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說一聲,誰他媽都不許跟我搶。”  靠在車上的男生眼皮子都沒掀一下,卻麵無表情將煙摁在了身下的跑車車引擎蓋上,看上去心情不是特別好。  而吳楚八百輩子沒人敢衝著他吹口哨了,他微微一挑眉,轉頭望向了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富二代。  那富二代卻誤會了吳楚的意思,他站直了身體,眼睛亮了亮,朝著吳楚語氣更加曖昧道:“你看看我,是不是我比較眼熟?”  明眼人都能瞧出來他是看上了吳楚。  吳楚眉毛挑得更加厲害,他盯著那個富二代,麵色帶點古怪想著十八歲的殷縉身邊都是一些什麽牛鬼蛇神?  那富二代笑吟吟朝著他招手,還偏頭示意吳楚坐上自己的機車後座。  在一片口哨聲和嬉笑聲中,靠在車上的男生忽然冷著臉開口道:“一個搞詐騙的你們也看得上?”  吳楚:“???”  嬉笑聲頓時就小了起來,那個富二代愣了愣,他轉頭望向殷縉,先是觀察了一下殷縉的臉色,卻從那張冷冰冰的臉上觀察不出什麽情緒。  他摸不準殷縉是什麽意思,隻能順著殷縉的話朝著吳楚遲疑道:“你真是搞詐騙的?”  吳楚:“……”  還沒等吳楚說話,一個銀色的打火機就在空中拋了過去,吳楚下意識就伸手接住了那個飛過來的打火機。  幾個富二代麵麵相覷,望著殷縉站直了身體,冷著臉朝著那個男人道:“過來。”  說罷,竟是轉身走向自己的車,看樣子像是要帶人回去。  吳楚指尖轉了轉那個銀色打火機,想了想十八歲的殷縉應該不會對他怎麽樣,於是就聽話地跟著殷縉,在眾目睽睽之下無比自然地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  身後的那群富二代目瞪口呆。  曆聞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看得出殷縉剛才沒有騙人,他說不認識這個大半夜忽然出現在路邊的男人,那就是不認識這個男人。  可如今算是什麽回事?  那邊的拉開車門的吳楚屁股剛坐下來,就聽到自己十八歲的愛人語氣冰冷朝他道:“坐後麵去。”  吳楚:“……”  他微笑著告訴自己說狗屁夢境不要當真,深吸了幾口氣後關上了副駕駛的車門,悶頭拉開了後麵的車門。  坐在駕駛位的殷縉依舊是冷著臉,跟誰他媽欠他幾百萬一樣,摸出了一根煙,手搭在車窗上語氣譏諷開口道:“你就那麽浪?”  “是不是隻要是個開車的,你就能上人家車裏?”  男生語氣帶著幾分譏諷,但是實際上這語氣深處藏著連男生自己都不知道的不甘心。  倘若他剛才沒有開口,這個男人是不是就會像以前那些人一樣,上了那些人的車?  然後像剛才一樣,直接自然而然地坐上副駕駛,然後在情意正濃的時候發生點成年人該幹的事情?  吳楚神色越來越古怪,他望著自己十八歲的愛人,麵色複雜道:“你對這些事很熟?”  “經常幹這些事?”  十八歲的殷縉粗魯地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上,冷淡道:“比不上你。”  真他媽浪。  脖子上還頂著別人的吻痕就出來找冤大頭。  最他媽操蛋的是,他如今就是這個冤大頭。  還是自己上趕著當的冤大頭。  殷縉的臉色越來越沉,他盯著後視鏡中男人在昏暗燈光下的臉龐,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當男人長腿跨下曆聞機車摘下頭盔時,為什麽自己會心頭悸動得厲害。  明明男人連頭盔都沒有摘下,隻露出一雙跟野生動物一樣眸子,他的眼睛就已經牢牢地定在了男人身上。  殷縉隻知道,在男人逆著車燈摘下頭盔那刹那,露出桀驁眉眼時,他就已經下意識微微站直了身體,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個男人看。  當曆聞問他認不認識這個男人時,殷縉隻盯著男人脖子上那一片像是被吮吸出來的吻痕,臉色冷得厲害。  他當然是知道圈子裏這種套路,甚至當他沒有望見男人脖子上吻痕時,他頭一回生出了點類似於期待這種套路的荒謬心情,就好像是青春期的毛頭小子一樣。  明明麵前這個男人來路不明,明明他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男人,甚至他連麵前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荒謬地生出了點期待的心情。  可是接了下來所有的暗暗湧動情緒在望見男人脖子上的吻痕時僵硬停滯住了。  然後殷縉就聽見了男人說認錯人了。  或者說不僅僅是男人說的那句認錯人,還有身邊一些不知道人說的那幾句話。  ——“就這種才他媽帶勁。”  ——“有什麽好帶勁的,看起來硬邦邦的,還沒有前兩天曆聞身邊那個小白兔看起來軟……”  ——“你懂個屁,這種人在床上哭起來,嘖,真他媽是絕了……”  盤山公路的夜風涼得厲害,吹得人頭發絲沁涼,卻吹不散車內十八歲殷縉心裏的燥熱。  他目光一寸一寸地透過後視鏡望著後座吳楚的頸脖和一截清晰的鎖骨,甚至是下顎到耳垂的位置。  半晌後,殷縉忽然冷淡開口道:“要多少?”  把手機搗鼓到沒電的吳楚抬頭,麵色上帶著點茫然:“什麽?”  殷縉喉嚨動了動,索性直接將自己的錢包裏一些重要的卡粗暴地抽了出來,然後將裝滿錢的錢包丟在了身後坐上,啞著嗓子冷冷道:“那個人包你多少?”  “我出雙倍。”  吳楚:“……”  漂亮。  他微笑望著砸在自己膝蓋上的錢包。  重回到愛人十八歲,不僅發現了自己不抽煙不喝酒堪稱居家好男人的愛人抽煙飆車,還他媽學霸總砸錢包人。  是不是明天就他媽的要去燙頭,集齊叛逆三件套了?  “不夠?”  十八歲的殷縉性子乖張,他盯著吳楚道:“誰包的你?”  好像吳楚說出那個人名字後,下一秒他就能將那人的腦袋摁在地上當皮球踢。  吳楚拿著錢包微笑道:“夠了。”  殷縉盯著麵前男人冷冷道:“那就脫衣服。”  吳楚:“……”  這個夢是他媽越做越離譜了。  殷縉望著沉默下來的吳楚,眸子越加冷道:“不脫等我我幫你脫?”  吳楚歎了一口氣,已經對這個夢的發展感到麻木了。  至於脫衣服?  都在一起七八年的老夫老妻了,還在乎這個脫衣服?  這麽想著的吳楚很淡定,雙手交叉放在腹部利落地脫下衣服,露出了格外漂亮的腹肌和人魚線。  “——鏹”  火機被殷縉用力彈起又按下,他近乎是一動不動地死死盯著麵前人上半身細細密密包含愛欲的痕跡。  那些痕跡是個人都能看得出那個人對麵前男人的占有欲多重。  操。  他媽的。  不知道是麵前人脫衣服的熟練讓他憤怒還是身上的痕跡讓他憤怒。  總之,在這一刻,他心裏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猛然往上竄,燒得人眼珠子都紅了起來。  殷縉也不知道自己心頭的那股火是怎麽湧上來的,他沉著臉拉開車門,然後又用力地關上了車門。  車門發出一聲巨響,車門內地吳楚愣了愣,然後帶著點稀奇地想從窗裏探出個腦袋。  生氣暴走的十八歲殷縉。  估計也隻有夢裏的能夠見到。  可當吳楚腦袋隻探出半個,就被眼珠子有點紅的男生摁了回去,男生俯身彎腰,掐著他下顎冷冷道:“就他媽的真有那麽浪?”  “自己光著上半身不知道?”  吳楚被用力地掐著下顎,他皺了皺眉,覺得自己十八歲的愛人多多少少有點野。  準確來說不是有點野。  是特別野。  或許是男性的天性中天然就存在著侵略的因素,又或許是吳楚覺得三十八歲的殷縉自己搞不過,但是沒道理自己連十八歲的殷縉也搞不過,  更或許他完完全全將這一切當成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於是在下一秒,吳楚毫不猶豫地拽著麵前這個年輕的愛人,吻了上去。  十八歲的殷縉吻技跟吳楚二十一歲的吻技有得一拚,但如今的吳楚可是二十八歲,擁有了那麽多年的親嘴經驗。  於是他在這場吻中完全占據了主導地位,而一向占據主導地位的人,此時此刻渾身僵硬,連眼睛都不敢閉。  一個長久的吻後,吳楚爽了,他單手撐在車窗上,舔了舔唇,勾著笑伸手從麵前男生的口袋裏摸出了一根煙,咬在了嘴裏。  他咬著煙,神情懶散道:“你這不行啊,小弟弟。”  殷縉將他摁回了車窗內,一貫冷淡的臉龐上帶著不易察覺的紅。  ----  三個月後。  如今圈子裏最熱的傳言是什麽?  那必定是殷家嫡長子殷縉包、養了一個將近三十歲的男人,整整比他大十多歲。  不僅如此,殷縉還將那個男人護得跟眼珠子一樣,誰都沒有好好見過,除了那天深夜在盤山公路的那群富二代。  某高級俱樂部。  “你說那個人就他媽跟妖精一樣,把阿縉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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