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排隊到了包廂門口,工作人員指導他們坐上去,之後門“啪”一下關了。 頓時,密閉的空間裏隻剩他們兩人。 甜美的機器人女聲,在兩人頭頂響起:“尊敬的各位遊客,歡迎乘坐海埂湖摩天輪。這裏是h市最大的摩天輪,從這裏往西能看到漫無邊際的海埂湖,浪花浮動,伴著幽幽鳥鳴。往東能看到最繁華的市中心,那裏燈火輝煌,您可以盡情地享受自然的美好與都市的恢弘。摩天輪內有信息素淨化器,如有需要可以打開,包廂內空氣將在1分鍾之內完成淨化,但是請保持包廂的內部清潔,謝謝合作。摩天輪全程大約30分鍾,祝您遊玩愉快。” 之後,便徹底恢複了安靜。 摩天輪的包廂內部很大,最多能坐六個人。轉盤行的很穩,剛走了一小段距離,聶梓航就和餘景軒坐到了同一邊,走動期間幾乎沒有引起包廂的傾斜或是晃動。 餘景軒見他過來,害羞地偏了目光,轉而望向窗外。 聶梓航故意握上他的手腕,拇指輕輕扣在他的脈搏。 表麵一派冷靜的alpha,心跳如鼓。 “魚魚。” 他低聲說著,勾過餘景軒的下頜。 alpha就從鼻腔裏發出一聲軟軟的:“嗯……” 乖巧又溫順。 讓人單單看著,都忍不住地想要親一親。 聶梓航的指尖輕輕摩挲在他柔軟的唇瓣,低聲說:“你是不是一直覺得,不管在alpha還是omega麵前,自己都不如一個omega來的吸引人?” alpha的睫毛,輕輕地一顫。 明明在這樣昏暗的光線裏,什麽都朦朦朧朧的,根本看不清楚。 但聶梓航卻覺得,他的小魚脆弱的,像是一隻剛剛破繭的小蝴蝶,連羽翼都是軟的。 “寶貝,和我說實話,是不是這麽覺得?”聶梓航溫柔地撫摸著不安的alpha,聲音低低地引導:“你和我戀愛,不能一直這樣什麽都不說,會累著你自己,知道嗎。” alpha秀氣的手指勾著自己的褲子,倏得揪緊了。 平整光滑的布料上,揪出一道道的豎紋。 聶梓航心疼地牽過他的手,指尖撫在他薄薄的的槍繭。 alpha幾乎是本能的一縮,小聲說:“別……” “嗯?” 餘景軒縮了縮指尖,說:“很糙……摸起來不舒服……” “瞎說。” 聶梓航低低地嗔責,指尖流連地撫過每一顆薄繭。 最後抬了他的手掌,輕柔地吻了上去。 “很好看。我們小魚摸起來,哪裏都很舒服。” 說完,緊緊扣住alpha的手掌心,緩緩蹭上他的唇角。 “我們魚魚寶貝,已經很軟了。自信一點,相較於omega,你的信息素才更吸引我。你總說omega香香的,你一個alpha,當然聞著omega香了。我又不是alpha,omega的信息素在我麵前什麽都不是,明白吧?” “別老東想西想的。我就覺得,我們家小魚才是最香的。非要你哥每天欺負到你哭,才安心呐?我倒是想呢,你那兒受的住嗎?” 他一邊哄,一邊逗的,餘景軒終於輕輕地笑出來。 然後朝他坐正了,靦腆地伸了胳膊,然後,幅度小小地抻抻他的衣角。 聶梓航會意地直接把人正麵抱到自己腿上。 此時,摩天輪的包廂已經升到了空中的最頂點,兩人視線交錯,一麵是寧靜的湖水,一麵燈火通明,映上整個夜空。 餘景軒輕緩地眨了眨眼,說:“聶先生,海埂湖真大。隻是有一點暗,如果是黃昏來看,就好了。” 聶梓航笑著親親他的耳朵,說:“那下次黃昏的時候,哥帶你來看夕陽。” “嗯,我想等到冬天,下完一場雪之後再來。” “好。” “春天,花剛開好的時候,也可以來……” “行。” alpha的視線從窗外收回,低垂了眸子,靜靜地望著他。 聶梓航抬了下頜,靜靜地朝他回望。 望著望著,兩人就不約而同地笑了。 alpha低頭,吻在他的鼻尖。後又緩緩地下移,貼上他的唇。 兩相纏繞。 繾綣、糾纏。 蘭花的味道自後頸溢出,又甜又軟,像是沁了蜜一樣的香。 海洋的氣息,將alpha的信息素小心翼翼地裹住,輕輕柔柔地安撫。 外麵,湖水一次次地衝上了岸邊,又唰啦啦地回去。 “聶先生。” “嗯。” “先生……” “……餘小軒,你怎麽不再含蓄一點呢?這什麽古早稱呼,哥不認,直白一點,叫老公。” “你凶我。” “???餘小軒,你再說一遍?我這叫凶嗎?” “你再凶?” “……媳婦,我錯了……我回去跪鍵盤。” alpha的下頜枕在他的肩膀,兩隻胳膊緊緊地抱著。 過了好一會兒,才貼著他的耳朵,又叫了一聲:“……先生。” 聶梓航無奈偏頭,吻上他的鬢邊:“嘖,真是……別扭死你算了。” * 作者有話要說: 魚魚:omega都好香……聶先生就比我香…… 聶哥:醒醒寶貝,那是因為你喜歡我。第三十五章 別笑了,聶先生! 十一月份的深秋, h市播報大麵積的降溫,一夜之間驟降十度。 清晨起床,院外的梧桐葉子落了一地。 聶爸爸提前給餘景軒買了一件風衣羽絨服, 說是定製的,充絨量很足, 穿起來又暖又輕,正好降溫的時候穿上。 聶梓航給alpha扣好襯衫的扣子,遮住白皙的胸膛上,一片青紫。 之後拿了羽絨服給他穿上, 又圍上一圈圍巾。餘景軒清瘦的身子, 硬生生被他裹成一隻胖乎乎的魚,之後才牽著出了門。 今天是餘景軒和何誠贈予的案子開庭的日子,材料都已經準備好並提交了法院, 聶梓航帶上徒弟親自出庭, 誓要給他的老婆出了這口氣。 時隔三個月,再次見到何誠。 當初西裝革履的alpha,經過一輪輪的訴訟、審訊, 已經被折騰得不成樣子。 黑白條紋的囚衣, 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茬,連臉都沒有洗, 半點不見當初的光鮮亮麗。 餘景軒在原告席坐下, 已經摘下厚厚的圍巾,臉蛋紅撲撲的, 手上還拿著聶梓航給他準備的暖手寶。和被告席上戴著腳鐐的alpha形成鮮明的對比。 何誠身子佝僂著,神情麻木, 身後還跟著兩個帶著警棍的警員。 但在看見衣著光鮮, 甚至在桌邊還擺著一杯奶茶的餘景軒之後, 忽得目眥欲裂。 “餘景軒!” 何誠猛地上前,半邊身子都從被告席的圓桌探出來,腳上的鐵鏈一陣叮叮當當地響。 餘景軒抱著奶茶的手一顫。 聶梓航不動聲色地附上他的手背,低聲安撫:“沒事,別怕。等開了庭,看哥弄他。” 然後,握著他的手,把奶茶的吸管推到他唇邊:“酒釀桂花烏龍,嚐嚐。那狗拴著繩子呢,咬不著你。” alpha輕輕“嗯”了一聲,咬上吸管,吸了一口,說:“很好喝,謝謝聶先生。” 到了臨近九點,法官及陪審團出席,被告的律師也找到了何誠的旁邊。 陳鑫把一打厚厚的文檔遞到聶梓航手邊,低聲交流:“師父,師娘的補充材料和各證據的複印本。” 聶梓航熟稔地開了文檔,唰唰拿出好幾包,每一包都檢查好標簽,之後好整以暇地靠上椅背:“聽說,他上個案子得吃5年牢飯?” “嗯對,上個案子判了5年,判決書還沒下來呢。上上個判了3年,疊加起來有8年了。” 聶梓航雙臂交疊著,抱在胸前,朝被告席上那隻狂吠的狗瞥了一眼:“咱們這十萬塊,就算法院判他還,他也還不上。” 陳鑫狗腿地湊上來:“他愛還不還,就當給師娘出氣了!” 聶梓航卻搖搖頭,笑得意味深長:“愛還不還?嘖,這麽走,路可就窄了。以為你爸爸是過來打著玩的?一會兒學著點。” “誒!徒兒洗耳恭聽師父教導!” 餘景軒坐在聶梓航身側,感受到他們師徒倆放鬆的氛圍,也放鬆下來。 他小口地喝著奶茶,安安靜靜地聽著,眼睛也不由得彎起來。 本以為聶梓航隻是隨意開的玩笑,可真正開了庭,證據一輪輪地呈上去,才發現,這個人說的每一句話,都無比認真,並且身體力行。 這也是他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聶梓航。 男人站在律師的發言席上,麵朝法官與陪審團,背後是虎視眈眈的被告律師和窮凶惡極的被告人。他連份手稿都沒有拿,卻說得句句調理,字字鏗鏘。 “被告人於今年向我的委托人借款共計10萬零4千元整,至今未還。借款證據,聊天記錄、銀行流水,已全部上交法庭裁決。”