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了一下,  想給陸斯遙把被子搭上,可才伸了個手陸斯遙就醒了。  梁逍的手尷尬的抬在那兒,  不知是收是放。  陸斯遙看他一眼:“醒了?”  梁逍還是把手收回去了:“你怎麽還沒回去啊。”  他睡覺前就和陸斯遙說了的,  讓他趕緊回去休息。陸斯遙用指節頂著眉心揉了揉:“你家陳樂被電話叫走了,  葉子一女孩兒在這兒不方便。”  梁逍抿著嘴兒:“對不起啊,  麻煩你了。”  陸斯遙坐起來一點兒,  找手機:“幾點了?”  看了看時間,還早,這天氣太舒服了,適合睡覺。  梁逍說:“你回去嗎?”  陸斯遙都煩死這話了,  就知道趕他走怎麽搞的。他手機往床頭櫃一扔,幹脆躺了下來:“不回。”  林雙走了之後梁逍就扔了一個枕頭,現在這床上就一個枕頭,陸斯遙扯了扯枕頭邊:“給我點兒。”  梁逍照做,看著陸斯遙的衣服:“你穿這個睡啊。”  陸斯遙很不見外的整個人躺了上來,霸占梁逍半邊床,他困炸了,挨著枕頭就能睡著的那種。  “管不了了。”陸斯遙嗓音變得模糊,一翻身,手搭著梁逍,“陪我睡會兒。”  那隻手輕輕落在梁逍胸口,梁逍垂下眼,去看陸斯遙手臂上的紋身。  他在知識分子家庭長大的,年少時一度認為身上有紋身的都是熱血青年。後來進圈見得多了才好點兒。  可即便這樣,像陸斯遙這種紋倆胳膊的還是少見,梁逍直男思想作祟,認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陸斯遙這樣不太好。  陸斯遙睡的很快,梁逍再給他蓋被子的時候他沒醒了,呼吸的頻率都沒有變過。  說來好笑,倆人認識時間不長,同床共枕倒是不少。  梁逍暫時睡不著,陸斯遙壓著他也不能去拿手機,無聊地卷起陸斯遙一縷頭發玩。  陸斯遙的頭發有點卷,繞在手指上的彎度剛剛好,頭發又細又軟,和陸斯遙這人挺不一樣。  梁逍玩了會兒,漸漸困了,就這麽纏著陸斯遙的頭發睡著了。  再醒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雨還沒停,梁逍身邊已經沒了人。  睡了一下午尿急,梁逍蹦躂著去夠床邊的拐棍,走到門口時陸斯遙過來了,他雙手濕著,手裏團著紙巾在擦手:“上廁所?”  “嗯。”梁逍點點頭。  陸斯遙接了他的拐杖放旁邊靠著,直接抱著走了。  家裏飄著一股香香甜甜的味兒,梁逍吸吸鼻子:“你幹啥呢。”  陸斯遙說:“你不是想吃紅豆元宵粥麽,我試試看能不能和你媽做的一樣。”  “你咋還記得呢。”梁逍單腳站馬桶前麵,“我隨口說的。”  他站那兒準備尿了,陸斯遙說:“你不坐啊?”  梁逍要維護直男的尊嚴:“我不,我要站著尿。”  他站著尿好多天了,陸斯遙不伺候他他就站著尿。  陸斯遙無語地出門:“好了叫我。”  洗手間的窗戶開著,風嗚嗚的卷進來,吹著還挺涼。  梁逍上完洗手間:“遙遙!我好了!”  陸斯遙沒走遠,就在外邊等著他,聽見喊就過去了:“叫誰遙遙呢。”  “嘿嘿。”梁逍笑的好傻,“叫你呢,遙遙。”  “還叫?”陸斯遙抄腿一抱,“那我是不得喊你逍逍。”  直男聽不了這種疊字稱呼,怪惡心的:“嘔,吐了。”  陸斯遙把他放在餐桌上,一會兒吃晚飯了:“你爸媽在家不這麽喊你。”  梁逍搖搖頭:“我爸媽就喊我大名,或者兒子。”  還有肉麻的梁逍不好意思說,他媽到現在還喊他寶貝。  陸斯遙把煮好的紅豆元宵粥端上桌:“嚐嚐。”  香甜濃稠的一碗,梁逍看見就餓了。他剛要吃,手機在房裏響了。  陸斯遙任勞任怨的拿過來,梁逍一看,真不能念叨,是他媽打的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對麵就是一聲:“寶貝。”  “……”梁逍真怕電話漏音,心虛地看了陸斯遙一眼,“哎媽。”  梁逍父母都已經退休,但又被醫院返聘回去,倆人身體好,精力足,喜歡忙著。母子倆每周要打一次電話,梁逍有時候拍戲顧不上,父母也都理解。  最近梁逍在家待著,倒不主動聯係父母了,他受了傷,又不擅長說謊,怕說漏嘴了。  母子倆講電話用的家鄉話,梁逍蘇州人,看著挺硬朗一男人講起方言來軟軟糯糯的,陸斯遙坐他對麵,心說江南的水土真好,養的人真可愛。  梁逍受不了美食的誘惑,說著話喝了口粥,那粥剛盛出來還冒著熱氣,逮到就往嘴裏送,陸斯遙都攔不住他:“哎燙!”  是真的燙,梁逍差點噴了。  梁逍被燙了,後麵一直皺著眉,他媽估計聽見他這兒有人,問了嘴兒什麽,梁逍說:“不是,我朋友。”  後來掛了電話,梁逍抓起礦泉水灌了兩口:“靠,也太燙了。”  “攔都攔不住你,剛盛出來能不燙麽。”  梁逍給燙了這麽一下,舌頭起了個泡,原本好喝的粥也不香了,吃完趴在桌上相當鬱悶。  陸斯遙走過他身邊,在後腦勺上薅了一把:“想什麽呢。”  梁逍深深歎氣,眉心擰成川。  “怎麽了你。”陸斯遙被他逗樂了,這模樣也太可愛了,“不就燙了一下麽,你的硬漢人設呢梁哥。”  梁逍趴那兒不動:“硬什麽硬,再硬也扛不住倒黴。我最近太倒黴了,活了三十年沒這麽背過。”  先是事業停滯,沒戲拍,又和談了幾年的女朋友分了,對方給他戴了綠帽子,好不容易接個綜藝吧,腿摔了,拍個代言腿傷還加重了。就連一碗粥都跟他作對,梁逍覺得自己太背了。  “還好吧。”陸斯遙手就放在梁逍腦袋上,輕輕地搓,梁逍頭發長出來了,摸著沒以前紮手,絨絨的很舒服,“你這不算背了,就是沒當心。”  更多的梁逍說不出口,扔下一句:“你不懂。”  陸斯遙笑了聲:“好,我不懂。”  說完走開了,到門口:“我下去一趟。”  梁逍蔫巴地應,陸斯遙下去十分鍾,梁逍姿勢都沒變過,回來時放了個小袋子在梁逍臉旁邊。  梁逍終於有反應了:“什麽啊。”  陸斯遙說:“打開看看。”  梁逍坐起來,麵前是個白色小紙袋,他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一小盒子。他看了陸斯遙一眼,把盒子拆開,淡淡的香味先傳來,一個小玻璃瓶落入掌心。  “香水?”  梁逍湊近聞了聞,覺得味道很熟悉。他突然回憶起在醫院陸斯遙把他按在身上的場景,微微一怔,這個味道和陸斯遙很像,又不完全一樣。  陸斯遙倚在桌子旁邊:“lucy6下季新品,我改了成分,全球僅此一瓶。”  “你還賣香水啊?”  “我什麽都賣。”陸斯遙說,“你試試。”  梁逍噴了點在手腕上,他不太噴香水,不愛整那些花裏胡哨的。陸斯遙這個味道不衝,香味淡淡的,不甜不膩,反而有種清清爽爽的感覺,再多的梁逍說不出來了,他形容不好。  “你加了什麽,好聞。”  陸斯遙說:“柑橘。”  這材料太普通,梁逍意外道:“啊?”  陸斯遙笑了聲,手掌托住梁逍的下巴,抬起他的臉:“夏天的味道。”  梁逍被他掌著臉晃了晃,還沒反應過來,陸斯遙突然低下頭湊近他。  梁逍有那麽一瞬間呼吸凝滯,心髒在胸腔重重一跳。  陸斯遙錯開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貼著他的耳朵說:“你的味道。”  說話時嘴唇肆無忌憚的觸碰著梁逍的耳廓,柔軟的觸覺刺激神經,梁逍幾乎是不可控製的泛起戰栗。  陸斯遙說完起身,彈了下梁逍的腦門:“你的好運氣在後頭呢。”  梁逍挨了彈,耳朵也紅彤彤的,可他毫不自知,一門心思擺弄那瓶香水。他的心跳有點快,耳朵也熱,感覺自己不太正常。  後來陸斯遙再要抱他,梁逍就不讓抱了,堅持要自己拄拐,陸斯遙沒勉強,送他去洗澡,給拿好了藥。  梁逍看看時間,下了逐客令:“不早了。”  不久前還熱乎乎的人轉眼就變冷漠了,陸斯遙也不急,好笑地埋怨梁逍“過河拆橋”。  陸斯遙是人精,梁逍也不傻,活了三十年,娛樂圈摸爬滾打十來年,要是不明白陸斯遙想的什麽,梁逍真可以退圈了。  他不挑破是還留了餘地,怎麽說相識一場,陸斯遙貼心的照顧他,這份情他得領著,不管它出於什麽目的。  “那我回了?”陸斯遙說,看著床上異常安靜的人。  “哦,拜拜。”  “梁逍。”陸斯遙走到臥室門口又折回來,“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你玩兒呢。”  “……”  梁逍勉勵維持的平靜就這麽被戳破了,他心說不好,直男難得委婉,怎麽gay打起直球了?  “我從來不玩兒。”陸斯遙直視梁逍的眼睛,抬手掐了下梁逍的臉,“睡吧,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逍,你玩不過他。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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