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來晚一點,或者......  盛知新將額頭抵在車窗上,感覺自己每呼出一口氣都是熱的,牙關在不停地打戰,像發燒了似的。  溫故蹙眉,伸手便摸上他的額頭。  但沒想到的是,盛知新看上去像是沒了力氣,但反應卻出奇的快,狠狠將他的手打開。  莊介倒吸一口涼氣。  溫故隻當他還以為自己在包廂裏,應激反應有些嚴重,輕聲道:“小盛,讓我看看你發沒發燒。”  盛知新緊閉著的眼皮顫了一下,微微睜開眼,一雙失了焦的眸子緩緩定格在他身上。  “溫老師?”  見他還認人,溫故鬆了口氣:“不怕,沒事了。”  他的手剛碰到盛知新的皮膚,眼前人便顫抖了一下。  溫故的目光轉向他明顯被人扯開過的衣服,麵色漸漸沉了下來。  可即便如此,他的聲音依舊很溫柔:“小盛,讓我看看。”  似乎是確認了來人值得信任,盛知新沒了先前的抗拒,順從地將頭抬起來,湊到溫故身邊。  他現在覺得自己身上燒著一團火,而無論哪裏都要比自己涼快,於是將臉緊緊貼在溫故的頸窩處。  溫故低頭看了他一眼,麵上閃過一絲無奈。  後車座上的莊介著實被震驚了。  他就眼睜睜地看著先前凶得一批,能親手撂倒一個保安的盛哥現在老老實實地窩在人懷裏,看上去甚至可以用“脆弱”來形容。  溫故試了試他額上的溫度,估摸著差不多是發了低燒,剛要將人扶回副駕駛上係好安全帶,忽地被人抓住了手。  溫故隻當他是受了驚嚇,將那隻手拽開,繼續將安全帶係好,在駕駛座上靜靜地休息了片刻,才再次發動了車子。  所幸那保安的球棍是木製的,現在才稍微緩過來一點那骨裂般的疼痛,如果是鋼的,那估計今晚不去醫院手就得廢了。  莊介這時才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癱在後座半晌,才輕聲道:“謝謝溫哥。”  溫故沒說話,沉默地駛進主幹道後才開口:“聚會都有誰?”  莊介沒想到他第一個問題就這麽直接,磕巴了一下:“有......”  他憑著回憶,將聚會上的人說了個七七八八,然後便聽溫故冷笑了一聲。  雖然現在自己是安全的,但怎麽總覺得這位開著車的樂壇傳奇是另一種更危險的存在。  “沾毒了?”  莊介聽著他拋出來的第二個問題,點點頭。  “他和你呢?”  “我們沒沾。”  莊介咽了口唾沫,心有餘悸:“但是盛哥差一點就......真的嚇死我了。”  “差一點?”  溫故眯起眼,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方向盤:“差一點怎麽了?”  “就差一點被聶哥......不,聶英哲,”莊介說,“那個了。”  “行,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後,車廂裏陷入了一片沉默,直到車停在一棟公寓的樓下。  溫故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鑰匙遞給他:“你現在不能回家,先在這裏躲幾天。裏麵基本什麽都有,我助理也在,有事可以直接找他。”  莊介接過鑰匙,向溫故鞠了一躬:“謝謝你,溫哥,真的謝謝你。”  溫故沒再和他客套,該交代的交代完了,將車窗搖上,調轉車頭便向另一個方向駛去。  安頓莊介的地方是他的一處公寓,而他的另一處住所就在離這裏不遠處。  溫故一邊停車,一邊在通訊錄裏翻到林子晉的號碼,給他發了條消息:“找個靠譜的醫生來我家,盡快,有點急。”  他剛發完消息,一個熱源便貼在了他身上。  盛知新自己解開了安全帶,像口渴的人尋找綠洲般,尋找著周圍能降溫的東西。  溫故垂眼看著他,熄了火後將鑰匙一拔,繞到副駕駛單手將人抱了出來。  盛知新似乎下意識地推了他一下,可又覺得隻有在貼近身邊人時,那份難耐的燥熱才有了些許緩和之意。  他微微睜眼,隻能看見溫故露在他麵前的那副好看的鎖骨。  盛知新無意識地蹭了上去,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什麽不對勁。  “小盛......”  溫故向後仰了仰,避開他的動作,可懷裏的人卻不依不饒地再一次貼了上來,咬得人有些心猿意馬。他沒辦法,隻能任著懷裏的人在自己身上四處作亂,磕磕絆絆地費了好多功夫才進了門。  溫故如釋重負地將人放在沙發上。可哪想他剛要起身離開,便被人抓住了手。  他垂下眼,看著躺在沙發上的小明星。  平日倒是很難見到盛知新如此失態的樣子。無論艾新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或是自己越界地試探,除開醉酒那兩次,其餘時候他都是淡淡的。  有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生疏感。  沙發上的人白皙的皮膚充了血似的,發絲黏在臉頰上,連帶著鼻尖上那顆小痣也顯眼了起來。而現在被那雙燒了情/愉的鹿眼注視著時,溫故心頭忽然不輕不重地一跳。  不想讓別人看見盛知新這個樣子。  占有欲來得突然,又名不正言不順,讓他有些煩躁。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難道自己真的早就對他有了超出尋常的好感,隻是固執又不太好意思承認地劃去了“前輩對後輩”的關心之中嗎?  溫故之前還不明白為何不願讓盛知新和艾新說話,不願盛知新和林子晉離得太近,不願盛知新離開自己的視線。  之前的某些陳年舊事和提攜後輩固然是理由,但未免太牽強了,而真正的理由應當是自己喜歡他。  他輕歎一聲,將風衣搭在旁邊的衣帽架上,坐在盛知新身邊看著他:“不讓我走?”  盛知新淚汪汪的,嘴唇發顫地點了點頭。  “為什麽?”  “我......”  他難耐地喘/息了一聲,微微合上眼,別過臉去不看他。  “再忍一忍,”溫故知道他現在難受,刻意離了他一點距離,“一會兒醫生就來了。”  “不要醫生......”  盛知新忽然含糊地吐出這樣一句話,雙腿下意識地蜷縮了起來。  溫故愣了一下:“為什麽不要醫生?”  可盛知新卻不再說話,隻繼續壓抑著紊亂的呼吸,腿下意識地在沙發靠墊上蹭著。  溫故心中那種悸動愈發強烈起來,煎熬地擾亂了他尚且清醒的大腦。  他輕咳一聲:“小盛?”  盛知新含糊地用鼻音應了。  “難受嗎?”  他睜開眼看向溫故,似乎不明白那人在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  溫故罕見地覺得有幾分尷尬,微微別過臉:“我可以幫你。”  盛知新倏地睜大了眼睛,卻是向沙發中瑟縮的:“不要。”  “嗯?”  溫故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不要?”  “我不要,我......”  他猛地仰頭,撞在了沙發墊上,正好碰到了後脖頸上的傷,疼得蹙起眉。  溫故見他表情不對勁,連忙扳過他的肩,撩開後領,看見了一個圓形的腫泡,微微泛著紅。  他麵色一沉:“誰幹的?聶英哲?”  盛知新悶哼了一聲,也不說話,一個勁地躲著他。  溫故抿著唇,麵色不虞。  在雲南臨走的時候還是活蹦亂跳的小主唱,可現在......  溫故歎息一聲,鬆開了鉗著盛知新肩膀的手。可沒想到他剛鬆開,盛知新便一拳打了上來。  他現在正被藥物所折磨著,沒了平時的力氣,拳頭也軟綿綿的,但不難看出是存了恨意的。  溫故箍著他的手腕低頭,卻在他眼中看見了除情/欲外深深的恐懼。  或許是高燒,或許是藥物,讓盛知新的意識並不是很清醒。  所以在這樣混亂的意識之中,他將自己認成了誰,會這樣的害怕?  溫故來不及細想,便聽見身側的人貓似的輕喚一聲,帶著請求的意味輕聲道:“溫老師......”  溫故眼神一動,微微鬆開了他的手:“認出我了?”  “我......”  盛知新的臉更紅了,似乎即將說的話很難以啟齒:“你能不能......”  溫故垂下眼:“我能不能?”  “就.......”  他似乎實在是太難受了,將臉貼在了溫故的手上蹭了蹭:“幫一下我......”  “嗯?剛剛不是不要嗎?”  溫故挑眉看著他,手卻已經很積極地向目標摸去,忽然在半路上摸到了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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