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奈地笑了笑,答應了。


    “好,”見她答應,他一拍手,道:“既然同行,那就不能太見外,長歡以後,叫我索離大哥就行。”


    肅慎索離眼中盡是星星點點的笑意,仿佛聽見了日後岩秀抽著嘴角,不得不跟著韋長歡一起喊他一聲索離大哥。


    可惜他心裏這點小捉弄怕是要落空了,隻見歡斯夜笑眯眯喊道:“索離。”


    未遂得願,他佯裝地咳了一聲,道:“走吧。”


    登船前,肅慎索離往她頭上罩了頂帷帽,美其名曰,防登徒子第二招。


    船上人多混雜,一開出去,有什麽事也無處可退,的確是小心一些為好。


    肅慎索離是頭一回坐船,很是新奇,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甲板上,偶爾見到幾尾江豚更是要興奮上好半天。


    歡斯夜隻在晌午出去透透氣,她倒是覺得,興奮的肅慎索離才是一道新奇的風景。


    今日與往常一樣,她用完飯便到了肅慎索離往日裏常呆的那塊甲板,卻出奇地沒有見到他的人。


    她心中驚奇:“終於看膩了?”


    忽然附近艙房嘈嘈雜雜響起了不小的動靜,歡斯夜聞聲而去,隻見圍了一大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什麽。


    尤其一個精瘦幹練的男子,個子不大,嗓門卻是極大,指著一個生的圓圓一團白麵,唇上還留著兩撇八字鬍的胖員外模樣的人道:“快把賊人交出來!你自己害了死罪不要緊,可莫要連累我們這一船人!”


    那人雖看著和氣,罵起人來毫不嘴軟:“王八崽子!說什麽呢你,什麽賊人!”


    “是啊,這大晌午的,又是在水上”眾人皆是覺著是這瘦竹竿在胡鬧:“有什麽賊人。”


    那瘦竹竿氣勢不減,朝眾人拱了拱手,道:“各位且聽我說完,定不會覺著我是在無事生事。”他單手一指對麵的艙房:“我住的艙房,是對著江麵的,方才我要歇覺,剛脫了鞋襪,忽聽得我兒子大叫了一聲,問他,說是有個人影掠過去……”


    有人搶著出聲道:“你兒子幾歲啊,莫不是被水鳥嚇著了吧。”


    他哼了一聲:“不說我兒子幾歲,大家請看,這就是方才那賊人上船的地方,如今,就在他房裏歇著呢。”


    他往邊上走了幾步,露出方才擋住的船舷,眾人皆探了頭去瞧,隻見上頭有有灘半手掌大的血跡,不注意看並不明顯。


    “這是……”眾人看著站在中央一胖一瘦兩人,驚疑不定。


    瘦竹竿眼神一厲,看向那胖員外,道:“你還不速將人交出來!”


    “怎麽了!”船東家帶著好幾個夥計過了來,掃了一眼四周,對被圍住的兩人道:“二位客官,不知出了何事?”


    那瘦竹竿像是見到了救星,道:“東家您來的正好,快讓他把房門開了,將賊人交出來。”見船東家不甚清楚原委,又覆在他耳旁將事情細細地說了一遍。


    船東家聽完,上前一步,對那胖員外作了一揖,道:“得罪了,客官,眼下船快到下個官口,若是叫那些兵頭查出些什麽,我以後都做不了生意了,怕是還要搭上性命。還請客官,受些委屈,體諒體諒,讓我們進去瞧瞧……”


    那關老爺沒法,一甩袖子,讓了開門,道:“你們查吧查吧!”


    傳動招呼夥計,一個個拿了大棒,呼啦一下推開門進了去。


    “哎你們動靜可小些……”胖員外忙跟了進去,外頭眾人怕真有賊人,不敢進去,隻扒在門邊眼也不眨地瞧著。


    夥計們看了一圈,哪有什麽賊人,倒是把屋裏一個美嬌娘嚇的不輕,如今胖員外正摟在懷裏安慰。


    船東家有些尷尬,道:“雖說是為了大夥的安危,不過,確實是對不住客官了,待會我就命人給這位夫人送碗魚湯來壓壓驚。”


    那胖員外很是不耐地擺手:“出去吧出去吧。”


    船東家連連賠罪地退了出去,順道關上了他的房門,對眾人道:“沒有賊人,各位客官安心回屋吧。”


    眾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有些看好戲的幸災樂禍,心中暗道:“怪不得不讓開房門,原來屋裏藏著小妾呢,一把年紀了還這般風流,船上這幾日還要找些樂子。”


    歡斯夜看了一眼那血跡,也隨眾人散去,回了屋,接下來若沒人再鬧騰,船應當能順利到越州。


    眾人走後,胖員外當即鬆了手,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道:“危急所至,臣逼不得已,還請皇上,恕罪。”


    “起來吧。”榻上那人緩緩抬起了頭,臉色有些蒼白,傷病之樣自帶幾分柔弱,正是如今陵江以東十一州的皇帝,及雋詵。


    肅慎索離方才也在人群之中,此刻正皺著眉,在甲板上來來回回地踱著步。


    旁人方才看到的是那位胖員外的風流,可他在他眼裏,是良家女被逼為妾的不公與可憐!方才那女子被胖員外摟在懷裏時,眼中的厭惡與抗拒他瞧得分明。


    他得想個辦法救她於水火之中才是,所幸,船馬上就到越州了,到時,一定要助那女子脫離魔掌!


    船靠到越州越州碼頭,恰好是晚上,天陰月黑,顯得碼頭的火把格外明亮。


    歡斯夜與肅慎索離隨著人流好容易走下了甲板,腳踩到了土地上,剛想問他今晚去哪兒投訴,他卻率先將她拉到了一旁,道:“你先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你要去哪兒?”她問道。


    “我去接一個人,”他答道:“放心,很快就回來。”


    胖員外隨身輜重挺多,挺容易就找著了,應當是在越州有住處,碼頭早已有馬車候著,此刻僕人們正一箱箱往上頭搬東西。


    他飛快地掃了一圈,最終將目光定在了第二輛馬車上。


    他輕功不錯,沒幾息功夫便到了馬車旁,一掀車簾,半探了身子進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噓,姑娘別怕,我是來救……”


    話還未說完便已被人壓住了肩膀重重地按在了地上。


    “馬車都找不對,還想英雄救美?”正動彈不得時,頭頂響起一道淡淡的男聲。


    肅慎索離艱難地抬起頭,用力往上頭看,隻覺得躍入眼簾的那張臉有些熟悉,想了片刻,驚道:“你不是那日胖員外屋裏的姑娘?”


    及雋詵原就沒幾分血色的忽然沉的更加蒼白,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一般,道:“你說,誰是姑娘?”


    ☆、終落人手


    “當然是你啊。”肅慎索離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


    “將他捆起來,扔到江裏去。”及雋詵對按住肅慎索離的侍衛道。


    “是。”


    “哎——你們要做什麽,快放開我!”


    歡斯夜久不見肅慎索離回來,正著急著,忽然看見前方不遠處,兩人抬著一隻麻袋往江邊走去,那麻袋起起伏伏,似有活物在內不停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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