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都是你朋友啊。”  景鑠被這話梗了一下,突然想到什麽:“你酒店訂好了嗎?”  “訂好了。”  “哦,”見他這副實誠的樣子,景鑠莫名氣不打一處來,“你喝多了,我不會管你的。”  聞言陳嘉樹笑起來,淺色的瞳仁在燈光下泛起光:“不行,你不管我我會被別人撿走的。”  “撿走拉倒。”  景鑠剛說完,周舟就拿著酒壺走了過來,還順勢一把推開了景鑠。  “景鑠你讓讓,讓我來和校草喝兩杯。”  說完一屁股坐到景鑠和陳嘉樹中間。  與此同時陳嘉樹一隻手從周舟背後抓住了景鑠的手。  景鑠看過去,就見陳嘉樹朝周舟抬了抬手上的酒杯一飲而盡,而後笑著說:“讓景鑠跟我坐在一塊吧,不然我緊張。”  麵對麵的時候很難察覺,然而在第三方的角度,景鑠突然覺得他似乎看懂了陳嘉樹一點。他好像在麵對其他人的時候,眼裏沒什麽笑意,臉上也都是掛著禮貌的笑。  見他這麽幹脆,周舟也豪爽地一口幹完讓了位,坐到了景鑠旁邊。  景鑠移到了陳嘉樹旁邊,由於人多,大家位置擠得緊,身體幾乎都貼在一塊。  以至於陳嘉樹的手一直沒鬆開,見此景鑠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但陳嘉樹不配合,頭都沒回,手上的勁道卻大得很,他完全掙脫不開。  於是兩人相牽的手藏在ktv喧囂和昏暗的背後。  表麵上還各幹各的,陳嘉樹一會兒應付來找他吹牛逼的,一會兒應付來找他喝酒的,幾乎停不下來。  倒是周舟歇了下來,跟景鑠小口喝著啤酒聊起了天:“他叫陳嘉樹是吧,帥是真帥啊。”  景鑠聞言笑了一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掩下心頭那一絲與有榮焉的悸動。  “這啤酒還挺好喝的。”周舟說。  景鑠:“嗯,麥芽味挺濃的。”  周舟往陳嘉樹那邊看了眼,頗有些擔心地朝景鑠說:“你這同學酒量行不行啊?我看有人給他倒了紅酒,這混酒一喝,酒量再好也遲早倒下。就秦越那個貨,一天到晚喝那麽凶。”  聞言景鑠轉過頭,盯著陳嘉樹的後腦勺看了須臾,在底下掐了掐他虎口,後者回過頭。  景鑠借機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麵上看不出什麽,眼神也還清醒。  湊過去:“你能不能行啊?別喝了,混酒很容易醉的。”  “對,”周舟也趁機湊過來,“少喝點吧,秦越喝起酒來不要命的。”  陳嘉樹嘴上老實應著,私底下卻在偷摸著捏景鑠的手指玩,景鑠看著眼前因為占了便宜而透著狡黠的雙眼,想把手抽回來。  然而陳嘉樹哪能讓他得逞,挑釁似的抬了下眉眼,手上絲毫沒有一點鬆開的意思。  那副得意的模樣,仿佛在說“嘿,你拿不走”。  明麵上三個人還在聊著天,暗地裏兩人手上偷偷較著勁。  不過這邊還沒說上幾句話,秦越那邊就開始招呼大家一塊玩遊戲了。  聞言周舟第一個站起來:“什麽遊戲,我和景鑠也一塊玩。”  秦越很是瞧不起周舟:“你這酒量行不行啊,今天不帶賴酒的。”  周舟一聽,猛地一拍桌子:“你瞧不起誰呢,我今天鐵定不賴。”  “行,”秦越說,“那我們玩世界大戰吧,景鑠,還有那個……校草哥們,你倆會玩嗎?”  兩人對視一眼,陳嘉樹朝他搖搖頭,於是景鑠回道:“不會,我們倆不玩。”  “那不行啊,”一聽陳嘉樹不玩,秦越立馬不樂意了,“你不玩可以,你得讓你朋友玩啊。”  說著朝景鑠挑眉打暗號:“校草不醉,我們這裏的女生哪來機會,對吧,景鑠。”  聞言立馬有女生站出來抗議:“秦越你胡說八道什麽。”  “就是,會不會說話。”  秦越舉雙手投降:“行行行,我說錯了,你們不要這個機會,你們自己主動找機會,行吧。”  景鑠:“……”  最後一番嘰嘰喳喳的商量之後,一共八個人玩世界大戰,由陳嘉樹和秦越擲骰子挑人。  第一把贏的人定最後輸的隊伍喝多少酒。  秦越贏了,定了每人一杯純洋酒的數量。  第二把陳嘉樹贏了,挑了景鑠。  大概是運氣都花在了第二把,之後陳嘉樹連輸好幾把,隻最後贏了一把,還剩一個同樣不怎麽會玩的男生,跟他們麵麵相覷。  世界大戰可以由弱勢方選擇玩任何遊戲。  陳嘉樹這隊由景鑠第一個出場。  因為對娛樂遊戲都不精通,最後景鑠選擇了最簡單的石頭剪刀布。  好在運氣還不錯,一連解決了對方兩個人,最後輸在了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手上,剩下人數3:2。  第二個由另一個男生出場,同樣也選擇了最簡單的石頭剪刀布,並且同樣運氣還不錯,在接連贏了兩把之後輸在了秦越手上。  最後剩陳嘉樹和秦越1:1pk。  然而陳嘉樹持續了今天的黴運,一把定勝負,直接輸給了秦越,樂得對方一整個隊伍歡騰雀躍。  眼睜睜看著自己輸掉的陳嘉樹扭頭看景鑠。  後者睨他:“你這運氣也太差了吧?”  陳嘉樹無辜地眨眨眼:“因為情商得意,賭場失意啊。”  景鑠:“?”  什麽鬼就情場得意了。  秦越樂得拍桌子:“願賭服輸啊,快喝酒。”  看著桌上滿滿三杯純洋酒,景鑠腦仁疼,陳嘉樹倒是幹脆,拿起杯子就想灌,被景鑠抬手攔住。  “你還能喝嗎?”景鑠眼神擔憂地看著他,“這是純的。”  “沒事,還能喝點,”說著仰頭灌酒。  從景鑠的視角看過去,剛好能看到他分明的下顎線,因為仰頭的動作,流暢的脖頸線條繃直,凸顯的喉結連連聳動。  最後,一滴酒液從嘴角滴下,順著腮幫子一路慢慢往下滑,從頸側沒入看不見的領口。  景鑠下意識舔了舔唇,移開視線,端起茶幾上另一杯酒。他頭一回喝洋酒,還是純的,眉頭不自覺皺起來。  然而酒杯還沒來得及送到嘴邊,就被剛喝完一杯的陳嘉樹抬手攔截,兀自奪過他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見狀立刻有人起哄起來。  “哇哦~”  “校草牛逼。”  “好樣的。”  “來來來繼續。”  第二輪遊戲又在大家的催促中火速開始,好在陳嘉樹稍微有了轉運的跡象,沒再像第一輪那麽倒黴。  接連玩了幾輪,陳嘉樹和秦越幾乎一人一輪的幹了起來,最後直到秦越都連連擺手認輸,自歎不如。  陳嘉樹才替景鑠解決了杯中最後一口酒,直直栽在他身上。  景鑠下意識伸手接住他。  陳嘉樹幾乎四肢並用地壓著他,腦袋還不住地在他頸間蹭來蹭去,蹭得他脖子發癢,又沒法甩開他。  周舟和兩個女生新奇地看著他們。  “我記得讀高中的時候,景鑠好像沒這麽好接近吧。”隔壁班一個女生說。  周舟說:“倒也沒不好接近,他和我們班同學關係都挺好的,我倆關係也好,但他不太愛跟人肢體接觸吧。”  另一個女生湊到隔壁班女生耳邊,悄聲說:“你不覺得他們有點過度親密嘛,感覺不像正常男生抱在一起。”  隔壁班女生訝異地睜大眼,臉上有些微不敢置信的神情:“會不會想多了?”  “不知道。”  景鑠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到淩晨,陳嘉樹醉成這個樣子,他也不放心把他一個人丟在酒店。  思索之下,景鑠給她媽發了條微信,簡要說明了不回家住的理由,沒隔多久,意料之中他爸的手機號連連震起來。  景鑠站起來俯身麵朝陳嘉樹叮囑:“你先坐著等我,我去接個電話。”  陳嘉樹仰頭看他,不說話的模樣看上去怪乖巧的。  景鑠又確認道:“聽到沒?”  陳嘉樹慢吞吞地點了一下頭。  於是景鑠捏著手機出了包廂。  電話中他爸拷問一樣問是哪個同學,叫什麽名字,確實不是女生嘛……  吧啦吧啦一堆,景鑠不厭其煩地解釋著,一路走到了ktv門外。  包廂裏安靜等了他一會兒的陳嘉樹沒等到人,也起身走了出去。  有兩個女生擔心他喝多了出意外,跟在後麵追了上去。  “那個……”那倆女生走上前攔住他,“你喝多了,要不等景鑠回來?”  陳嘉樹麵上雖然不顯幾分醉態,腦子也尚存一縷意識,但他知道混雜了亂七八糟的酒精正在麻痹大腦。  他下意識隻想快點找到景鑠。  於是朝女生擺擺手:“沒事,我還清醒。”  女生一路目送他走出ktv,直到看到門外景鑠打電話的背影才鬆了口氣回包廂。  景鑠正打著電話,背後突然被人推搡著一把摟住,把他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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