“看來是不苦?我嚐嚐……”


    他還沒說完,頭就忽然低了下來直向景年壓來,低低的聲音縈繞在耳邊,帶著一陣過電般的酥麻。


    景年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唇已貼上了自己的。


    這一切快到直到發生了好幾秒,景年都完全是懵住的狀態,待反應過來時,臉也很快漲紅起來,雙手虛抵在他胸前,放也不是,推也不是。


    ……


    房裏很靜,他方才是獨自一人進來的,甚至還有些暗。


    前一晚的很多畫麵在腦海裏快速閃過……


    那天,同樣是在這張床上……


    景年忽然一個激靈,再也不敢往下想,終於回過神,嗚嗚的想讓他停下。


    歐延卻以手掌勾住了她後頸,完全不給她逃離的機會。


    景年逐漸手腳發軟,隻能困在他懷裏任他予取予求。


    ……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起初景年沒聽到,可隨著那聲音的不斷持續,思緒清明不少。


    “莊主。”


    是蕭痕的聲音。


    歐延慢慢將人鬆開。


    景年終於得以呼吸,眼中帶著迷離,大口喘氣。


    歐延沒急著應外麵的人,暗沉的目光在她紅腫的唇上劃過,沒忍住又低頭親了親,這才語氣中帶著低啞應道:“何事?”


    “畢公子來了,想見墨姑娘。”


    景年一怔,快速支起身,徹底清醒。


    畢堯這時要見她?


    歐延看了景年一眼,麵色還算平靜。


    “讓他稍等,我馬上就來!”


    景年自是沒有不見的道理,快速翻身下床,自言自語道:“也不知是什麽事,他竟然專門過來了……”


    “畢公子,中午的時候又獨自去了趟蘅蕪堂。”


    歐延依舊坐在床邊,不動如山,平靜道。


    景年詫異地回頭,完全在狀況外,“他……又去找臨風了?”


    不過轉念一想,又不覺有什麽,“也是……他與臨風那麽久沒見,肯定是有很多事要商議的……”


    她在歐延的注視下穿好外衣,又理好鬢發,這才起身,有些不確定道:“那……那我這就去了?”


    歐延這才起身,走到近前理了理她發間的一支簪子,“我同你一起去。”


    這還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不過景年沒猶豫,自然地答應。


    這樣也好,也省了她事後再向他複述一遍的麻煩。


    而且……其實現在畢堯說要見自己,她下意識還是有些怵的,尤其是對未知的不確定感……


    ******


    ……


    畢堯看到景年與歐延相攜著一同而來時,麵色雖微變了變,但很快又平複。


    那是一種既在預料之中,又略顯麻木的無力感。


    他微抿唇,壓下這些情緒,上前行禮問候。


    景年有些不好意思歐延牽著自己的手,借著上前的動作掙開,引著畢堯坐下,“可是……又發生了什麽事?”


    語氣中,難掩緊張。


    “景年,你與臨風去到祜尾村的那座宅子時,發現了一隻玉鐲?”


    畢堯深吸一口氣,開門見山。


    景年頓住,又很快反應過來。


    她心口一提,“是,可是那鐲子在那晚就被景向嵐奪走了!”


    在他提醒之下,景年才猛地想到這件事,很多細節頓時湧上心頭,“我差點忘了!景向嵐……她好像對那個鐲子很熟悉……”


    “被她搶走了?!”


    畢堯臉色徹底煞白。


    景年被他這劇烈的反應驚的一怔,“是……很重要的物件嗎?”


    歐延也揚了眉。


    “我聽了臨風的描述,那鐲子很有可能是景向薇的……”


    畢堯好半晌才有些困難地開口,“那是魔界之物,是魔尊親手以魔界翡翠原石打造,並摻入了二人之血,雖隻是件飾品,卻是極其了不得的靈物……”


    他說著,臉色也灰敗起來,“我擔心……她會想方設法,用那鐲子破解斷情宮對她施下的不可靠近和進入的結界……”


    景年整顆心都隨著他的話而高懸起來。


    “怎麽還會有這種事?!”


    她震驚地看向歐延,“我們去的那個宅子……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那祜尾村如今已荒廢數十年,想要查到當年誰曾在那兒住過,已基本沒有可能。”


    歐延相比景年要冷靜得多,“有關那鐲子,你可還記得什麽細節?”


    景年想了許久,“臨風發現那鐲子後,看出它價值不菲,便要拿走,又因為不便保存,就讓我直接戴在手上,可後來我們離開那宅子到後院沒多久,景向嵐就出現了……”


    “她是一眼就認出了我手上的鐲子,還說什麽……原來我們已經找到了之類的話。”


    “你左手腕上當時的淤青,就是她硬奪取下弄出來的?”


    歐延的重點忽然一轉,聲音也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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