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峰嶽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想法,他戰術後仰。 也不是沒可能哈,畢竟陳衷做什麽都特別熟練,做什麽都不像第一次的樣子。 “你在想什麽,怎麽可能,” 陳衷把提拉米蘇插得稀碎。“不過他說得對,我的父親確實是個毫無人性的渣男,他的眼裏何止沒有我媽,根本就裝不下任何人,在他眼裏家人也隻是他成就自己野心的棋子而已。” “為什麽這麽說?” 柳峰嶽豎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陳衷沉默地把甜品剁成了泥,歎了口氣:“不說別的,我曾經無意看到過他的計劃本,從我三歲時,他就已經在規劃我的人生了,甚至當時我連第二性別都看不出來,他就已經開始給我物色結婚人選,滿滿地列了好幾頁,還都是商圈知名大佬家年紀相仿的孩子。” 陳契知道契約婚姻並不牢固,所以甚至還為如何安排孩子們認識,培養感情做出了詳細的規劃,意圖人為造就 “自由戀愛”。 陳衷在看完之後,總感覺自己像隻受人操縱的提線木偶。 在陳契的計劃裏,陳衷和那個他素未謀麵的同齡人,從認識到步入婚姻殿堂的每一步,都被一條精細的線串聯著,每一個細微的感情變化都在陳契的掌控之中。 也是從那時起,陳衷開始察覺到父親對自己的控製。 而真正令他感到恐懼的,是之後不久,他看清了陳契對應繁的所作所為。 陳契把他的妻子牢牢地拴住了。 隻在有需求的時候才向她索取,以利益優先,對應繁的傷病,心情不管不顧。而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應繁在名為陳契的泥沼裏顯得很深,哪怕淚流幹了,也絲毫不覺得她的丈夫有問題。 雖然隨著他年齡的增長,陳契對他的控製也逐漸放鬆,但陳衷仍是放心不下,他隻要見到自己的父親就會感到焦慮,夜不能寐,生怕因為他產生了 “自我意識”,某天陳契提著自己的線會忽然收緊,硬生生勒斷他的脖頸。 可他仍要反抗,不止是為了救自己。 眼看著陳衷的臉色愈發難看,柳峰嶽 “啊” 了一聲:“既然你爸都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你為什麽還要和我結婚?” 陳衷抬起頭來,頗為幽怨地看了柳峰嶽一眼。 哦! 柳峰嶽想起來了。 是因為他喝醉了強迫過陳衷來著。 柳峰嶽有些不好意思地咽了咽口水:“呸呸呸,你就當我剛剛什麽都沒問吧。” 他遞給陳衷一塊披薩。 “別糟蹋你的小蛋糕了,先吃這個,披薩放涼了,外皮就不酥了,” 柳峰嶽說,“不過,既然你爸都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咱倆就這麽結婚了會不會不太好啊,萬一你有個未婚妻未婚夫什麽的,忽然找上門來一哭二鬧三上吊怎麽辦?” 陳衷:“……” “應該不至於。” 畢竟到現在連麵都沒見過,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怎麽可能鬧得那麽厲害。 柳峰嶽自己琢磨了一會兒:“也對哦,你爸給你找的都是有錢人家的,應該會拿個幾百萬甩我臉上讓我帶著錢滾… 噯,你爸給你找的結婚人選名單,你還留著沒?” “沒,” 當時的陳衷年紀還小,看完後太震撼就直接丟垃圾桶了,“你問這個做什麽?” “給自己找條後路啊!畢竟二婚很難找對象,要找就得找個條件好一點的,不然無法撫慰我和你結婚然後又要備受屈辱離婚的心靈,” 柳峰嶽說,“你爸給你列的結婚人選名單,上麵都是商圈大佬孩子的名字,四舍五入不就是富婆通訊錄嘛。” 陳衷有些無語。 柳峰嶽繼續說:“我想要吃軟飯。” “哥,難道我喂不飽你嗎?” 陳衷的話另有所指。 “沒,” 柳峰嶽並沒有聽出陳衷的弦外音,“我還是更向往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吃飯喝水全靠人喂什麽都不用自己幹的生活。” “那我給你一拳,” 陳衷說,“把你打成骨折,你就可以吃這樣的軟飯了。” 和柳峰嶽拌完嘴,陳衷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吃掉了披薩的一角,還熱乎乎的,確實酥脆可口。 柳峰嶽往他碗裏丟了兩個蝦仁:“不難過了?” 陳衷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剛剛是在逗我?” “是啊,” 柳峰嶽點頭,“難道不像嗎?” 確實不像。 陳衷盯著柳峰嶽看了半天。 他是真的分辨不出柳峰嶽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畢竟周三起,陳衷就覺得柳峰嶽和自己的思維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有時很難理解的來。 看過陳衷的反應,柳峰嶽有點打蔫:“不好笑就算了。” 兩人沒再說話,各吃各的。柳峰嶽時不時往陳衷碗裏丟一兩個蝦仁蘑菇豌豆粒什麽的,一度讓陳衷懷疑柳峰嶽是不是把自己當成廚餘垃圾回收站,把不喜歡吃的東西全給他了。 可轉念一想,他記起柳峰嶽是很喜歡吃蝦仁的,所以好像又不是那麽一回事。 雖然柳峰嶽往陳衷的意麵盤子裏丟了很多東西,但當陳衷吃完時,柳峰嶽盤子裏的麵還是剩了一大半。 柳峰嶽看他放下筷子了,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他一句:“明天你要不要和我回一趟我家?不遠,就在隔壁市,坐動車二十分鍾就到了。” 陳衷問:“這也是紀念日的一部分嗎?” 柳峰嶽想了想,鄭重地點了點頭。 說是很近,但畢竟要在一天內往返。這天晚上,柳峰嶽就開始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多少需要帶的,隻是幸運不能一條狗在家,乘車帶狗又不太方便,兩人隻能開車去,要帶的基本都是這一天幸運要用的東西。 柳峰嶽從幸運那一箱子的狗玩具裏,扒拉出一個鴨子嘴來,塞給陳衷。 “這是什麽?” 陳衷問,“哥,隻是回去一天而已,不帶玩具也沒關係的,更何況以幸運的身體狀況,根本玩不了。” “不是要給幸運帶的,是給你戴的。” “給我戴的?” 陳衷有些不敢置信,“這個???” “是啊,” 柳峰嶽把鴨子嘴奪回來,抻了抻掛在上麵的皮帶,掛在了陳衷的耳朵上,“這是個止咬器。我家是在 omega 社區,你要是不戴這個,保安會不讓你進。” 陳衷一時語塞。 柳峰嶽繼續補充:“放心,幸運沒用過的,它隻是條小狗,應該也不會介意用你用過的。” “可是哥,先不說這個適不適合我這個成年 alpha 戴,你覺得它能起到止咬的效果嗎?” 柳峰嶽很堅定:“能的。” 畢竟是他花了 20 塊從淘寶上買的,肯定可愛又實用。 “不能,” 陳衷說著,捏著柳峰嶽的脖頸湊上來,“不信你試試?” 柳峰嶽向後仰了仰身子,捏住了陳衷的鴨子嘴:“你看,能的。” “不能。” 陳衷又重複了一遍,把鴨子嘴向下拉,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後咬住了柳峰嶽的嘴唇。 之後,柳峰嶽的大腦空白了一陣。 等他回神時,陳衷已經快要把他的舌頭吮麻了。 好吧,好像確實不能。第27章 小媳婦柳峰嶽向現實妥協了。 該花的錢還是要花的,柳峰嶽去商場給陳衷買了 alpha 專用的止咬器,黑皮帶金屬防罩的,還有鎖扣連接著一條 choker,壓在腺體處。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相關產品。臨睡前,柳峰嶽坐在床邊擺弄了半天,也沒弄明白止咬器到底是要怎麽戴的。 陳衷發現自己在進浴室前,柳峰嶽在嚐試著解開止咬器的皮扣,洗完澡出來後,柳峰嶽還在用指甲摳皮扣的線頭。 “哥,別摳了,” 陳衷抓住了柳峰嶽的手腕,“再摳線頭都要被你摳出來了。” 陳衷剛從浴室出來不久,身上的水汽還沒蒸騰幹淨,一靠近便是一陣撲麵而來的熱,帶著濃濃的沐浴露的香氣。 而柳峰嶽的澡是在他之前洗的。身上半幹不幹,有點涼,他被陳衷的掌心燙了一下,腦海中莫名其妙地浮現出了 “水乳交融” 這個詞。 柳峰嶽忽然就明白為什麽要用這樣的現象來形容關係結合緊密了。 他覺得自己被陳衷碰過的地方快要被陳衷的體溫給融化了。有想要流進陳衷的懷裏,和他的皮膚緊緊貼合,最好是融合在一起的衝動。 柳峰嶽覺得自己的思想不幹淨了。 陳衷拽他起來,在他坐過的地方坐了下來。 柳峰嶽氣不打一處來:“你幹嘛,床這麽大非要坐我這兒?” 他的話音剛落,陳衷就環住了他的腰,帶著他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兩人都是渾身上下隻穿了一件棉質的浴袍。柳峰嶽撇開腿坐著,動作太大袍子裹不住,連胸口都被扯開了,差點就露出不該露的地方。 柳峰嶽拽著衣角死命遮著,隔著布料感受到陳衷的體溫一點點地把自己的皮膚烘熱,想起身奈何陳衷把他抱得太緊,一隻手根本推不開,就隻能不停地扭。 沒過一會兒,陳衷先受不了了,他夾緊了腿:“別扭了風月哥哥,再扭就要出大事了。” “那你倒是先放開我啊。” 柳峰嶽非但沒停,還貼著陳衷的腰蹭了起來。 alpha 雖然在各方麵都很強勢,卻也是三種性別中最難反抗天性的,忍耐力是出了名的差。 柳峰嶽覺得自己比陳衷能忍,畢竟他是個 beta,而且,陳衷喜歡他,他又不喜歡陳衷,能夠坐懷不亂那必然是對對方一點感覺都沒有,不然別說在懷裏坐著了,哪怕隻是遠遠地看一眼,都可能會有那種不可描述的反應。 在這一點上,他贏了。 柳峰嶽有些得意。 直到陳衷捏了一下他的後腰。 這個動作陳衷在每次完事後都會做,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柳峰嶽條件反射的腰軟了一下,接著就安靜了下來。 但他坐在陳衷懷裏還是很不自在。 鬧不過陳衷了,柳峰嶽脾氣也上來了,兩人現在貼的很近,拳腳施展不開,他就咬了一下陳衷的脖子,留下了很深的一圈牙印。 一股子黏糊糊的糖醋味,陳衷又在外麵偷吃,洗澡還沒洗幹淨! 柳峰嶽呸了兩口,“所以你到底要幹嘛?” “手把手教你幫我戴止咬器啊。” 陳衷的手從柳峰嶽的腰一路滑到大腿根,又貼著衣服滑到膝蓋處,覆蓋在了柳峰嶽的手背上。 他抓著柳峰嶽的手把止咬器上下的兩排扣子解開,戴在自己的臉上,然後由上至下係好,擺端正。 柳峰嶽學的很仔細,陳衷卻教的並不認真。他的手一直不太老實,在柳峰嶽的指縫間摩擦,扣子係好了,陳衷的一隻手又落在了柳峰嶽的背後,順著他的背脊向下滑,漫不經心地教柳峰嶽 “調試” 了半天止咬器的位置,熾熱的呼吸全都噴在了他的指尖上。 柳峰嶽對此渾然不覺。 他隻是有點在意那個 choker。 終於,暗示失敗的陳衷放棄了,鬆掉了他的手,柳峰嶽就輕輕地摳了 choker 兩下,他的指尖從陳衷的喉結處劃過去兩次,從未體會過的麻麻刺刺的感覺讓陳衷下意識地向後仰了仰。 “哥,你的指甲是不是該修一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