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誤穿室友小裙子的後果 作者:歸荼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5章 動作太快。秦覃一聲“別開燈”還沒來得及說就堵在嗓子眼,刹那間亮得好像看見了天堂。 “你家保姆來鋪床的時候,枕頭底下掉出來的。” 他擋住刺眼的光,緩了好一會兒才適應,語氣困倦地說完,起身下床喝水。 文頌局促地站在床邊,看到平時碼放整齊的那兩摞課本被堆到牆角。上鋪就隻鋪了一條光禿禿的床墊,被單枕頭什麽都沒有。 他扔了一件襯衫墊著躺了半個晚上,已經被汗浸濕了。 看著怪可憐的。 秦覃拎出椅子反著坐,喝過水後前額磕在椅背上一言不發,像是還沒緩過勁來,費力地呼吸。 他白天還有課,臨時被叫去補拍新品的照片,完成工作後帶著妝造匆忙趕回來在宿舍衝了個冷水澡。本以為沒事的,大概是教室裏空調開得太低。 被汗浸透的短袖緊貼著弓起的背,勾勒出後脊的輪廓,隨著沉悶的呼吸聲起伏明顯。散發的熱度站在旁邊仿佛都能感受得到。 他在發燒。 文頌想到白天遇見他的時候,怪不得聲音聽起來甕聲甕氣,原來是生病了。 拖到現在明顯變嚴重了。文頌多看了兩眼,忍不住伸出手,想到兩人關係算不上融洽,碰到他的額頭前又謹慎地收了回去。 可放著不管也不太好,“秦……師兄。” 他彎下腰來,輕聲問: “需要我幫忙嗎?你看起來很不舒服。” 乖乖巧巧地喊著師兄,卻是用平視孩童的視線,也以對待孩童的語氣。 秦覃不悅地抬頭,直起背,從更高的角度俯視他的臉,視線卻被他睡衣下露出的脖頸吸引。 又要更艱難地抑製自己心裏斷裂的,被灰色填滿的情緒。 可怕。 秦覃麵無表情地想。 眼前的人神色柔軟,正關切地詢問他是否身體不適。 而他心裏盤旋的念頭,是如何能將這寸脆弱纖細的脖頸捏在手心裏。 文頌一無所覺地眨了下眼,看他不言不語以為是燒迷糊了,豎起手指在他眼前晃動,“秦師兄?” “……不用。” 他移開視線,連嗓音都啞了。 “你安靜一點就行。” ** 秦師兄好像打算繼續拖著。 明明就很難熬,卻不願意接受旁人的善意。對於文頌這樣會讓自己時刻保持舒適狀態的人而言,是不太能理解的作風。 他建議道:“那今天先睡我的床吧?你床上什麽都沒有,很難睡。” “我今晚本來就打算通宵的。”他還特意找了個理由,“攢了好多漫畫還沒看呢。” “……” 秦覃想,他根本就不會撒謊。 這樣的想法赤/裸裸地暴露在眼神裏,無異於毫不留情地拆穿,文頌被他盯到無奈,換了個說法,“就當我拿錯裙子的補償?” “起碼讓我做點什麽吧,不然總覺得欠著你。” 是這種講究兩不相欠的性格嗎? 不知被哪一句打動,他終於沒有再拒絕。文頌稍感滿意,飛快地把枕頭底下的漫畫書拿出來丟去對麵的書桌上,拂了拂床單,做出個“請”的手勢,甚至體貼地把空調溫度調高一些。 “如果冷可以蓋我的被子,不用客氣。” 被子上帶著淡淡的葡果香味。或許是感冒讓嗅覺與喜惡的條件反射斷開,秦覃覺得這香味並不難聞。 “你回來得那麽早,有沒有吃晚飯啊。”文頌接著又問,“退燒藥呢?感冒衝劑呢?” 秦覃:“……” 是這種得到機會就越管越寬的性格嗎。 看來是沒有。文頌拿起手機,“一個熱知識,生病的時候吃藥好得快。” 他在宿舍樓的代購群裏叫了個跑腿,一分鍾就到門口。拜托同學去買感冒藥時順便也問了句,“能幫我買萬托林嗎?” 看對方一臉茫然,他補充說明:“就是硫酸沙丁胺醇氣霧劑。” “……”更茫然了。 跑腿同學不知道那是什麽藥。文頌正要找瓶子給他看,聽見秦覃在身後接了句,“哮喘?” “嗯。”文頌略感驚訝,回頭問,“你知道哪裏能買嗎?” “那是處方藥,他替你買不了。” “我沒有你的處方呀。”跑腿同學也說。“還要別的嗎?” “那就隻買感冒藥吧。” 以往用的都是家裏備好的,隨手拿了就能用。大學報到忘記放行李箱裏一起帶著了,回頭還得再讓家裏寄來。 秦覃聽見他囑咐跑腿同學,路過便利店再帶兩隻飯團。 “你剛剛一直在宿舍裏?怎麽都不出聲的。” 關上宿舍門,文頌把椅子拖到床邊,學著他剛才的姿勢反過來騎著坐,趴在椅背上跟他聊天,“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麽奇怪的話?” “……” 生病的原因,秦覃反應有點遲鈍,時不時的還思路斷篇。一晃神的功夫,甚至有點迷糊自己到底是怎麽從上鋪跑到下鋪來的。 更別提先前回到宿舍那陣,頭暈目眩,昏睡中聽到悉悉索索的動靜,不知道是洗漱還是在嘀咕什麽,“我在睡覺。” 文頌放心了,“那就好。” 沒聽到,四舍五入就是沒有說。 宿舍樓離學校小診所並不遠,跑腿的同學馬上就會回來。他希望秦覃能吃了藥再睡覺,又想不到什麽好用的尬聊模板,於是就近取材,拿自己校慶上要接受的懲罰當趣事講給他聽。 順便還能把拿錯裙子的誤會再解釋清楚點,證明自己真的不是什麽偷衣服的變/態。 “是打算送給女朋友的禮物嗎。” 文頌好奇心上來,問,“還是給自己買的?放心我隻是問問,不歧視個人愛好。” “……” 他後來想想覺得不太可能,畢竟自己穿著都有點緊,秦師兄個子比他還高,腰也太細了。 秦覃反問,“原因很重要嗎?” 文頌認真地點頭。 “我有一個朋友很想知道。” 是不是在無中生友,秦覃沒太多力氣去想。 橫豎外麵關於自己的謠言五花八門,傳來傳去日益離譜,也不差這一嘴。比起買裙子給自己穿的解釋,他說,“我選擇前麵那種。” 那就是有女朋友啊。 文頌提前為自己的小網友感到難過。 這件事情說完,他也不知道有什麽別的能聊了。這場小小的誤會好像就是他們僅有的聯係。 他聰明地守住了玩笑的界限。沒有再問秦覃為什麽丟掉了那件賠禮,以免令場麵變得難堪。 兩人之間迎來了一段沉默。 秦覃間歇性停止思考,片刻後像是大腦重啟一樣對他說,“他們是故意針對你。” “因為你看起來很好欺負。” 文頌:“……” 怎麽又聊回去了,反射弧好長。 但藍嵐也說過同樣的話。這句近乎關懷的提醒,讓眼前的人看起來沒有那麽難相處了。 文頌注視他,突然笑起來。 “秦師兄,你現在也很好欺負。” 臉色是羸弱的蒼白,被汗水打濕的額發是漆黑的。唯獨嘴唇是一抹豔色。 即使平時都喜歡淺淡的色調,也不得不承認,是這種衝擊性更強的配色更抓人眼球。 這種病欲的模樣居然也有點好看。簡直令人想要歎氣。 怎麽會連生病都好看的?帥哥就是不講道理。 跑腿的同學速度很快,帶回藥的同時也帶回了吃的,還細心地請便利店加熱過。 文頌道了謝拿進來,把熱乎的飯團和感冒藥一起遞到床邊,“先吃飯才能吃藥。” 秦覃接過,望著手裏一小兜吃的,沒說不要也沒往外掏。就盯著看。 文頌估計他是有話要說,但大腦正在緩衝,於是耐心地等。 等了足足半分鍾,秦覃緩衝完成,終於開口了:“為什麽這麽照顧我?” 這已經超出了欠人情得還的範疇。 是在想這個啊。文頌猶豫了一下:“那我可就實話實說了。” “……” “你是一位歌手對不對?”文頌說,“我有個朋友是你的粉絲,所以想幫著來套套近乎,刷點好感度什麽的。” 剛見到秦覃的時候就這樣想了,起碼得跟他好好相處。不太懂得什麽高級的社交話術,隻能直接坦白。 誠實到近乎可疑。 秦覃眼睛裏就寫著“你是不是在無中生友”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