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全死後第三天傍晚,陸仁炳就看到,那個把徐福貴拉過來的連長,換了一身老百姓的衣裳,腰間鼓鼓囊囊的揣著不少錢,鬼鬼祟祟地向西溜去,他要逃跑!


    這些天不斷有人開溜,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成功。據說隻要能跑到對麵附近不被流彈打中,那邊就能接受俘虜,還有飽飯吃。不過大多數人都不敢冒險。


    壕溝裏有人看到了他,喊道“連長,委員長還來救我們嗎?”


    “救個屁,現在就靠自己了!”說完他就急匆匆地跑了。


    一個老兵向著他的背影放了一槍,沒打中。那個連長加快了腳步消失了。


    陸仁炳神情一動,便悄悄的跟上去了,雖然徐福貴沒有要報複這個連長的心願,但是心裏有口氣是肯定的。


    春生以為他也要跑,就拉住他的衣角讓他不要冒險。


    陸仁炳對他說,他是要去連長那裏看看有沒有大餅吃,讓春生等著他。


    他倆已經吃了幾天生米,春生臉都吃腫了。所以聽到可能有餅吃,就鬆開了衣角,讓陸仁炳小心。


    陸仁炳繞了一段路,跟上了這個連長,四周已經看不到人影了,陸仁炳便從他背後猛的一竄,一個手刀將他劈倒。


    這個倒黴連長根本不知道是誰動的手就暈倒了。


    陸仁炳趕緊往他鼓鼓囊囊的懷裏摸,果然掏出了一個布袋子,裏邊有一後疊法幣,這玩意貶值太厲害,攜帶也不方便,還有幾張滬市某銀行的存單,看金額還不小,可惜對陸仁炳沒用,然後就是這個連長的身份證件,零碎還挺多,還真的有兩張大餅!


    摸索了半天,終於摸到了陸仁炳想要的東西,兩條小黃魚,一卷牛皮紙裹著的銀元,估摸著得有個二三十塊,這就差不多了。


    然後陸仁炳將其他東西又塞回那個連長的懷裏。然後拿著金子和銀元,又拿了兩張餅,就開溜了。


    至於這連長的死活後續,他就管不著了。


    回到原來的壕溝,春已經睡著了。陸仁炳將那卷銀元拆散,數了數竟然有30塊整,樂的陸仁炳咧了咧嘴。


    雖然陸仁炳見過很多的錢,可是這種摸來的不義之財,還是讓人很開心。趁著那兩個家夥沒醒,他趕緊將自己的棉衣裏襯拆了個大口子,用針線將這些銀元,分散縫進去,固定好,省的將來被人看出來。


    衣服不舒服什麽的,都是小事。幹完這件事後,見過大世麵的陸仁炳,竟然覺得很開心。這種情緒,肯定是來自徐福貴,陸仁炳堅信自己眼皮子沒這麽淺,嗯!


    然後晃醒春生,塞給他一張餅。春生被人從夢裏弄醒還有點氣,結果看到餅,立馬有了精神。


    大餅又幹又硬,倆人也有兩天天哪喝水了,水井被炸塌了!但是倆人還是吃的很開心,春生噎的直伸脖子,還是大口啃著餅子。


    對麵好像開始衝鋒了,不斷有身影倒在衝鋒的路上。他們這個壕溝裏也不斷有冒頭射擊的人被擊倒。陸仁炳拉著春生躲到一個角落裏,把槍扔的遠遠的,然後準備舉手。


    陸仁炳知道,這場戰役快結束了。雖然對麵優待俘虜,但是前提是你得能活到當俘虜的時候。


    戰場上衝鋒的人神情緊張,誰知道看到一個拿槍的人,會不會被人幹掉。


    但是陸仁炳的準備沒用到,因為前麵幾道防線很快崩潰,潰兵裹挾了後幾條防線的人撤退。


    陸仁炳和春生走散了!


    然後陸仁炳當了俘虜,戰役也結束了,他沒有在龐大的戰俘隊伍裏找到春生。


    對麵果然準備了成筐的熱騰騰的白麵饅頭,有的俘虜懊惱的說,早知道這邊有熱飯吃,早跑過來了。


    吃過飯,有幹部過來問是要回家還是繼續參軍。


    有很多年輕人參了軍,也有很多人選擇回家。陸仁炳因為有任務在身,家裏還有老婆孩子,所以就選擇了回家。


    結果那邊毫不阻攔,還給了幾塊錢路費。果然我黨夢得天下,絕對不是偶然。果黨是如何也洗不白的。


    不是說陸仁炳不知道,這個時候參軍將來的好處,但是他不能保證自己能在接下來的一場場戰役中活下來,也不能保證徐福貴家裏的老婆孩子,能在家裏沒男人的情況下活下來。


    所以他毅然選擇了回家。徐福貴的家在江南,回家需要過江。等他一路走到江邊的時候,渡江戰役即將開始,江麵唄封鎖,他根本過不了江。


    陸仁炳隻好再江北又待了幾個月。渡江戰役的時候,部隊征集會劃船的人,從徐福貴的記憶中,陸仁炳他知道這個徐福貴是會劃船的。


    於是心裏有點躍躍欲試,雖然在戰火紛飛的江麵上劃船,肯定會有危險,但是想想自己有機會能參與到這載入史冊的曆史事件中體驗一把,陸仁炳就忍不住。


    於是陸仁炳就報了名,接待他的幹部很熱情,給他做了登記家庭信息,事後可能會有獎賞,或者好寄撫恤。然後就是訓練,訓練的科目很多,不過陸仁炳是負責撐船的,不是兵,還算輕鬆。


    陸仁炳的頭盔,早就在當俘虜的時候,被搜走了。這個時候他隻能自己想辦法搞防護了。上船前他往自己的衣服裏邊,他的衣服就是之前那個棉襖掏了棉花改的,他的那些金銀零碎也做了偽裝,捆進了他隨身攜帶的行李卷裏,隨身攜帶從不離身。


    陸仁炳在靠近心肺的地方綴了幾片瓷片,鐵皮。頭上的帽子裏也一樣操作,雖然又笨,又不舒服,但是多少會.asxs.作用。


    有同船的民夫笑話他膽子小,他也不反駁。


    戰役開始了,陸仁炳熱血沸騰,雖然他隻是個劃船的!


    具體的渡江戰役,陸仁炳隻在一些科普讀物上看到過,知道有很多謀劃。但是那都是大人物的事。


    具體到陸仁炳身上,就是他們這些劃船的,在炮火中,再江麵上來回劃船,將第一批過江的部隊人員,裝備,補給運送過去,直到過江的部隊站穩腳跟。


    來來回回運送了不知道多少趟,累的陸仁炳都快攤了,一直幹了十幾天,才把江北的大軍全部送過去,然後就是送糧,送民夫,忙活了個把月,他們這些臨時征集的船工才算完成任務。


    好在陸仁炳,沒出什麽危險,畢竟他不是第一波過江的。輪到他們的時候,危險已經小很多了。


    等完成了搖船的任務,負責人,給陸仁炳開具了參加渡江戰役的證明文書。然後陸仁炳幾天過了江,跟著部隊的腳步往老家趕。


    如果趕在部隊前麵走,指不定又被勝利轉進的果軍,抓了壯丁,然後不知道轉進到哪裏去。


    到那時候連哭都來不及,然後船夫有轉職民夫,推著獨輪車給部隊運糧,運裝備。


    好在大隊長的部隊轉進速度很快,又過了幾個月,到了初秋時節,陸仁炳才回到了徐福貴記憶中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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