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安排下去了,下午應該就會有新消息。”


    蕭痕恭敬地點頭,末了卻道:“莊主,您……也先休息一下吧,傅莊主交代,您現在最好能靜養。”


    慕容昕聽他一說,也是立即反應過來,“對啊,你趕緊去睡一覺,如今幾處大穴與筋脈俱通,雖是修為突飛猛進,但畢竟才剛開始,很不穩定,還是小心些為好。”


    歐延聞言,唇角揚起一個弧度,卻有些諷刺。


    蕭痕想到這一次在名劍山莊的經曆。


    傅影山在為歐延全麵檢查後,就將他帶入了遙侖仙洞。


    那裏……除了名劍山莊曆代莊主外,從未有旁人進入過。


    此事的影響,非同小可。


    他們不知道歐延在裏麵經曆了什麽,隻從傅影山的口中,得知此次歐延元神受損,帶給他的影響,並不主要是負麵的,而是給了他極為難得的機會,得以打通體內幾處重要大穴和筋脈。


    傅影山也趁此機會,在遙侖仙洞中與歐延一同做到了。


    此事非同小可,因為普通人若想有此成果,至少要經曆十年以上的艱苦修行。


    而歐延卻在什麽都沒準備的情況下,忽然便做到了。


    可當蕭痕和慕容昕細問造成這一情況的原因時,傅影山卻隻搖頭。


    其中的意思,是知道卻不說,還是不知道,無人清楚。


    本來,倘若歐延無意向外人展示,是沒人知道這次修為精進後他的武藝會達到什麽程度的。


    直到昨晚在那座荒廢的村子裏,蕭痕親眼目睹了歐延與那個陌生綠瞳女人交手的過程。


    即便歐延此前武藝已相當了得,但這次之後,他已基本達到了能在名劍山莊修道的程度。


    由此往上,這些人所掌握的,就不僅隻是一招一式的劍法了,而是一步步向著修道成仙的方向,並以擺脫凡夫肉體為最終目的。


    這是極難的事,如今世上,距離修道成仙最近的人,是名劍山莊莊主傅影山。


    但即便是他,也還未參透完整的修仙之法。


    能在歐延這個年紀,就達到了修習仙術的門檻,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這本是一件極令人興奮的事。


    可當傅影山與歐延從遙侖仙洞中出來後,帶來的消息,卻讓所有人石化在當場。


    因為傅影山說,他感受到靈珠對魔尊的封印,突兀地消失了一道!——


    他不能確定是哪一顆,但那種感覺是真實存在的。


    百年前,三大莊莊主為了降服法力通天的魔尊,隻能以靈珠之力控住他的元神,在意識抽離的機會下,將其肉身束縛並火化。


    但由於魔尊是永生的存在,根本無法殺死,最終隻能想方設法將他的魂魄與神識分為五片,分別封印於不同靈珠之內。


    這道封印無法永遠存在,隻能以千年為期,而後自動化解。


    如今靈珠封印消失了一道,便意味著魔尊已有一魄流落在世間,完全不受控製與束縛了。


    近三百年來,這是頭一次。


    沒人知道這樣會發生什麽,但倘若放任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巧的是,這道封印的消失,正剛好趕在最近有關火族和靈珠的各種風言風語,四處散播的最為沸沸揚揚之時。


    這一切,無不充滿著末日之相。


    原本,徹查靈珠才是這次回來最重要的事。


    而今,又平添了那個忽然出現的陌生綠瞳女人,以及發生在景年和臨風身上不明原因的意外。


    甚至,這兩件事,會不會本就是有聯係的?


    蕭痕有預感,那個綠瞳的陌生女人,就是這麽多年來他們一直在尋找著的真相……


    ……


    三人一切商議妥當,沒多逗留,臨走時,慕容昕忽然想到什麽,又停下來。


    “我……明日清晨帶著傾城南下回莊,你這邊……可以嗎?”


    早在回來的路上,他便與歐延商議好了離開的時間。


    不止是因為沈傾城的事,這段日子以來,還積蓄了很多急需向其祖父慕容老爺子詢問和商議的事。


    本以為名劍山莊這一趟去完後,安臨就沒有什麽太大的事需要他繼續待在這兒了。


    如今……


    ……


    歐延卻在聽完這話後很自然地頷首。


    他神色也相當平靜,“你那兒還有重要的事,都不可再拖了。”


    這是事實。


    慕容昕歎了口氣。


    他本來還有意再說點什麽,可想了想,終是沒開口,與蕭痕一前一後出了書房。


    ******


    景年在房裏的軟塌上睡著了。


    這一覺,沉到好像穿越過了前世今生。


    意識在萬丈深淵中一點點下沉,安詳而空靈,又靜止著。


    但卻很短暫——


    她忽然驚醒。


    ……


    房裏還是大亮著。


    門窗都緊閉著,靜悄悄的。


    景年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隻記得沐浴後,阿喜勸她休息一會兒,可她卻怎麽也合不住眼。


    如今發生的所有事,通通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的靈魂仿佛與外部的軀殼分離了。


    她能感覺到巨大的疲憊感充斥於四肢的每一個角落,甚至眼皮也沉重地直打架。


    可意識卻又清明得可怕。


    這一睡,也不知什麽時候陷進去的。


    頭疼得厲害,她卻快速起身,直朝著門口而去。


    房裏這種窒息一般的寂靜,隻會越發令人崩潰。


    ……


    “姑娘!”


    阿喜就守在一簾之隔的小房內,見狀忙跟上來。


    “姑娘要去哪兒?蕭先生說要您好好休息靜養……”


    景年走得很快,阿喜不得不小跑著跟上。


    她不敢攔,隻能盡力勸說。


    景年卻猛地停住。


    她受不了了……現在就要去見歐延。


    無論有多害怕麵對他,也都要把一切都說清楚……


    “你留在這兒就好”,她輕聲道,卻沒看阿喜,“我……很快就回來。”


    “這……怎麽行呢?!”


    阿喜急了,見景年又繼續往前走,慌亂間,隻能硬著頭皮跟上。


    ……


    正是正午。


    一路步行到了淩雲閣,這麽長一段路,待終於到時,盡管景年努力堅持著,腳步還是控製不住地虛晃。


    阿喜見她臉色蒼白,焦心地趕忙將她扶住。


    淩雲閣門前的守衛看到是景年,都沒攔。


    卻也沒人帶路。


    景年已來了很多次,自顧朝著歐延常在的書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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