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綿凝望著他:“你身上的傷,好一點了嗎?” 魚嵐點點頭:“嗯,已經好啦。” 他走出辦公室的門,又沒忍住,回頭望了周綿一眼。 - 魚嵐有個親戚從外省回家,時間剛好在周末,魚嵐放假,他的家人要請那個親戚去酒店吃飯,魚嵐也跟著一起去了。 耀眼的燈光從天花板鋪設下來,在地板上映出了一種金碧輝煌的顏色。 魚嵐坐到包廂的沙發上,沒忍住吸了兩下鼻子,像是在嗅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剛剛路過酒店大廳的時候,他總覺得好像聞到了周綿信息素的味道。 魚嵐覺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 明明周綿放假前剛讓他聞過。 親戚是個單身beta,魚嵐媽媽的堂弟,見到魚嵐熱情地說:“幾年沒見,嵐嵐都長這麽高了!越來越帥氣了。” 然後又有點缺心眼地問:“在學校裏成績怎麽樣啊?” 魚嵐扯了下唇角,淡定地回答:“挺穩定的。” 親戚還在那兒誇:“穩定就好,現在學校裏競爭太激烈了,保持穩定就是最大的進步!” 魚媽媽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家裏兒子的成績,想要不穩定可能都不行。 魚嵐不想聽不熟的人在那兒尬聊,麵無表情低下頭去剝蝦。 晚上七點半,魚嵐已經吃飽了,大人們在喝酒聊天,魚嵐覺得無聊,想出去透透氣。 “我去一下廁所。” 魚嵐從洗手間出來,沒回包廂裏,他轉身下了樓梯,想看看一樓有什麽好玩的。 走到二樓的時候,就像受到了某種牽引一樣,魚嵐忽然向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然後他竟然真的看到了周綿,不是幻覺 周綿穿著一身精美雅致的黑西服,像是來出席什麽晚會。 不過此時他單手撐在瓷磚,微微向下低著頭,看上去似乎不太舒服。 魚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跑過去:“周綿,你怎麽在這裏?” 周綿聽到聲音,抬起頭看著他,瞳孔不太聚焦地擴散著,眼睛紋理繁複、絢麗又漂亮。 魚嵐聞到了他的信息素味道,還有一絲淡淡的酒味。 魚嵐吸了吸鼻子,湊近他:“你喝酒了嗎?” 周綿漆黑瞳孔定定地望著他,眼裏有很多魚嵐看不懂的情緒。 然後垂下眼去,緩緩地說:“嗯。喝了一點。” 周綿一直輕輕蹙著眉,像是有些難受。 魚嵐心想:周主席的酒量應該……不太好。 畢竟周綿那個性格肯定是不怎麽喝酒的。 然後魚嵐發現自己有點見不得他皺眉的樣子:“你是不是喝醉了?不舒服嗎?” 周綿輕輕點了一下頭。 周主席的耳根緋紅,脖頸也帶著點淡紅,看起來有一股很誘人的脆弱感。 是那種矜持、清冷的誘/惑。 魚嵐的瞳孔輕輕壓緊,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一直被他壓抑著的某種欲//望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魚嵐掐了一下手心,小聲問:“我帶你去沙發上休息一下?” 周綿沉默了幾秒:“不喜歡這裏。” 魚嵐試探著:“那要不,我帶你走?” 周綿“嗯”了一聲。 魚嵐遲疑了片刻:“不用跟你家人說一下嗎?” 周綿搖了搖頭,身體跟著輕輕地搖晃了一下。 魚嵐急忙伸手扶住他。 周綿大概真的有點醉了。 向來挺直的身體靠在魚嵐的身上,肌膚相近之間,卷起一股纏綿悱惻的香。 魚嵐難得看到周主席這樣任人處置的模樣。 ……他是可以把周綿抱出酒店的。 就當是一雪上次被周綿抱進醫務室的前恥。 但是魚嵐發現他做不到。 周綿隻是這樣似有似無地靠在他的身上,竟然就讓他招架不住,手腳都有點不聽使喚了。 魚嵐扶著周綿的身體,站在原地不敢動,心髒開始跳起來。 僵了半晌,魚嵐又目視前方小聲地問:“那我送你到哪裏休息啊?” “你不說話我就帶你回家了。” “…………” “去我家嗎周主席?” “……你不反對的話我當你默認了。” 半分鍾後,魚嵐單方麵就自己達成了一致,然後一手支著周綿,一手摸出手機,給家人發了條消息:“我先打車回家了。” 魚嵐把周綿帶出酒店,在門口打了輛出租車。 兩個人坐在後排,周綿的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長長的睫毛向下垂落,掃出一片陰影。 魚嵐低下眼睛看了他一眼,怕周綿的腦袋硌的發疼,小心翼翼地用手心墊著他的額頭。 司機的眼神頻頻地往後打量,目光有點詭異。 一個單身alpha晚上從酒店裏帶著一個半醉的美人上車,多少有點……讓人誤會。 誤會個屁,他高中還沒畢業呢。 魚嵐抬起眼,冷冷地瞪了回去。 看什麽看。 司機馬上就不敢再往回瞄了。 魚嵐帶著周綿站在家門口,單手拍了下口袋,沒找到鑰匙。 他讓周綿靠牆站著,跟他說:“你先站一會兒,我找找鑰匙。” 周綿像是沒有站穩,伸手握住了魚嵐的手腕。 魚嵐覺得他開始有點發燙,從另外一邊的褲兜裏翻出了鑰匙,不知道怎麽手指就有點抖,插了兩次才插//進去。 周綿仍然握著他的手。 打開了門,魚嵐連忙把人端過來,嗓音輕微發啞:“這是我家……我問過你了的,今天晚上在我家睡,等你明天醒了不許翻臉不認人。” 周綿沒有說話。 魚嵐推開臥室的門,把周綿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周綿應該是去參加什麽宴會了,一身正裝西服,臉龐有一種文雅又溫柔的秀美。 魚嵐伸手解開他的領帶、還有別在領口上的漂亮小扣針。 他從來沒打過領帶,也不太會解這個玩意兒,笨手笨腳的,手指不小心在周綿的脖頸、下頜上蹭了好幾下。 周綿的眼睫輕輕顫了顫。 “我看你襯衫也挺幹淨的。”魚嵐小聲地說,“我就不給你換睡衣了……褲子你自己脫吧。” 魚嵐知道他在周綿麵前的自製力一向是負數。 要是看到什麽……不該看的,魚嵐不確定自己能忍住。 魚嵐的嗓子有點癢,“你要喝點水嗎?然後就睡覺吧,反正明天沒有課,你記得跟你家裏人說一下。” 說完他就轉身出門了。 魚嵐在客廳裏磨蹭了好一會兒,估摸著周綿已經把自己收拾好了,他才捧著水杯再次推門進去。 周綿已經躺下了,身上蓋著他平時蓋的那床被子。 隻能看到枕頭上的側臉。 烏黑柔軟的頭發垂落在臉頰一側,閉著眼睛,呼吸輕而穩。 周綿睡在他的床上。 這個認知讓魚嵐的喉結不由滾了一下。 魚嵐覺得他最好去客房睡。 但是……他們都在一張床上睡過好多次了,這次睡一起好像也……沒什麽關係。 還沒等他心裏做出決定,雙腿就自作主張地走了過去。 周綿睡在右半邊,就好像是故意留出一個人的位置一樣。 魚嵐又抱了一床被子,輕手輕腳地在他的身邊躺下來。 近距離看周綿的五官,幾乎是有些攝人心魄的。 魚嵐睜眼望著他,小聲地問:“周綿,你睡著了嗎?” 可能因為喝酒身體不適的緣故,周綿的唇色看起來有些病態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