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調始終平穩而漫不經心,卻掩蓋不住話語間的精心算計:“還有,邁克爾,別用那麽難聽的詞。這裏可沒有什麽‘罪犯’。那隻是一些企業家提供的政治獻金而已,再說了,藝術家本來就需要我們這些收藏家的支持,不是嗎?


    你要知道,那位姑娘畢業於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優秀的學術背景。我曾讓一些鑒賞家朋友看過她的作品,雖然她還不算頂尖,但也在業界起碼是一流水準。”


    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爍著某種意味不明的光芒,“不過,直到她遇到格雷夫之前,她隻能在博物館裏做個宣導員,每月的收入也就那可憐的三千美元。”


    席崍的眉頭微微皺起,感到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那麽,你們更像是那些演藝公司的經紀人推手,那個畫家其實就是你們包裝出來的‘作品’?”


    福斯特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的神色:“看來你終於弄懂了其中的奧秘。想想看,為什麽我們都如此鍾愛那些藝術品和古董?這些東西可不僅僅是收藏,它們是可以立即在交易後拿去向銀行抵押的現金資產。嗯,雖然我知道,這其中有洗錢的成分,但在某些時刻,你沒必要那麽過於誠實,邁克爾。”他伸出手,拍了拍席崍的肩膀,“你現在還太嫩了。你想想,等過個兩三年,我會寫封推薦信,幫你申請去常春藤學校拿個法律或金融相關的學位。你考慮一下,耶魯還是斯坦福?或者考慮到你現在還在費城打球,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凱裏法學院也不錯。”


    席崍一時無言,隻能點頭。福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好了,那些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準備上台吧,小夥子。我們的總統先生在叫你了。”


    隨著一束聚光燈照射到席崍身上,全場的目光隨之集中到他的身上。席崍沒有再多想,朝著台階走去。舞台上,歐波瑪已經站在那裏,等待著他。隨著兩人簡短的交接儀式,席崍從歐波瑪的手中接過了那張象征著他新角色的證書,並發表了那段早已準備好的、公式化的演講。演講中沒有太多的激情,也沒有深刻的思考,仿佛這一切僅僅是為了應付場麵。


    合影結束後,歐波瑪走近他,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年輕人,恭喜你。待會兒去三號會議廳,我有些事想和你談。”


    十五分鍾後,席崍獨自站在三號會議廳裏,感受著房間內低調奢華的裝潢。會議廳的大門悄無聲息地打開,歐波瑪走了進來。席崍站起身,和他熱情地擁抱致意。隨後,歐波瑪示意那些隨行的工作人員都到門外等候,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不言而喻的緊張感。


    “年輕人,我看過你打球的樣子,簡直棒極了。”歐波瑪笑著說,眼中閃爍著自豪的光芒,“你即將成為我們黑人的驕傲。“”


    席崍謙虛地笑了笑:“總統先生,您過獎了。”


    歐波瑪擺了擺手:“不必那麽謙虛。既然你的賽程已經結束,我希望你能參加一些公共事業的宣傳活動。具體安排你可以去問羅伯特,那些事務都是他在負責。”


    席崍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道:“總統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我和羅伯特之間……存在著一些矛盾。”


    歐波瑪聽後,眉頭微微皺了皺,但他很快便恢複了微笑,並打斷了席崍的話:“放心,我會讓羅伯特放下對你的成見。他隻是有些古板,但並不是不能溝通的人。我很看好你和伊麗莎白之間的關係。”他稍稍頓了頓,目光變得深沉,“所以,別擔心,我相信你們兩個可以合作無間。”


    席崍有些愣住,但很快,他意識到這個場麵絕非自己能夠輕易脫身的。他原本打算繼續談下去,但歐波瑪已經轉移了話題:“說到這裏,我有一份東西想要提交給您。”


    席崍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了歐波瑪。後者接過文件袋,開始翻看裏麵的內容。


    三分鍾後,歐波瑪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年輕人,你的這份資料可是幫了我大忙。”他微微皺眉,語氣有些許慍色,“五角大樓裏的那些家夥都是些沒用的飯桶,他們可沒辦法找到這些恐怖分子的據點。”他抬起頭,眼神銳利,“那麽,你能和我分享一下,哪些人提供給你這些情報嗎?”


    席崍低下頭,開始閃爍其詞:“呃……那位先生似乎不太樂意讓我透露他的名字。”


    歐波瑪的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怒氣,但他迅速恢複了微笑,壓下了情緒:“沒關係,就算他是至上黨的人,依然是阿美利卡政府的雇員,肩負著打擊恐怖主義的責任。”他停頓了一下,眼神深邃,“那麽……”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突然推開。羅伯特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帶著明顯的酒意。他一邊打著酒嗝,一邊不滿地說道:“總統先生,您突然叫我有什麽吩咐?希望您長話短說,否則那瓶羅曼尼-康帝就要被瑞恩那個狗娘養的喝完了。”


    他很快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席崍,目光中充滿敵意:“嘿,你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這個小子會在這裏!我警告你,邁克爾,你最好盡快離開我的女兒,否則我就把你塞到關塔那摩監獄裏去!”


    歐波瑪頓時皺起了眉頭,語氣有些嚴肅:“羅伯特,你這是在幹什麽?邁克爾是一位優秀的年輕人,這也是伊麗莎白選擇他的原因。你難道要把他推向至上黨的陣營嗎?”他頓了頓,隨後轉向席崍,語氣緩和了許多,“我已經決定了,讓他負責公共福利的宣傳工作。現在,社會保障署和聯邦公共服務部的工作由你的內政部代管。你和邁克爾必須合作完成這些任務。”


    他停頓了一下,掃了一眼兩人,語氣堅定地說道:“就這樣,你們兩個出去聊聊吧。我還有其他客人需要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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