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謝星和說晚上不在家,那估計就是有事,不是去買菜,於是裴岩說道:“我正好也要出門,你去哪?我可以送你。”  “不用。” 謝星和說。  他倆一前一後走出去,裴岩停在自己車前,“謝星和,上來吧,我送你。”  謝星和回頭看了他一眼,“不了。”  他壓了壓帽子,轉身走了。  裴岩無奈地上了車,和司機說了火鍋店的地址,他看向窗外,謝星和特意走了一條車開不過去的小路。  司機很有眼色地問裴岩,“要在大門口等一等嗎?”  “不用了,” 裴岩收回目光,“直接走吧,他不願意讓我送。”    裴岩到火鍋店時田鬆已經到了,正站在門口一邊抽煙一邊等他。  裴岩一下車田鬆就走過來和他碰了碰肩,“老顧還沒到呢,來一根兒?”  裴岩接過煙叼進嘴裏,摸了摸兜,沒帶打火機。  田鬆直接給他點上了,“怎麽著,戒煙了?打火機都不帶。”  “最近沒怎麽抽。” 裴岩叼著煙說。  他往火鍋店裏看了看,“這麽多人?”  “是啊,不預訂都沒位置,我沒吃過,老顧說好吃,估計差不了。”  裴岩打量著火鍋店的裝修,笑了一下說:“還挺有格調的,有點兒像西餐廳。”  “可不是麽,我看最裏麵還擺著一架鋼琴,說是會有人過來彈。”  “在火鍋店彈鋼琴?” 裴岩吐了口煙,“有點兒毛病。”  田鬆笑了兩聲,壓低聲音說:“我跟你說,我懷疑老顧是看上人家火鍋店老板了。”  裴岩有些驚訝,“不容易啊,單了這麽多年終於有看上的了?”  “我也不是很確定,猜的,一會兒他來了你觀察觀察。”  裴岩一根煙抽完,顧行一剛好也到了,“臨時處理了一點兒事情,怎麽不進去?”  “這不等你呢麽,順便抽根兒煙,裏麵不讓。” 田鬆說。  顧行一笑了一下,“抽好了吧,進去吧。”  他們仨一進去,顧行一就先和正好在店裏的老板打了招呼,兩個人看上去挺熟悉的。  田鬆用胳膊肘碰了碰裴岩,“你看看你看看,笑得跟什麽似的。”  裴岩打量了一下火鍋店的老板,戴著口罩,看起來挺年輕的,估計和他們差不多大,樣貌應該算不上多好看,就是看著很舒服,像是顧行一喜歡的類型。  “他倆怎麽認識的?” 裴岩問。  田鬆搖搖頭,“不知道……”  他話沒說完,顧行一就回身朝他倆看了過來,笑著說:“走吧。”  直到坐到位置上,顧行一的嘴角還是揚著的,田鬆敲了敲桌子,故意問:“你這是碰到什麽喜事兒了?這麽開心?”  顧行一收斂了笑意,清了清嗓子說:“沒,不就是和你倆出來吃飯高興麽。”  田鬆特別誇張地瞪大了眼睛,“哎呦呦,看看這話說的……”  裴岩也笑了,“你換個借口吧,聽著嚇人。”  他猜自己對著謝星和可能也是這麽笑的,顧行一要真是因為他倆才笑成這樣,這頓火鍋就得是散夥飯了。第9章 我不吃外賣  點好菜後田鬆又要了幾瓶啤酒,先給他倆倒上了,一邊喝一邊旁敲側擊地向顧行一打聽他和老板的事兒。  顧行一無奈,“老田你怎麽開始八卦了,八字沒一撇的事,別瞎猜了。”  “嘿,這怎麽能叫八卦呢,還不是關心你的終身大事,眼看著三十的人了,天天忙工作,你總不能和工作結婚吧。”  顧行一笑著看向裴岩,“我也不想忙工作啊,裴總快給我放假。”  “加工資可以,放假不行。”  田鬆撞了下裴岩的酒杯,誇張地模仿他,“裴總就是,老子有錢!能用錢擺平的事兒那都不叫事兒!”  裴岩笑著在桌子下麵踹了他一腳,“我哪像你這樣……”  田鬆晃晃腦袋,“我又不是富二代,學不來你身上那股勁兒,你都不用開口裝逼,反正一看就知道你牛逼。”  三個人吃了一會兒,田鬆正誇著他們家鴨血真不錯,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琴聲。  田鬆來了興致,放下筷子抬頭張望,“開始了開始了。”  鋼琴是擺在最裏側的,有麵牆擋著,客人看不到彈琴的人,不過鋼琴聲一響,剛才還熱鬧的火鍋店就安靜了下來。  裴岩聽了一會兒就又低下頭吃東西了,他沒什麽藝術細胞,對這些沒興趣。  田鬆倒是聽得津津有味的,他問顧行一,“你不是和老板熟麽,他為啥要讓人在火鍋店彈鋼琴?怎麽想到的?”  顧行一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沒說過,我隻知道他找來彈琴的這個人挺厲害的,而且沒有固定時間,能不能遇上全看運氣,很多人為了聽他彈鋼琴都會經常來吃。”  田鬆嘖了嘖,“這營銷手段真不錯。”  他看了看裴岩,“你怎麽光顧著吃啊!”  裴岩正吃著一片牛肉,聞言抬起頭看向他,“光聽又不能飽。”  田鬆無語,“這是藝術!藝術懂不懂?”  “不懂,” 裴岩繼續低頭吃肉,“我也聽不出來彈得好不好。”  “我必須收回我剛才那句話,你現在看著不牛逼了,就是一個不懂欣賞藝術的幹飯人。”  裴岩笑了笑,“你懂?”  “那……” 田鬆頓了頓,“畢竟我老婆搞藝術的,我在她的長期熏陶之下還是有點兒藝術細胞的。”  顧行一靜靜地聽完了一首曲子,評價道:“確實彈得非常好,水平很高。”  田鬆問道:“水平這麽高怎麽還在火鍋店彈?”  顧行一猜測,“應該隻是方越請來的朋友。”  這麽高的水平,如果不是和老板認識,實在沒什麽理由要來火鍋店彈琴。  裴岩聽到顧行一的話,猛地抬起頭,“你說什麽?”  顧行一愣了愣,“我說…… 應該隻是方越的朋友。”  裴岩皺著眉,“老板叫方躍?哪個方,哪個躍?”  顧行一回答道:“方法的方,超越的越。”  裴岩思索了片刻,他非常確定謝星和的經紀人也叫方躍,隻不過不是那個越,他又努力回想了一下方躍的長相,發現根本想不起來。  顧行一問他,“怎麽了?認識同名的?”  裴岩沒什麽好隱瞞的,他說:“謝星和的經紀人。”  顧行一和田鬆對視一眼,這麽巧?  “謝星和退圈之後,他經紀人還在帶人嗎?” 顧行一問。  “沒有,” 裴岩說,“他也離職了。”  顧行一皺了下眉,“我認識方越的時候他就開著火鍋店,我不知道他以前是幹什麽的。”  田鬆插話道:“不是,等等,你倆是覺得謝星和的經紀人就是火鍋店老板?裏麵彈鋼琴的就是謝星和?”  “隻是猜測。” 裴岩說。  “這還不簡單,” 田鬆說,“你這麽喜歡人家,連人家彈的曲子都聽不出來?”  裴岩無語片刻,“我喜歡他就要聽得出來他的曲子麽,什麽邏輯?你要說讓我認出來哪個是他的眼睛鼻子嘴我還可以。”  “敢情你真是隻看上人家的臉了,別的一概不知啊。”  裴岩頓了頓,“他…… 出道以後彈琴的次數很少吧。”  “嘖,其實還有個更簡單的辦法,你直接過去看看不就完了。”  “算了,” 裴岩說,“就算是,他也不想讓我知道。”  之後的時間裏裴岩和田鬆角色互換,田鬆悶頭幹飯,裴岩認認真真聽鋼琴曲。  他還特意給謝星和發了條微信,謝星和沒回。  田鬆和顧行一都吃完後,也沒提要走,一邊喝酒一邊聊著天,鋼琴聲停下的時候,裴岩看了看時間,謝星和一刻不停地彈了近兩個小時。  火鍋店的客人很捧場地開始鼓掌,田鬆抬頭看了看,“彈完了?”  他也跟著拍手,“好!”  掌聲大概持續了幾十秒,裴岩的手機響了,是謝星和。  他剛才問謝星和知不知道番茄醬多久洗一次澡比較好,謝星和回他:[不知道]  田鬆在一旁感歎道:“彈了這麽長時間,我吃飯都吃累了。”  裴岩鎖了手機說:“走吧。”  田鬆打趣他,“終於舍得走了?”  “這頓我請,” 裴岩說,他看向顧行一,“謝謝你找的地方。”  顧行一知道他這是基本確認彈琴的就是謝星和了,他笑道:“不用謝,你趕緊把人追到吧。”  “就是,” 田鬆急道,“謝星和怎麽說也是謝家的大少爺,肯定不差錢,你的鈔能力不管用了,得想點兒別的招兒。”  “我可從來沒對謝星和用過鈔能力。” 裴岩說。  田鬆看他一點兒不急的樣子,“得,我這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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