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回複得又快又堅決。  【小黑粉:不準去!】  【溫水送服:……】  【溫水送服:我還以為你會叫我玩一圈回來之後講講細節】  【小黑粉:我不感興趣】  【小黑粉:那地方不幹淨】  語氣好嚴重。  文頌對他的建議很上心, 這麽堅決估計真的是很亂來的場所。  【溫水送服:算啦, 我隻是說說】  【溫水送服:沒有感情的床上運動都是耍流氓,我還不如自己在家看小黃書】  本來就是藍嵐興起, 他沒想著非去不可的。  對麵安靜了一會兒。文頌以為今晚的聊天到此結束, 沒想到稍後私信再響起,對麵發給他一堆小黃漫的鏈接。  【小黑粉:不要去】  文頌:“……”  是在關心我嗎。  怎麽這麽可愛啊。  文頌捧著手機挑表情包,發了隻“嗯嗯”點頭的兔子過去。  對麵回了他一隻同樣“嗯嗯”點頭的兔子。  可愛。  他不喜歡自己沉浸在無用的悲傷裏,算是擅長調節情緒,但也沒有藍嵐想得那麽灑脫輕易。偶爾半夜睡不著覺, 後勁兒上頭開始emo了,還是需要能夠傾訴的朋友一起完成“痛罵前男友”環節的。  這種時候網友比現實好友更適合聊天。彼此不識身份立場,陌生人的故事,傾訴和傾聽都會更輕鬆些。尤其對麵本來就黑比粉的傾向更嚴重,趁這段時間兩人徹底達成共識,偶爾罵得狠了他還得反過來勸聲“不至於不至於”。  畢竟是前男友。罵得狠了顯得他眼光特別差勁似的。  因為這麽一段走出失戀期的時間裏陪伴密切,感覺兩個人的革命情誼又增加了。文頌對他的好奇程度遠超過gay吧,趁這會兒又試探著發出麵基的邀請。  【溫水送服: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可以一起去吃個飯什麽的】  【小黑粉:不了】  【溫水送服:啊沒事,我隻是問問】  約不到啊。  文頌舉起手機,看著有點冷場的聊天界麵,心想還挺神奇的,近一年來提過的見麵都好多次了,不是這邊不行就是那邊不方便。  換了別人應該早就接頭成功了吧,怎麽他倆人想見一麵這麽難。  【小黑粉:如果想找對象,熟人介紹會好一點】  【小黑粉:你準備好接受新男朋友了嗎?】  【溫水送服:yep】  【溫水送服:你不是也說麽,人總要向前看的】  【小黑粉:嗯】  【小黑粉:不後悔嗎】  【溫水送服:不會的,過去的都已經過去啦】  【溫水送服:我再也不會見他了】  積極樂觀一點,能顯得自己不那麽可憐。  秦覃就像他曾經期望的那樣,越來越有名,也越來越遠。以後的男朋友應該都是些明星模特網紅之類的,或者跟經紀人小助理來段地下情也有可能。  他們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裏的人了。總得認清現實,文頌想,起碼“我再也不會見他了”聽起來比較高傲,多少比“我再也見不到他了”強上那麽一點。  他回了藍嵐的微信,說自己晚上有直播課要學畫畫,沒時間出去耍。再切回微博,沒有看到更多消息也不在意,刷一會兒首頁就關燈睡覺。  網友聊天就是這樣,忽然開始忽然結束的,什麽時候想起來就嘮兩句,無聊了發幾張表情包,挺好。  隔天晚上他真的有直播課,雖然可以也看錄屏,但總是比不上看新鮮熱乎的乘十老師在線表演神仙畫畫來得開心。  直播課用的是一個叫“知之課堂”的app,藍色的小鯨魚圖標從此在他手機上占了一席之地。第一批線上課程優先開放名額給了粉絲,程識原本擔心的上課會尷尬冷場的情形完全沒有發生,大家都興奮得嗷嗷叫,恨不得一夜畫十張作業供神仙太太調/教。  文頌跟程識聊天時知道他擔心冷場,本來還打算擔負起氣氛組的重任,後來發現並沒有那個必要,就隻老老實實地聽課。延續了現實中的課堂作風,不舉手不發言,默默吸收知識,改作業被cue時才會出來互動一下。  他還不算什麽的。班裏有個比他更沉默的奇怪學生,連昵稱都沒有改,是注冊賬號時的那串原始id。課程群裏從來不發言,作業也不交,可又出勤率百分百。每節課開課時準時上線臥底,沉默得像個過來盜錄課程倒賣的可疑分子。  搶到乘十老師首批課的名額不容易。但隨著課程推進,大家最初的熱情漸漸被懶惰和拖延吞噬,交作業的人也越來越少了,算是網課的必然趨勢。  文頌還是維持著那個“一天畫十張”的勁頭,勤勤懇懇,有時間就畫,很享受這種有事可做的感覺,順便還會被乘十老師在課堂上表揚,這種好事哪裏找。  生活一切順利。  隻是那天過去很久後文頌才意識到,小黑粉沒有再上線過。  他一直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某天下午約了藍嵐在學校碰麵,等人時閑著無聊刷微博,想到了才點開看看。  藍嵐的教學樓跟他不在一個方向,折中約在桃園路見麵。晚春的桃花綻放出最後的燦爛,像粉白的雲霞堆在枝頭,風一吹就下花瓣雨。是近期的校園約會聖地。  他挑了個沒有被情侶霸占的長椅坐下,翻看小黑粉的微博主頁。  點進去後備注消失,昵稱還原成“秦覃專用小號”。第一眼看到心裏一跳——太久沒注意,都快忘了他原本的昵稱是這個。  他的微博內容乏善可陳,之前還會轉發點讚秦覃的新作品,最近索性完全不發了。文頌幾分鍾就翻完,剛想退出界麵,頭頂飄落的花瓣掉在了屏幕上,遮住後半截昵稱,隻留前兩個字在視野裏異樣清晰。  秦覃。  心底有怪異的感覺一閃而過。他還沒來得及捕捉直覺,理性就已經推導出結論:是因為他還在對秦覃念念不忘。  文頌悶悶不樂地摁滅了手機屏幕,仰臉望著滿樹盛放的花朵,在一片燦爛春色裏恍惚神遊。  日本的時間好像隻比這裏快一個小時。  日本的春天很美嗎?櫻花比c大的桃花更美嗎?  “哇你這頭發染得絕了,擱遠處看著跟桃花成精似的。”  藍嵐及時趕到,拯救了他即將泛濫的情緒,“怎麽了找我什麽事兒啊?微信上還不能說?”  文頌被打斷甚至有些感激,回過神來從包裏掏出個黑皮的小本,放在他眼前晃了晃:“看。”  上麵“機動車駕駛證”幾個字兒嶄新嶄新的。藍嵐打開看一眼就笑了,拍他腦袋,“可以啊你,一個多月就拿到了?一次過。”  “我也就會考試了。”  他清了清嗓子,正式提出今天約見的目的,“慶祝一下,我們開車去玩吧。”  “行啊,去哪?”  “去海邊!”  藍嵐:“……哪兒?”  “海邊!”  他蓄謀已久,提前計劃就好了慶祝的方式,終於等到拿到駕照這天:“我來開車!我知道海灘的位置。”  “別……我開吧。你還是個實習呢,上不了高速。”雖然有點臨時,不過但凡說到去玩,藍嵐都樂意奉陪。  文頌已經提前準備好了路上的吃喝,連歌單都精心挑選過,要能提神防止打瞌睡的那種。不過大概率用不著,他還特意選了午後出發,一路暢通無阻的話估計傍晚就能到。  “還以為你真消停了呢。沒想到是憋個大的。”  藍嵐扶著方向盤,側臉嬌羞,“一起開車去海邊,這麽浪漫的事跟我姐姐還沒做過呢。第一次就獻給你了。”  “是嗎?可我不是第一次誒。”文頌故意道。  “我以前跟秦覃一起來過。”  “……”  “實在是浪費了,對吧?”文頌自然道,“那個時候我也覺得很浪漫,像私奔一樣。還覺得他就是老天爺為我量身定製的男朋友呢。如果是吊橋效應的話,他當時應該跟我想法一樣吧。”  “可惜後來離開了海邊,我們就不一樣了。我還是一直那麽認為,他卻覺得我配不上他了。”  “到底是誰配不上誰啊。他配嗎他配幾把?”  都已經過去大半個學期了,這會兒提起來藍嵐還是替他生氣,“我跟你說,我越想越不對勁。說不定他就是那個什麽自卑人格,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故意挑你毛病反咬你一口說你配不上他!什麽人啊這是,改導航,我帶你去日本,揍他丫的!”  “……”  文頌被逗笑了,搖頭道,“算了。”  “你就這麽輕易原諒他?”  “也不能算是原諒他吧。我可能永遠都沒法原諒他,但就是……算了。”  文頌說,“是想著如果總是梗在心裏計較的話,就永遠都忘不掉他了。”  如果他在宋青冉身邊能過得更舒服些,那就隨他去好了。人生嘛,大家都是趨利避害的,想要更舒適的生活也無可厚非。  隻是既然覺得不自在,早點提出來就好了,又不會強行拘著他不讓走。把分手弄的那麽慘烈實在沒有必要。  藍嵐聽他說得那麽佛係,一點都不覺得像是真的釋然,“不計較你就能把他給忘了?”  “不能。”  文頌誠實地說,“但是這樣想會覺得好受一點。”  藍嵐都不知道說他點什麽好,餘光裏瞥著他歎氣,“本來我還跟我們家姐姐說了,想給你介紹個帥小夥續續命的。”  “看你現在這樣,我怎麽覺得你以後很難再找著對象了啊。”  “不著急啊,帥小夥那麽多呢。我也還不急著認識新朋友。”  文頌笑笑,“找不到就算啦。本來我一開始就沒打算談戀愛的,就知道會很麻煩。”  車裏的音樂持續動次打次,他們沒再說起秦覃。  文頌有點犯困,靠著車窗看向高速上千篇一律的景觀,心裏已經開始期待一望無際的海岸線。  歌單循環,恰好放到酒吧裏聽過的那首。是節奏明快卻莫名悲傷的吉他旋律。  [能不能和你竭盡全力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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