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感覺怎麽樣?先進流霜閣緩一會兒吧?”


    慕容昕蹲在她麵前,沒急著扶她起來。


    眩暈感已經消失了,隻是身上還有些無力,景年不想麻煩沈傾城,更何況還不好解釋,忙道:“沒事,我已經好了。”


    說著,她慢慢站起來。


    慕容昕沒想到她能好這麽快,但也沒強求,“要不要我背你?”


    景年忍不住笑了下,她看起來這麽虛嗎?


    “我能走的。”


    慕容昕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看著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地合十雙手搓了搓。


    ……


    “莊主過來了!”


    這時,遠處傳來阿喜的聲音。


    景年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是才剛跑出去嗎?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歐延已快速到了眼前,一身白衣,長發隨著動作輕晃,皺眉望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景年,直接攬過她肩膀,“怎麽回事?”


    景年見了他就沒再逞強了,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倚到他身上,“我照你說的,應該是控製住瞳術了……”


    “前一刻還好好的,忽然就倒在地上了。”


    慕容昕費解地附和了句。


    “先回去。”


    歐延沒再多問,一把將景年橫抱起,往靜園的方向走。


    景年慌亂之間,卻有些暗喜,趁著歐延行走的途中,仰頭低聲道:“阿延,我好像知道瞳術是怎麽回事了……”


    歐延擔心她的身體,“先讓蕭痕過來看看。”


    一行人動作很快,蕭痕也來得快,仔細探了脈,“現在看一切正常,沒什麽不對。”


    “這瞳術傷不到我”,景年點頭,此時她正靠坐在床上,認真看著歐延,“你們之前說的沒錯,我隻要能控製好內力,那種奇怪的氣就也能穩定住了。”


    歐延一陣沉吟。


    “隻是現在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忽然冒出來,不過下一次應該就能更熟練了。”


    景年相當樂觀。


    “結合之前的經曆,瞳術發作前有沒有什麽相同的征兆?”蕭痕問。


    景年仔細回想了一下,“應該沒有吧,都是在我盯著別人看的時候忽然頭暈起來。”


    說著,她又像是意識到什麽一樣,忙將目光從他們臉上移開。


    若是一不小心又將瞳術觸發出來,她可不想傷到他們。


    歐延看出她心思,握住她的手,“沒事。”


    “那咱們明天,還能不能照計劃出莊了?”


    站在後麵的慕容昕這時慢悠悠冒出一句。


    景年想起來,昨晚歐延已對自己說過了,為了試探詩怡,他們決定明日出發前往棠鈺莊在安臨城郊外的一處私人獵場。


    北國貴族間,狩獵是再尋常不過的傳統。


    與普通人不同,他們有專門用於狩獵的獵場,圈地把守,空間極大,範圍基本是以山為基本單位計算的。


    大而不受限,對“困”在棠鈺莊內的人而言,就意味著機會。


    誰知道會發生什麽呢。


    ……


    景年哪能讓他們因為自己誤了事,忙道:“我真的沒事!”


    歐延看了她一會兒,才輕歎一聲,“好吧。”


    慕容昕挑眉,衝她比了個大拇指。


    ******


    翌日,歐延與慕容昕帶領棠鈺莊一眾主仆侍衛,浩浩蕩蕩出了棠鈺莊。


    景年自上次綁架後,已有許久沒出過莊了,歐延雖在路上大致與她介紹了獵場的情況,但到了地方親眼看到時,還是忍不住好一陣驚歎。


    那獵場依山傍水,中心區域位於一座山下的樹林,山麓間,正好有一片平緩的空曠空地,其上草皮顯然是被精心修剪護理過的,旁邊還有一潭極大的內湖,他們一行的營地便駐紮在湖邊不遠處。


    眾人到時,營帳與各種圍擋都已搭建好了,景年粗略數了一下,竟有數十頂帳篷。


    她自己的就在歐延的主賬後麵,與沈傾城和慕容昕的也是挨著的,周邊被其他帳篷圍住,且有侍衛時刻把守。


    景年想到歐延在來的路上說過,此處遠離人跡,且位置絕佳,山中珍奇藥材數不勝數,上京宮中每年都會派人到此處采摘藥材,等於是一個皇室的巨大藥倉。


    能踏足這種地方,甚至在此狩獵,可見歐延在北國的地位。


    他們到時已是午後,簡單收拾一番後,景年先在帳內躺著休息了小半時辰,再醒時,就看到歐延正坐在床前。


    景年睡的並不沉,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便睜開了眼。


    “起了?”


    歐延含笑看著她。


    “您沒休息一會兒?”


    景年下意識道。


    “在營地裏轉了一圈,想著你差不多該醒了”,歐延起身,看著阿喜將一杯熱茶遞給景年,“想不想騎馬?”


    景年雙眼一抬,有些驚訝,“不是要來……”


    她想說不是要來試探詩怡嗎,不過阿喜在,就沒說出口。


    歐延有些無奈,“既是試探,我們該做什麽,做便是,哪有什麽都不幹就等著的道理?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這麽一說,景年立時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不過我不會騎馬……”


    “我教你”,歐延不以為意,“這裏條件齊備,正好可以學學看,裝備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景年聽他這麽一說,不禁有些躍躍欲試,前幾次遇險,若是自己會騎馬,說不定還能找到一絲逃脫的機會。


    待她換好衣服從營帳出來,一眼迎上等在外麵的歐延的目光,耳根不覺有些不受控製的發紅。


    這是她第一次穿男子的勁裝,卻是完全合身的,一頭長發全部紮了起來,襯得本便巴掌大的臉更顯精巧。這樣的裝扮與她纖細的身姿有種難以言喻的渾然天成之感,少了幾絲明豔,英氣中卻又難掩精致。


    歐延微揚著唇,將她的儀態盡收眼底。


    景年有點不敢看他,低頭走到他麵前,尷尬地隨便找了句話:“這衣服……還挺合身。”


    “自然是按你的尺寸去做的”,歐延自然地牽住她的手,向遠處的空地走去,“我挑了匹溫順的小馬,你先試試。”


    景年低頭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還有些恍惚。


    自從他生辰後,他們之間……比以前親密了太多。


    尤其他總是一臉如常,倒顯得她有些不自然了。


    這種感覺……其實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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