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南詔王淩厲眼風向他掃去:“這樣荒唐的消息,你還敢到本王麵前說,施川,看來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施川酒意上腦,對逼仄而來的殺意毫無察覺:“是荒唐,可什麽事兒,它都不會空穴來風嘛,不如詔王領著我們去神女殿一看,便知,這消息,是荒唐,還是……”


    就在眾人以為這施川蠢人要血濺大殿時,南詔王竟出乎意料地爽快答應了:“好,既然施川首領心中有疑慮,那,就請各位,移駕神女殿吧。”


    眾人心中盡是詫異,不過到底還是有一絲好奇,他們確實想知道,南詔如今,還有沒有神女,此刻忽覺,身旁有個施川這樣的人,倒也派的上用場。


    神女殿沉重肅穆,不是各詔的神廟所能比得的,不由自主的,會被其氣勢所迫。


    遠遠的,幾位首領就瞧見了殿前那兩簇跳躍的白色火光。走到殿前時,更能感覺到其熊熊的濃烈之態。


    他們心裏俱是咯噔一聲,看來這謠言,終究是謠言,冰焰長燃,神女安在,蒙舍之勢難以抗衡,隻願今日能夠全身而退,日後,定毫無二心唯其馬首是瞻。


    南詔王將個人神色統統掃視一番,心中冷笑一聲,道:“各位首領如今可看清楚了?可還要進殿去,給神女問個禮?”


    “不敢不敢。”


    “不敢叨擾神女。”


    “神女尊駕,我等不敢冒昧驚擾……”


    各首領紛紛推辭,隻盼著能快些離開這地方。


    隻有施川不識時務,打蛇上杆道:“自然是要問禮,這都到門口了,不問個禮就走,實在是說不過去,”他笑嘻嘻地左右轉首問道:“是吧?是吧?”


    “那就進去吧。”南詔王道,率先踩上台階。


    施川緊隨其後,眾人心中即便萬分不願,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到了殿中,南詔王忽道:“本王去叫歡兒出來,各位在此稍候。”


    幾人俯首相送,道了聲是,再抬頭時南詔王的身影已沒入殿中深處。


    其餘四位首領皆是老老實實地立在一旁,垂首等候,隻有那施川,旁若無人地在殿中四處亂走起來,樑柱石雕,燭台幔簾,他上前細看一番後,手頭上還要再摸上一把。


    其實也沒什麽特別新奇的,粗粗看過一遍後,他也就失了興致,直到慢慢踱道神女像前,才怔怔地住了腳。


    他望著那些畫像,一時看的有些癡了,一個粗魯莽漢,竟吟起了不知哪裏聽來的陋詩:“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伴君王。”


    一旁立著的四位聽得施川竟敢在神女殿吟出這種詩來,嚇的神魂俱不附體,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今日,施川定是要死在這兒無疑了,日後,南方六詔,應當也隻剩五詔了,隻願神女,千萬不要遷怒。


    可恰恰擔心什麽,來什麽。


    神女殿前的那扇巨石大門,忽然轟隆著開始關上,幾人愣了片刻,發瘋一般往前頭跑去,最終重重地撞在了石門上。


    “快打開,”他們不停地拍著石門:“快打開!”


    如此拍了半晌,他們絕望地滑倒在地,接著又朝殿內猛地磕頭:“詔王饒命,神女饒命,我們絕無二心啊,求求詔王,求求神女,饒我們一命吧!”


    “你們做什麽!”施川雖被這突然關上的石門嚇的有些慌,卻仍不知厲害道:“你們怕什麽!神女久不出來,詔王也沒了人影,定是被我猜中了,神女已死,日後他蒙舍詔,再也耐不了我們何了,哈哈哈哈……”


    眾人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膿包傻人,眸光沒有同情,盡是怨恨與殺之而後快之意。


    “蠢貨!愚不可及!”


    “就是他害得我們!”


    “他蠢也就罷了,還拉著我們陪葬!”


    “我的小兒子前日剛出生!”


    施川看著他們睚眥欲裂的雙眼,終於開始害怕了。


    “你們……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我……”


    “就是他!殺了他!”四人朝他衝去,帶著歇斯底裏的瘋狂。


    “啊——啊——”


    寬闊的正殿裏,迴響著一聲聲極致痛苦的慘叫。


    各首領進南詔王府赴宴,皆卸去了兵器,此刻狂怒驟發,竟以手,生生將施川的兩條腿,扯得露了白骨。


    方才的喊叫耗盡了力氣,他此刻雖也是痛的萬箭穿心,卻也已沒有了嚎叫的力氣,隻是一聲又一聲地呻。吟。


    “閉上你的嘴!”浪穹首領厭惡地提了他一腳。


    他痛的神情陡然扭曲,卻隻是發出了嗚咽一般的聲音。


    眾人泄了怒後,也覺得渾身無力,皆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微微喘著粗氣。


    沒過多久,身下竟莫名傳來一股子濕意,他們疑惑的伸手一摸,湊到鼻尖一聞,驚的即刻從地上彈起:“是火油!”


    一轉頭,一條巨大的火龍,帶著灼人的熱度,極快地撲麵而來。


    “啊——”


    那一晚,南詔王站在神女殿外,平靜地聽著裏頭的慘叫。


    三月十七日,南方五詔首領巍山祭祖遭遇天火,不幸身死,南詔王深表哀痛,喚其家屬進太和城認屍。


    三月二十日,屍首各被認領,同時各詔上表,因無人領導,願連同土地歸附南詔。


    此後,南方再無六詔,唯有蒙舍,唯有,南詔爾。


    作者有話要說:  艾嘛,我剛剛快睡著忽然想到這章有個bug, 驚的我立馬從床上彈起,想悄悄改過來,沒想到已經有了兩個小仙女看了?(*φ皿φ*)


    假期就是任性~


    睡不著了


    吃宵夜去


    話說今天去看了二代妖精,回來就一直聽郭京飛那個出場bgm停不下來,現在滿腦子的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


    ☆、死死生生


    “誰寫來的?”懸明大師瞥了一眼岩秀手上的信紙,隻見上頭空空如也,隻寫著‘多謝’二字。


    “南詔王。”岩秀遞過去。


    “噢,”懸明大師輕輕搖了搖手,示意不必:“他向來心狠,你不過是送了他能燒出白色焰火的雲石粉,他就能想出這麽個斬草除根的法子來,為師,也是佩服。”


    岩秀遞給他另一張信紙:“皋鐸宰被斬於東高延王庭,皋鐸皓在邊境神出鬼沒,如有神助,牽製了大豫八成兵力,及雋詵奪陵江以東十一州自立為國,復稱‘大永’,”他看著懸明大師:“大豫,真的亂了。”


    懸明大師接過,看也不看便又放回案上:“怎麽,你覺得,大昆的地界,要再擴一擴?”


    “徒兒,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岩秀道。


    “那你便好好蓄蓄力吧!”懸明大師看著他那副早有思量的樣子,瞪了他一眼道。


    大豫京城,越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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