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 他的眼神飄忽不定了半天,終於鼓足勇氣繼續說了下去,“我就是‘戴莎瑜’。” “啊?” 柳峰嶽有點懵。 待他回過神來,也顧不得牧沐還在一旁看著了,柳峰嶽一把掐住了陳衷的脖子,“那你還好意思說我?!”第49章 談談心作者有話說: 人亂說話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嘿嘿。在各自坦白了臥底身份後,兩人都有很多話想問對方,但都不好意思在外人麵前講,而下午柳峰嶽還要上班,於是他們十分默契地約定了晚飯後再說。然而到了晚上,陳衷又臨時有事走不開,最終他們不得不把約定的時間推遲到了在會所見麵後。 這一次,陳衷隻讓莎莎幫自己畫了眼妝,一來時間有限,二來陳衷想以自己比較真實的樣子出現在柳峰嶽的麵前。 “戴女士” 的發型對臉有很強的修飾作用,再戴個口罩,即使不畫全套的妝容,不細看的話也和之前沒什麽兩樣。陳衷十分輕易地就通過了會所對客人的審核,走進了被他買斷的包廂。 柳峰嶽來得比他要稍稍遲了些。 在房門合死後,陳衷摘下了口罩,紮起頭發,露出全臉來。柳峰嶽確認了真的是他,也就不再拘謹了,直接大大喇喇地坐在了陳衷的腿上。 陳衷反倒沒之前放得開了,他坐得端正,像個剛剛被教會課堂紀律的小學生。 柳峰嶽借機開始對他 “上下其手”,邊摸邊嘲諷。 “戴小姐,你的下巴怎麽變寬了,是不是被誰削過?” “喉嚨這裏怎麽凸出來一塊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是不是甲狀腺腫大?” “你的胸口怎麽沒肉,擠都擠不起來。” 他一路向下摸去,動作很輕,卻讓陳衷有些喘不上氣。隨著柳峰嶽的手逐漸向下滑動,陳衷的耳垂也越來越紅,當柳峰嶽的手經過他的小腹時,陳衷如坐針氈。 因為不小心摸到了不得了的東西,柳峰嶽的手在陳衷的腿間停住了。 陳衷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不敢看他,柳峰嶽沉默了半晌,幹笑了兩聲,說:“戴小姐,你的小腿… 有點粗啊。” “嗯。” 陳衷把柳峰嶽的手從自己的腿間拿了出來,夾緊了腿。 柳峰嶽也不打算再繼續鬧他了,他坐直了身子,將陳衷擋得嚴嚴實實的,捧起陳衷的臉來,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 “說實話,之前我真沒認出你來。雖然懷疑過,但沒想到你能裝女人裝得這麽像,” 柳峰嶽說,“不過你就這麽大大方方地把臉露出來,不怕被監控抓到嗎?” 陳衷搖頭,他抬起胳膊,習慣性地想要去摟柳峰嶽的腰,但手指剛碰到柳峰嶽的腰窩,就如觸電般縮了回去。 “我已經用手機掃描過了,房間裏沒有攝像頭,也沒有監聽器… 所以你這段時間臥底究竟是調查了些什麽?連這點小事都沒查清楚。” 一提這個,柳峰嶽就氣不打一出來:“還不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管我管得太緊,我早就把這裏的情況全都摸個遍了。你呢,你又調查了些什麽?” 陳衷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直接反問他:“在遇到我之前,你被其他人點過嗎?” “沒有,我來這裏的第一天就碰上你了。” 柳峰嶽沒好氣地說,“所以說你到底在這裏調查了些什麽?該不會隻是借假身份來偷腥的吧?偷腥偷到我這個老熟人身上,怕暴露所以就不敢胡作非為,又開始裝乖賣巧了?” 陳衷瞬間失去了底氣:“我也沒調查出什麽,主要是這裏包廂太多了,而且來人基本上都會直接進房間,把門反鎖上,直到離開的時候才開,根本沒機會調查。還有就是…” 還有就是因為柳峰嶽在這裏,陳衷把他絕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柳峰嶽身上了。一次他差點就抓住了竊聽的機會,因為心不在焉錯過了,回家後才反應過來。 但陳衷不好意思說。 他改口道:“還有就是你不是老熟人,我們是夫夫,從各種意義上來說,你都是我的老婆。” 柳峰嶽很不爽,他開始鑽牛角尖:“各種意義上是哪些意義上?” “很多的,” 陳衷仿佛沒聽出柳峰嶽單純是在發脾氣,他掰著手指頭認真地數了起來,“法律意義上,社會認同意義上,思想意義上… 還有生理意義上,你是都是我老婆。” “生理意義” 這個詞有點微妙,柳峰嶽瞬間想歪。很快他又意識到自己的思想竟然也在陳衷的汙染下變得不再純潔了,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迅速地扁了下去。 “思想意義上不算,我可沒這麽想過。” 柳峰嶽小聲嘟囔。 他的內心已經開始動搖了。 柳峰嶽心想,既然陳衷這段時間一直和他呆在一起,沒有背著他偷吃,而且即使披著別人的偽裝,對他也很真誠,他所說的喜歡應該不是假的。 可他還是不敢確定,畢竟陳衷當初和他結婚是有目的的,陳衷的父親也說了,他沒什麽值得陳衷喜歡的優點,沒錢沒勢,就連性別都不對,陳衷需要的隻是一個結婚對象而已,或許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防止自己在他的目的達到之前和他分開。 而且,最讓柳峰嶽介意的是,現在陳衷對他不感性趣了! 單憑這一點,就讓他很難相信陳衷的百般討好和花言巧語。 柳峰嶽不太開心。 他摟著陳衷的脖子,往他的懷裏靠了靠:“其實很早之前我就想問了,你和你爸什麽矛盾啊,怎麽總是針鋒相對的。” 柳峰嶽是真的很好奇。 畢竟他們是親父子,如果不是關係惡劣到一定程度,陳衷都不應該和陳契處處作對。 上次他聽陳衷和陳契的對話,陳衷好像並不是一早就知道陳契在背地裏做壞事了。而如果陳契隻是單純地想要限製陳衷的婚姻自由,看陳衷本人的做法,他也不像是會在乎這些的樣子。 陳契究竟是做了什麽,才讓陳衷如此厭惡他,每次提到他都沒好臉色,還直言不諱地說他是個人渣? 陳衷並不是很想在外人麵前提及自己的家事。 可這個人是柳峰嶽。 他沉默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開口:“主要還是因為我媽… 從一開始,陳契就是一個眼中隻有自己的利益,對妻兒毫不關心,隻有虛情假意的徹頭徹尾的人渣。” 陳衷歎了口氣,從頭開始講他是如何察覺到陳契人渣的本質的。 柳峰嶽聽得認真,在陳衷全部講完後,也很快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說你所知道的這些,大部分信息都是從舊聞中提取出來的,難道當時沒有人發現並指明這一點嗎?” “也許會有那麽一兩個人察覺,但形不成氣候,” 陳衷說,“輿論一直都是如此,信息是片麵的,而且會刻意地引導人們向某個方向思考,同時買水軍控製風向也是常規操作了。在這些事情發生時,陳契很巧妙地把自己隱藏了起來,進入了大眾的盲點。當時的社會傾向也是,人們喜歡看別人出醜,也喜歡看他人站在舞台上深剖自己的傷口,通過跟風嘲諷和對這些人的慘痛經曆表示‘憤慨’和‘同情’,來修飾自己匱乏的判斷力和同理心。” “那你媽呢?” 柳峰嶽還是有些不理解,“你都察覺到了,作為被害人,你媽應該也察覺到了吧,她為什麽不主動離開呢?” 陳衷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不知道,或許她也已經發現了,但是感情這東西,好像真的挺複雜的,畢竟陳契為了拴住她的心,平時也做了很多努力。當時的她孤立無援,幾乎社會上所有的聲音都想逼她跳下懸崖,而陳契,就算她明知他的感情是假的,也隻能把他當成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不是這樣,她的精神也不會崩潰。陳契這個人渣,在她正常的時候還能裝得有模有樣,她發癲的時候,連眼底的嫌惡都懶得藏。” 柳峰嶽瞬間就能理解應繁的心情了。 他思考良久,又說:“或許在你看來,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你的母親好,但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她精神已經崩潰了,不具備理性思考的能力,你這麽做,對她來說,或許隻是拿走了她最後的救命稻草而已,這真的是對她好嗎?” 陳衷又沉默了。 之前他也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但並沒有想太多,現在柳峰嶽再一次地把這個問題擺到了他的麵前,讓他通過旁觀者之口,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我會取代陳契在她心中的位置。等處理完陳契,我就把她接到身邊照顧,讓她盡早恢複。” 柳峰嶽皺眉:“我覺得還是不一樣的。” “哪裏不一樣?” “你對她來說是家人,” 柳峰嶽戳了戳陳衷的胸口,“而你爸首先是她的愛人,你真的能取代他在你爸心中的地位嗎?家人的愛是她命中注定要擁有的,但夫妻間的愛不一定。或許對於這個逆流而行的女人來說,陳契對她的愛,是社會對她全部善意的集合,這也是她最需要的。” 陳衷不知該如何反駁了。 柳峰嶽說得對。 現在的他所做的一切都太晚了,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應繁沒有得到她最需要的,而這一部分,他沒辦法補償她。一直以來陳衷都覺得自己做得是對的,但現在看來,或許在應繁的眼裏,他和那些喜歡看熱鬧的人一樣,隻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而已。 陳衷不得不承認,他在感情這方麵,隻會討巧,可要是掀去了他花裏胡哨的封皮,露出他最本質的內在,也不過是一摞沒用的白紙。 麵對應繁也是。 麵對柳峰嶽也是。 他在感情的處理方麵,一直做得很失敗。 “那,我該怎麽辦?” 陳衷不知所措地紅了眼眶。“我是不是已經把一切都搞砸了,再這樣下去,我媽是不是…” 這下換柳峰嶽慌了,他沒想到陳衷在這個話題上這麽脆弱,一說就要哭。看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就是不掉下來,柳峰嶽幹脆貼了上去,隨時準備伸手幫他擦眼淚。 “你先別急… 說實話,我隻是想告訴你最壞的情況,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你媽到時候什麽反應還不一定呢,說不定會想終於可以擺脫狗日的臭 alpha 了,感謝寶貝親兒子,老娘要去點一百零八個牛郎慶祝一下啥的。” “可是我真的…” 陳衷的聲音帶著哭腔,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他有些局促地向下看了眼,“哥,你能往下靠靠嗎?” “啊?” 柳峰嶽有點不明所以,敷衍地挪了兩下屁股。“咋了?” 陳衷要瘋了:“不是,就算你懶得動,也別亂扭!我已經忍了十幾天了!” 柳峰嶽摸到了陳衷裙子中間鼓起的包,秒懂後刻意拖長音 “哦” 了一聲,有種終於揚眉吐氣了的快感,把所有嚴肅的話題都拋在了腦後,吹了一聲流氓哨,把陳衷咚在了沙發靠背上:“想做嗎?” 想也不讓你做,嘿嘿。第50章 窒息感(1)作者有話說: 你們看,我上一章真不是故意要卡的,字數超預期了。 為圖方便,本章拆成上下兩章了,後麵還有一章,記得翻頁哦。陳衷不說話,神情隱忍,眼巴巴地看著柳峰嶽。 柳峰嶽知道這是陳衷的慣用計倆,他總喜歡扮演成一個無辜又無助的弱小者,也知道陳衷會這樣做,是特別想要從他的身上得到某樣東西。所以柳峰嶽非但不會上當,還要反過來利用他這一點。 他一巴掌拍上去,蓋住了陳衷的眼睛:“別光看著我,你說話。” 陳衷咽了咽口水:“我可以嗎?” 柳峰嶽早就把陳衷的套路摸得一清二楚了,他問他可不可以,看似是把主動權交給了自己,實際上隻是為了讓自己的行為合理化。 如果柳峰嶽的回答是可以,那麽接下來的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陳衷做什麽柳峰嶽都是不可以罵他的,因為明明都是柳峰嶽允許他這麽做的。 如果柳峰嶽的回答是不可以,陳衷又會擺出一副很受傷的樣子,用道德綁架讓柳峰嶽不得不接受他的請求,甚至還對陳衷心懷愧疚,任其魚肉。而且柳峰嶽堅持拒絕的時間越久,這招的效果就越好。 這些都是柳峰嶽用自己的貞潔換來的寶貴經驗。 在過去,柳峰嶽沒有一次能成功地接下陳衷的這一招,屢屢陣地失守。但今日不同於以往,他是有備而來的,柳峰嶽在下定決心要報仇後,可是花了一整晚的時間,想出了一套自認為是完全的對策。 首先,他要避開陳衷拋給自己的問題陷阱,不能耿直地回答他的問題。 “你猜?” 柳峰嶽又把問題反彈了回去。 他非但沒有聽陳衷的往後靠,還往前移了一些,緊緊地貼著陳衷的腿根,感受著對方血管的跳動和逐漸向自己身上傳導的熱量,感覺喉嚨有些發緊,卻依然強裝鎮定。 陳衷本以為自己可以一舉拿下柳峰嶽,畢竟是他主動向自己提議的。然而他模棱兩可的回答猝不及防地砸了下來,讓陳衷的手有些尷尬地停在了柳峰嶽的肩膀附近。 不過陳衷相信,隻要他足夠有耐心,柳峰嶽遲早會掉進他的陷阱裏。 他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隱忍又委屈:“哥,你在勾引我。” “是啊。” 柳峰嶽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陳衷試探性地去碰柳峰嶽的胸口,被柳峰嶽避開了。然後他瞬間就明白了柳峰嶽在故意吊他。陳衷一點都不惱,反倒有種大喜過望的感覺。 因為雖然他多數時候都無法理解柳峰嶽的腦回路,但陳衷知道,柳峰嶽的性格是比較耿直的,尤其是在他遇見不喜歡的人的時候,吃醋,生氣,厭惡,尷尬等等這些不好的情緒都會直接寫在臉上,但現在的柳峰嶽臉色很愉悅。顯然,他這麽做並不是因為討厭自己。 那麽在根據排除法去掉錯誤選項後,陳衷得出結論:柳峰嶽在跟他調情。 而這一發現又讓積壓在他心頭的種種顧慮在瞬間煙消雲散。如果陳衷有尾巴,那麽現在沙發肯定已經被他拍穿了。 作為一個直男 beta,柳峰嶽居然學會和他調情了! 眾所周知,性福是婚姻幸福的基石,而適當地玩一些小情趣,是固基的重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